馮君有訣竅,但是沒辦法說出來,隻能乾笑一聲,“開礦是個體力活兒,勞心勞力,乾上一段時間,想不瘦都難。”
紅姐的眼珠一轉,“那你應該能總結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健身辦法吧?”
“好我的紅姐,我這是工作,”馮君哭笑不得地回答,“在健身房健身,跟在野外挖礦,能相提並論嗎?而且我這個人,也不善於總結。”
“你可是985的雙學位,比碩士生還強,怎麼可能這點水平都沒有?”紅姐笑著發話,“謙虛是美德,過分謙虛就是虛偽了。”
王海峰聽得目瞪口呆,“紅姐你居然記得這麼清楚?我一直以為,你根本沒注意過馮君……沒想到你早早就打上他的主意了。”
“你就不是個好東西!”紅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端起茶杯輕啜一口,緩緩發話。
“我的記性一向很好,隻不過懶得讓你們知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馮君第一次領工資的時候,手裡還拿著一根雪糕在吃,然後跟趙紅旗吵了一架。”
我去,馮君聽得都倒吸一口涼氣,“紅姐你這記性……絕了啊,以前真沒發現。”
紅姐放下茶杯,悠悠地發話,“何必讓你們發現?當老板的,要跟員工保持距離,這也算是管理的藝術吧……這年頭老板不好做,很多人,是遠之則怨近之則不遜。”
“好了,不說這個了,”馮君一擺手,不管怎麼說,知道紅姐一直記掛著自己,他心裡也很開心,“你是想讓我幫你整理出一套健身方案?”
紅姐點點頭,“你如果能整理出來,那是最好不過了。”
“恐怕夠嗆,”馮君搖搖頭,“其實我是練了功夫的,你也知道,功夫和健身是兩回事,我就算出了方案,也沒有相關的理論支持,尤其在損傷預防方麵……我連教練證都沒有。”
現在的各種健身方案,都是需要通過科學論證的,尤其在健身過程中,各種運動損傷是不可能完全避免的,而現在的人都太嬌氣,一旦出現這種情況,客戶很可能鬨事。
如果有科學理論支持,有相應的預防,鬨事也不會太大,如果沒有,那後果不好預料。
他的理由站得住腳,但是紅姐很不屑地哼一聲,“教練證……切,交錢就辦得下來,大不了再熬一熬時間,你要是真的會功夫,鴻捷能給你發一個特聘證書,出了問題算我的。”
“沒必要吧?”馮君笑一笑,然後他才反應過來,“你這是……又要把我弄回去?”
咱就不說好馬不吃回頭草,現在哥們兒的地位,可不是當初的小服務員了,你請得起嗎?
“特聘的顧問而已,又不要你坐班,”紅姐笑著回答,“顧問顧問,你顧得上就問一問,答應下來,對你也沒啥損失吧?”
馮君沉吟了起來,他總覺得,她說的這個特聘,跟兩人可能合作的玉石生意有關。
倒是王海峰再次出聲,“紅姐,他都是要在桃花穀買彆墅的人了,你能給他什麼好處?”
“我在中都美郡有套彆墅,可以租給你住,”紅姐看著馮君,悠悠地發話,“那地方清淨,風景也好,你想買,也可以賣給你。”
“中都美郡……有點遠啊,”王海峰輕聲嘀咕一句,“不過打高爾夫球方便。”
馮君最近也一直在查詢彆墅,對中都美郡並不陌生,那地方……怎麼說呢?真的就是在鄉下,偏僻是絕對夠偏僻,風景倒是不錯,屬於度假彆墅性質,價格也不貴。
在那裡買彆墅的人,打都是周末去住一兩天,甚至是國慶長假才去住幾天,看青山綠水,呼吸新鮮空氣,近距離感受大自然。
那裡跟馮君現在住的彆墅差不多,距離還要更遠一點,購物不方便,也不熱鬨,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發電絕對沒人管。
最關鍵的是,中都美郡非常冷清,獨門獨院,他想在彆墅做什麼,彆人管不著。
馮君聽得有點心動,王海峰卻是叫了起來,“紅姐,中都美郡那麼偏,你也好意思往外租?要我說啊……顧問費就頂了房租好了。”
“這當然沒問題,我也不差那點錢,”紅姐斜睥著馮君,似笑非笑地發話,“小馮怎麼說?”
馮君一直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聽到這話之後,他恍然大悟——這麼一來的話,我跟紅姐之間,就掰扯不清了。
他心裡也清楚,人和人之間,有利益往來甚至利益捆綁,才能增進彼此的信任,大家都是社會性動物,離了社會怎麼活?
但是他並不喜歡這種感覺,尤其是他做了鴻捷的顧問,那隱約之間,還是以紅姐為主。
他可是有著奇遇的男人,為什麼要居於彆人之下?還要夾雜一些揪扯不清的恩怨?
“算了,”他笑著搖搖頭,“還是不麻煩紅姐了,瓜田李下的,你那麼漂亮,我得避避嫌疑……海峰的嘴巴也大。”
“我去,”王海峰氣得一呲牙,“合著我要不在,你倆就要乾點啥了,我礙事了,是吧?”
“咦?”紅姐沒跟這廝計較,而是奇怪地看馮君一眼,“你對鴻捷的怨氣這麼大?”
馮君笑一笑,“我是那麼小肚雞腸的人嗎?”
他的肚量是屬彈簧的,有時候很大,有時候又很小,今天才領了紅姐的人情,所以他很坦率地指出了令自己不舒服的地方,“你的彆墅我可以買,但不要跟鴻捷的顧問掛鉤。”
“這不是很好嗎?”王海峰表示不解,“紅姐的資產閒置著,你正好有需求,紅姐對你也有需要,交情……可不就是這麼來的?”
馮君笑著白他一眼,沒有說話,王教練也忒不是東西了,這話聽起來是沒錯,但明顯是語帶雙關,還有另一層含義,實在是夠齷齪的。
紅姐卻是沒聽出來,她雖然也是號稱“社會”,但還真沒想到這倆家夥如此無聊,她搖搖頭,“小王你看差了,小馮的誌向高遠,嫌我這兒水淺啊。”
她是聽明白馮君的話了,知道小馮不想跟鴻捷有太多瓜葛,但是王海峰不知道,他嬉皮笑臉地發話,“馮老板眼這麼高,連紅姐也看不上?我估摸著啊,他還是不知道你的深淺。”
“混蛋!”紅姐終於反應了過來,狠狠地瞪他一眼,臉上也難得泛起一團紅暈,“你這家夥忒不是玩意兒,咱好好聊天,能不能彆總往下三路上靠?馮君你跟他說明白點。”
馮君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海峰,我現在也算有點自己的事業了,說得明白一點,生意場上,人情歸人情,事情歸事情……不能混為一談。”
王海峰聞言,訝然地張大了嘴巴,“合著你跟紅姐這是要……親兄弟明算賬?”
他還真沒意識到,馮君的心思,竟然變得這麼大了——這還是我認識的小馮嗎?
馮君笑著點點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紅姐不想給我打工,隻說合作,我也一樣,生意和人情要分開。”
王海峰也不是笨人,剛才是隻顧著插科打諢,現在聽到了詳細解釋,於是苦笑著搖搖頭,“你這家夥,變化還真大……嗯,心思也大了。”
看得出來,他對馮君的話,還是有些不以為然,你才從鴻捷離職幾天?就算賺了點錢,根基也不穩,竟然拒絕跟鴻捷攀交情?
他有這想法很正常,他老爸搞製造業的,幾十年商海沉浮下來,身家已經近十億了,但是依舊非常在意人脈和交情,他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做事先做人”。
所以王海峰覺得,馮君這是有點膨脹了,回頭自己得勸勸他。
但是紅姐並不這麼看,在她看來,小馮確實有點不知道天高地厚,但是真正傑出的人物,大多都具備這樣的特性,那些謹小慎微、隻知道循規蹈矩的主兒,未來的成就都很有限。
當然,有性格不代表一定能發展得好,大多數還是撞得頭破血流,被現實社會教做人了,能承受住重重打擊,最終綻放出光芒的,那才是一時的人傑。
像小馮這年紀,若是老邁顢頇銳氣全無,人生也會變得無趣很多。
所以她笑著發話,“不張揚,還叫年輕人嗎?小馮你喝酒了,下午去桃花穀,坐我的車吧?”
“我也坐紅姐的車,”王海峰出聲發話,“馮老板,我幫你參謀一下,沒問題吧?”
馮君笑著回答,“求之不得。”
他的帕薩特車裡有玉石和現金,不過車停在福壽居門口,有保安看著,應該不會出問題,他打開後備箱,將那裝了三百萬現金的箱子拿出來,正好紅姐的司機開車趕到。
看到王海峰要跟著去,紅姐也坐了上來,表示自己也去看一看。
她的座位就是老板座,司機的正後方,王海峰見狀,坐到了副駕駛上,嘴裡還輕聲嘟囔,“我這個頭坐前麵,感覺有點憋屈。”
紅姐冷哼一聲,“要不我給你叫個車,你躺下都沒人管。”
王海峰不言語了,馮君坐在後座上,跟紅姐肩並肩,鼻子抽動一下,聞到了淡淡的香水味,一時間有點心猿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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