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悅婷拉了一把麵前的椅子,手裡的小包掛在椅靠上,然後順勢坐下,左腿搭在右腿上,仰靠在椅子上,抱著胳膊道,“現在不餓,晚點叫份外賣。”
蔣瑤瑤笑著道,“一起吃點?”
她很不喜歡麵前的這個女人。
猛然一看,可能是交際場的夜鶯。
讓她感覺很可惜的是對方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種,人家是留學海龜,資深設計師。
無論是長相,還是層次都比她這個普普通通的業務員要強。
儘管不喜歡她,但是,在一個屋簷之下,她還是維持了表麵的和氣。
何舟站起身盛了一碗飯放到柏悅婷的麵前,笑著道,“筷子在你邊上,隨便吃一點吧。”
“謝謝,那我不客氣了。”柏悅婷拿起筷子,夾了點青菜,笑著道,“你跟著蔣瑤瑤去上班,感覺怎麼樣?”
何舟道,“還好,總比天天在家閒著還好。”
柏悅婷道,“人比人氣死人啊,我們拚死累活為了生存,你們呢,生下來享受生活,找份工作呢,還是生活體驗。”
在她們這群租客眼裡,何舟是名副其實的富二代,當初租房,為了謹慎,還特意看了房產證和身份證。
簡直不是一般的土豪家庭,一般的土豪家庭是很少有把房子直接掛在孩子名下的,而何舟家的房子卻是何舟的名字。
年紀輕輕,坐擁千萬資產。
何舟道,“不用說這種酸話,你挺好的,隻比我大兩歲,見識過廣闊世界,我呢,鄉下孩子,上大學之前都沒出過省。”
有時候想想,他沒有像劉善、楊淮、李沛等人一樣出國,到底是對是錯。
高中的時候,他真有出國的心思,但是他老娘一句,人有本事在哪裡學都一樣,把他堵得死死的。
柏悅婷一邊剝蝦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家裡到底是做什麼的?住的是彆墅,二代的範拿出來啊。”
打扮吃喝,連她這個工薪族都不如。
蔣瑤瑤也望向何舟,她一直也想問這個問題,但是卻沒好意思問,要不然顯得自己多八卦勢利似得。
何舟道,“我是個假二代,家裡是做倉儲物流的,說白了就是專門靠倉庫收租的,條件還行,但是想從家裡得到實惠有點困難。”
蔣瑤瑤道,“我有不少客戶是做電商的,他們現在用的倉庫是快遞的,隻要每個月達到多少發貨量,就可以免租金。”
何舟道,“電商看中的是快遞發貨的便利性和低租金,但是很多大型集團看中的是倉儲中心的硬件和軟件,除了立體自動化倉庫,像裝卸設備、自動分揀設備和運輸工具都是必須要有的,人家要求的是效率。特彆是保稅區那邊,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許多物流公司都提供倉儲、加工、流通包裝、運輸、報關、報驗等一站式服務。?”
即使他們家是做物流的,也隻知道一個皮毛,所以蔣瑤瑤等人不明白,他也理解。
何舟的電話響了,一看號碼是柳橙的,他給摁斷了。
這段時間,柳橙倒是沒找過他,不過電話卻是一個接著一個,無非是打探他近況,他有點疲於應付。
他對柳橙,他倒是沒有什麼偏見,可是總歸是老娘的幫凶,他喜歡不起來。
剛拿起筷子準備繼續吃飯,電話再次想起來,是柳橙的秘書簡思打過來的。
他照樣掛斷。
柏悅婷道,“要是不方便接電話?我們回避一下?”
何舟道,“不是,廣告電話,一個接一個,天天打。”
吃好飯,撂下碗,點著一根煙,一邊抽煙一邊看著兩個女孩子吃。
煙抽完後,他把煙蒂往水槽一摁,收碗筷洗碗。
柏悅婷上樓後,放下自己的包,換了一件衣服,和蔣瑤瑤一起幫著何舟打掃衛生。
她提著一個垃圾袋,剛出門,六輛黑銀相間的汽車一溜排朝著這邊駛過來,等她把垃圾袋扔進垃圾桶,卻發現,打頭的一輛車停在了她們房子的門口。
她站在門口,看著車上先下來三四個人,有男有女,最先下車的一個中年男人拉開中間一輛車的車門,一個穿著灰色羊毛衫的女人躬身從裡麵出來,後麵的一個穿著黑色羽絨襖的女人便把手上托著的紅色大襖批在了女人的身上。
女人披著大襖,迎麵便看到了柏悅婷,伸出手道,“你好。”
“你好。”柏悅婷還沒搞清楚什麼狀況,甚至是對方是誰都不清楚,出於禮貌,還是跟著握了手。
她是職場走出來的,雷厲風行,但是看到這個女人的一瞬間,隱隱約約,她居然有慌張的感覺。
何舟聽見外麵的動靜,出來一看,端著茶杯愣住了。
他老娘正站在大門口,左右是柳橙和簡思,似乎在和柏悅婷聊天。
他重重的咳嗽了一下,生怕老娘亂說話。
“乾瞪什麼眼?”招娣沒好氣的訓了一句。
“你們怎麼來了?”何舟迎出來,努力擠出笑容。
“快點回屋,外麵冷。”招娣看兒子穿的這麼單薄,趕忙先搶進屋,不讓他出來。到屋裡後,看著在門口拘束站著的柏悅婷,“丫頭,進來坐著,彆客氣。”
柏悅婷反應過來,急忙道,“不用了,阿姨,你坐,我回屋了。”
逃似得的跑到了樓上。
蔣瑤瑤正扒在樓梯口朝下麵張望,低聲問柏悅婷,“什麼情況?這麼多人?”
柏悅婷道,“好像是何舟媽媽,媽呀,太嚇人了。你不知道,我這小心臟撲騰撲騰的。”
蔣瑤瑤噗呲笑道,“說的好像人家能吃人似得。”
兩個人側耳細聽,也聽不見樓底下說話聲,又不好意思下樓,蔣瑤瑤招招手道,“走吧,去我房間,跟我說說。”
柏悅婷跟著進了蔣瑤瑤的房間,這是她第一次進蔣瑤瑤的房間,她拉開陽台門,走到陽台,輕輕的拉開窗戶,指著外麵道,“自己看唄。”
蔣瑤瑤定晴一看,樓底下停著一溜排的豪華轎車,每輛車的旁邊都站著兩三個人,西裝領帶。
外麵的風刮的呼呼響,她都替他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