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點行不行?”李和惱了,他喜歡閨女的活潑,可是沒個度的話,就討人嫌了。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李怡委屈的問。
“是,老子太喜歡你了!安靜一點,讓老子睡會覺。”李和把她從沙發上拎下來,不準她再亂折騰。
何芳道,“實在不行,你進屋睡。”
“你也管管她。”李和沒轍,起身回屋,為了保險起見,還把門從裡麵反鎖了。
醒來後,看到李闊和李闊在客廳坐著,打了聲招呼,接著問李闊,“店址選好沒有?”
李闊道,“在阜成門外大街,裝修的差不多了,過階段就開業。”
李和抱著茶壺坐下,鼓勵道,“那就好好乾,收收性子,回去你爸還問呢,我就說你挺好,他們準備抽空就過來,你也做點成績給他們看看,彆讓他們操心。”
“我爸要來?”李燕很是驚詫的道,“昨個打電話,也沒聽他們說啊。”
李和道,“估計這個月不來,下個月是肯定來的,肯定要會親家的。”
抬起頭問李闊,“你見老丈人,老丈人怎麼說?”
李闊道,“雖然看我不快活,但是沒反對,隻讓我們處著唄。”
李和笑問,“什麼叫看你不快活?”
李燕笑著道,“誰家的白菜讓豬拱了能快活的起來。”
“誰是豬呢?”李闊得意的道,“好歹我也是潛力股。”
李燕沒好氣的道,“少喘,好好做,哥這麼幫你,你可不能讓哥失望。”
“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李闊對李和拍著胸脯道,“我要是做不好,不就丟你人了嘛。”
李和道,“對我保證什麼,做好做壞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對自己負責就好。”
他也就是言儘於此。
睡到半夜,家裡的電話響了,他接起來,是孟建國的,他好奇這三更半夜的,孟建國能有什麼急事,非在這個點打電話,隻是他聽孟建國說完,驚得電話從手裡掉下而不自知。
“發生什麼事了?”何芳看出來了李和的異常。
李和拿起電話,對著電話繼續道,“老孟,我知道了,明天就去辦簽證,我們一起去。”
掛完電話,他才對何芳道,“老穆自殺了。”
“你那個同事?叫什麼穆岩的?”
“是他。”李和痛苦的閉著眼睛,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穆岩會走上自殺這條路的。
“我記得他好像移民了吧?”
“前年移民到澳大利亞的,怎麼就發生這種事呢。”李和有著一種揪心的痛,“哎,他居然能犯這種糊塗。”
這下子,他徹底睡不著了,下樓找了一包煙,在那悶頭抽。
早上,何芳看她精神不佳,也就沒有讓她送孩子,而是自己開車去送。
這邊,李和等齊華辦好簽證,在第三天就坐上了飛往堪培拉的飛機。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是第一次來澳大利亞,他沒有心情看什麼風景、建築,一到堪培拉,就轉機前往穆岩所在地悉尼。
“小李,你們來了,不好意思,大老遠的麻煩你們來。”開門的是楊玲,她整個眼眶已經深陷了進去,顯得非常的憔悴。
屋子裡還坐著幾個人,有老外,有中國人,看到李和同孟建國等人也都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沒事吧?”李和問出這話,就後悔了,感覺問的太傻。
“你們坐。”楊玲儘量控製自己的情緒,給李和等人一人倒了杯茶。
“你好,我是穆岩的老同事。”李和向坐在左手邊的一個中年人伸出手,“我叫
“你好,可以喊我Nicole,我是他的老同學,是我鼓勵他來澳洲的,隻是沒有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很突然,太突然了。”自稱為Nicole的中年人放下手接著道,“他是服用的過量安眠藥,送到醫院已經搶救無效。”
“在自殺前有什麼征兆嗎?”問話的是孟建國。
Nicole攤攤手,“沒有,在他自殺的前一天,我們還一起去沙灘燒烤,有說有笑的,沒有什麼異常。”
李和估計從他這裡也問不出什麼,可是看到楊玲這樣子,他又不好催著問。
當晚,一行人在一家酒店住下,第二天一早坐了直達舉辦葬禮的教堂。
穆岩的葬禮是按照澳大利亞本地的風俗辦的,先在教堂內舉行,由牧師主持追思禮,然後再一同前往墓地。
李和想哭,可是已經哭不出來,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在異國他鄉,穆岩匆匆的結束了自己的人生。
穆岩的房子是買的,三層小樓,在本地屬於平民化的房子,李和百無聊賴的,圍著轉了一圈,屋裡太過壓抑了。
“吃點東西吧,哪怕喝點稀飯也是好的。”孟建國安慰楊玲道。
“謝謝,我很好。”楊玲笑的很勉強。
李和道,“哪怕是為了孩子,也要堅強一點。”
穆岩的兒子已經是十來歲,楊玲沒吃東西,他也沒怎麼吃。
“你說他怎麼這麼狠心呢。”楊玲再次忍不住哭了,“我早先就說他讀書讀傻了,太傻了。”
她進到書房,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日記本,“你們看看吧。”
李和先接過,隨意翻了兩頁,目光最後釘在最後一頁:
這兩年抑鬱症很嚴重,受不了了,就去死一死,沒什麼重要的原因,大家不必在意我的離開。
看到這一行,李和的眼淚水終於唰拉拉的下來了。
他一直不知道穆岩有抑鬱症。
把日記本從頭至尾大概翻了一遍,都是穆岩這兩年的心路曆程,他發現穆岩真的過得很痛苦。
他現在才明白,為什麼穆岩會在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來到澳大利亞,原來一切都是逃避。
把日記本給了旁邊的孟建國,然後問楊玲,“你這後麵有什麼打算嗎?是回國還是繼續呆在這裡?你放心吧,不管你怎麼選擇,後麵我會幫你安排。穆岩在公司還有股份,你和孩子都有繼承權,生活上不用擔心。”
楊玲道,“當初是他來,我才願意跟著來的。現在他不在了,我一個人在這更沒多大意思了,人家說話我都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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