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章:千鈞一發(1 / 1)

可如此一來,三國圍攻洛陽的名義也就有了。

楚軍九萬餘人,越軍雖隻來了先鋒軍馬,可後續陸陸續續有十萬兵馬尾隨其後。

除此之外,蜀楚聯軍,亦有後隊正在陸續趕來。

這浩浩蕩蕩數十萬人馬,宛如緊箍咒一般,將洛陽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而楚人為了以防萬一,此戰實是過於關鍵,所以統帥正是大楚國的皇帝項正。

項正當政已有二十年,自他登基之後,一直向南兼並無數小國,前幾年,又破了占城,將楚國的勢力,衍生到了西洋,他乃一代雄主,早在一年前,便已預感到,六國的均勢可能會被打破,陳凱之登基之後,編練新軍,他曾專門派出細作,研究新軍的戰法已經火器,最終得出的結論就是,假以時日,一旦讓大陳壯大下去,這陳凱之若是當政十年,勢必要橫掃六合。

雖然陳楚聯合,可項正卻無一日不是憂心忡忡,可現在……顯然就是一個機會。

這個機會,項正絕不願意錯過,他要的,便是徹底打斷大陳的強盛之路,兼並大陳。

而現在,大軍已陳兵洛陽城下,陸陸續續的軍馬,也隨之而來。越軍和蜀軍,亦是排兵布陣,合三國之力,圍攻洛陽,而洛陽空虛,據說城中不過萬餘人把守,固然厲害,可隻要楚軍不貿然進攻,將這洛陽死死的困住,斷絕了其對外的聯絡,時間一久,城中的糧食勢必空虛,而且很快,汛期就要到來,到時命人引水水淹洛陽,這洛陽也遲早要陷落。

眼下,他一切的心思,都在滅陳之上,陳軍主力,既已被胡人殲滅,那麼接下來,就該是痛打落水狗了。

而對於蜀人,項正倒也表現出了寬容,願意給予蜀人一些好處,對他而言,楚國想要滅陳,勢必要分出一些利益。

此時他高高坐在大帳之中,天色已是黯淡,隨行的楚國丞相楊義,以及大將軍梁蕭二人,不約而同前來見駕。

楊義對陛下的決定,是多少有些看法的,在他看來,此乃不義之戰,勢必受天下人所詬病,甚至是楚人,十之八九,也難免會離心離德,勝了還好,一旦不能速勝,夜長夢多,楚國的滅頂之災,也就開始了。

好在他雖不同意,可陛下既已經做出了決定,他也無可奈何。

因此這一路來,他都顯得沉默寡言,心裡不過是感慨罷了。

至於大將軍梁蕭,此人乃是皇帝提拔出來的大將,對陛下感恩戴德,前幾年,便是他為先鋒,破了占城,一舉將交趾郡的土地向南增加了數百裡,此次滅陳,也是他為先鋒。

梁蕭進了大帳,隨即行禮:“陛下,越軍後退了二十裡結營,雖隻來了數千先鋒,不過以臣所見,他們的大軍,想來不出半月,便可陸續抵達,臣以為,眼下當急攻洛陽,趁著越軍主力未到,拿下洛陽城,到時,他們即便垂涎洛陽已久,怕也隻能望洋興歎、徒呼奈何了?”

項正隻笑了笑,不予置評,卻是看向楊義:“楊卿家有何高見呢?”

楊義沉吟了片刻,雖然對於楚國進兵大陳,他並不認同,可作為楚陳,卻深知自己絕不可能置之度外。他沉默了很久:“越人後撤二十裡,這說明對我們楚軍,有所防備,臣倒認為,並不能急著攻洛陽,這洛陽畢竟有銅牆鐵壁,何況,還有一支新軍人馬,人數雖少,卻也非一時半刻能攻下的。現在越人對我大楚既有疑慮,陛下非但不該搶先攻城,反而應當,聯結蜀越,共同分食陳國,若是我大楚一口將陳國吃下,三五年內,未必能壯大楚國,反而可能被各國視為眼中釘,楚國的實力,既然不足以將陳國吞並,又何必,要逞強呢?臣以為,現在各國既都已駐馬於洛陽城外,陛下更該讓他們放下防備才是,如此,才可避免各國內耗,反而讓大陳這百足之蟲,抓住了各國之間的矛盾和空隙,反敗為勝。陳人,畢竟是哀兵,且人心所向,萬萬不可在這最後關頭,露出破綻和紕漏。”

項正聽著連連頷首,他畢竟也是一方雄主,倒也能聽得進楊義的建議:“既如此,如何是好?”

楊義斬釘截鐵的道:“陛下理應立即派出使者,送上酒水和餘糧,前往越軍的軍營,犒勞越人先鋒軍馬,並且告訴他們,此番三國進兵,本是因為陳軍的主力已被胡人所滅,為了防範胡人借機入關,這才收複陳地,為的,乃是抗拒胡人,陳國的疆土以及州縣,多不勝數,楚越二國,本是近鄰,決不可為這一城一池,而失了和氣,而是理應同氣連枝,待攻破洛陽,再一起劃地為界,互不相侵,如此,雙方都可得利,同時,也好使楚越二國,繼續延續秦晉之好。”

項正聽了,便感慨道:“楊卿家所言甚是啊。外人都說朕乃是背信棄義,是貪圖陳人的土地,野心勃勃,是為胡人做倀;可他們哪裡知道,朕所為的,也是咱們大漢啊,現在陳軍主力,已被胡人殲滅,陳地空虛,靠什麼來抵擋即將進犯的胡人呢?倘若我大楚占據了陳人的土地,也不過是為了積蓄力量,尋覓與胡人決戰的機會而已。”

“現在胡人虎視眈眈,我大楚與越國,更該攜手起來,萬萬不可給胡人可趁之機,很好,立即下旨,就有勞卿家了,卿家親自帶著酒食,連夜去越人的營地,犒勞他們,告訴他們,到時楚越該聯合一處,共同入洛陽,朕來此,乃是為了漢家的存亡,是為了大義,絕非是貪圖陳人的疆土,等入了洛陽之後,楚越二國,再商計劃界便是。”

楊義便行了個大禮:“老臣,遵旨。”

他正待前去準備和謀劃。

項正突然想起什麼:“楊卿家,且慢著。”

楊義便駐足,道:“不知陛下,還有什麼吩咐?”

項正皺眉;“洛陽內部,朕在想,否則可以有和他們和議的可能,畢竟,他們現在已是走投無路,若是拚死抵抗,也是徒勞,朕來此,不希望大動乾戈,若能讓他們甘心就範,倒也不失為美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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