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笑了笑，這沒什麼出乎意料的。

天外天的人多數是這個世界升上去的，本性自然是一般無二，即使環境不同，也無法掩去本性，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師父，天人降臨此世，實力有削弱吧？”楚離道。

周敦禮點頭：“這是自然，想想看吧，原本你周圍的靈氣得心應手，如臂使指，內力源源不絕，但離開原本世界，靈氣散失，內力自然也沒了來源，怎能不受影響。”

楚離若有所思的道：“如此說來，內力未儘之前，並不受影響？”

周敦禮搖頭：“天外天武學與人世間不同，可以直接利用身外靈氣，如天神場一般，靈氣由天外天靈氣變成了這裡的，就像十萬大山裡的靈氣變成外麵一般，威力大損，自然影響其實力。”

楚離道：“天人是否可殺？”

周敦禮皺眉道：“天人降臨就如逃犯，照理說來，殺之無妨，但世事哪有如此簡單，逃犯也是天外天的逃犯，天外天豈能願意？”

楚離慢慢點頭道：“那天人的弱點是什麼，怎能殺之？”

“你想殺宋無忌？”周敦禮道。

楚離道：“總不能一直受天人欺壓，如壓在心頭的巨石。”

他先前受天神壓製，一直不能得自由，如今實力堪比天神，沒成天神卻能勝過天神，卻又有天人壓下來，當真一刻不得閒，總能感受到頭頂的壓製，鬱氣難舒，殺心大熾。

周敦禮沉吟道：“天人的身體與凡人不同，凡鐵難殺。”

楚離笑道：“弑天劍能殺吧？”

“……應該可以。”周敦禮緩緩點頭。

楚離鬆一口氣，露出笑容：“如此便好。”

“楚離，你想殺宋無忌，遙不可及。”周敦禮歎一口氣道：“一千多年前，宋無忌殺天神如宰狗，那時候的天神比如今的天神更強。”

楚離慢慢點頭道：“我會努力。”

“……好吧。”周敦禮道：“若沒把握不要亂來。”

“是。”楚離明白他意思。

彆隨意招惹宋無忌，有了把握再招惹他，再殺宋知凡。

“去吧，看能不能練成誅神劍法。”周敦禮笑道。

楚離抱拳，起身往劍樓而去。

進了劍樓到了五層。

一踏進五樓，腦海虛空頓時出現一柄古劍，華美不凡，瞬間到他近前。

“哞……”大日如來不動佛睜開眼睛，忽然結印長喝一聲，在腦海虛空震蕩不已，形成漫天的蓮花。

蓮花朵朵護在他身前，擋住華美長劍。

長劍毫無阻礙穿過朵朵蓮花，瞬間射至楚離。

楚離眼前一黑，差點兒昏迷。

他強迫自己冷靜，知道若真昏迷過去，怕是再也醒不過來。

精神被擊潰，沒了精神便不能再運枯榮經，他不敢斷定枯榮經是否能挽救自己回來。

“哞……”大日如來不動經再結印長喝，虛空諸佛吐出的蓮花全部集中於腦海虛空他的身體，被長劍擊散的身體緩慢恢複回來。

這誅神劍法詭異非常。

他從前時候進入腦海虛空時，自身很少現出身形，仿佛腦海虛空便是他，他便是虛空，可誅神劍法之下，他竟然在腦海虛空裡呈現身形，輕易被其攻擊。

身形漸漸凝聚時，華美古劍再現，穿過重重蓮花護持，再次將他擊潰。

蓮花無窮無儘的凝聚他身形，剛一凝成形，便再被古劍刺殺。

一殺一聚，楚離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次的生死，沉浸於腦海虛空中，不知時間流逝，隻知生生死死苦苦掙紮，努力生存。

他生怕身形無法凝聚，那便真正死去。

古劍冷冽而無情，楚離一凝成身形它便出現，不等他凝實便擊潰。

楚離心神漸漸變得遲鈍，這般下去，不久他便要真正被擊潰，失去一切記憶與靈智，成為一個白癡，甚至成為一具行屍走肉。

再一次凝聚身形時，他陡然間靈光一閃。

無上金剛忽然輕飄飄拍出一掌。

頓時漫天的蓮花湧向這一掌，凝出一道金光燦燦的手掌，擊向古劍。

“叮……”古劍發出的清鳴聲響徹腦海虛空。

楚離精神陡然一振，頓時大喜過望。

隨即巨大無比的天魔忽然一躍而起，一拳砸向劍身。

同時大光明佛一拳虛空搗出，宛如一輪烈日射向古劍。

地藏轉輪佛輕輕拍出一掌，一道圓輪凝現，一半呈現雪白一半漆黑，宛如陰陽魚般的圓輪劃向古劍。

“叮……”古劍沒能趕到蓮花環繞的楚離身前便被擋住，清鳴聲不絕於耳。

一金剛一魔三佛輪流攻向古劍，連綿不絕。

楚離身形漸漸凝實，清晰如真實身體無異，忽然感覺與腦海虛空的聯係越發緊密，宛如徹底歸一，諸佛魔與金剛皆與自己渾然融為一體。

“叮……”清鳴聲中，古劍忽然墜落。

楚離驀一閃出現在它下方，探手抄住古劍。

古劍一入手，頓時一道奇異氣息鑽向他腦海，隨即一篇心訣在心底流淌，流淌過後，便泛起熟悉感，好像自己已經修煉了良久，原本壓在記憶深處，此時忽然記起來一般。

楚離滿意的點點頭，古劍驀然化為一縷光華，鑽進了額頭。

隨即他的身形漸漸散去，同時一道若有若無的劍形在閃爍，僅有一個輪廓，沒能凝現。

它一直保持這般形狀，並沒有變化。

楚離睜開眼睛，雙眼迸出神光，照得五樓陡然一亮，宛如白晝。

“籲……”他吐出一口濁氣，周身如散了架一般，宛如每一個關節都被打斷，稍一動彈便疼痛難當。

“師弟？”下麵傳來董見心聲音。

“師兄，上來吧。”楚離道。

他此時才能看清五樓究竟是何模樣。

空蕩蕩的周圍隻有一幅畫，畫上寫了一個“殺”字。

他盯著這“殺”字時，腦海的劍形輕晃一下，似乎與這殺字相感應。

這個“殺”字便凝聚了誅神劍法的傳承，果然神妙，他進入五樓時甚至根本沒能看到這幅畫。

此時再看這幅畫，一絲明悟於心，對誅神劍法領悟深了一層。

“師弟？”董見心驚奇的上了樓，發現先前的排擠之力已然消失，來到五樓隻見到楚離與那幅畫，他喚了一聲楚離，好奇的看那畫。

頓時雙眼流淚，眼瞳宛如被紮穿，疼痛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