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鹿死誰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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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在內心深處,對於漢八旗能否與靖邊軍銃炮對戰,皇太極仍然保持猶豫與惶恐,不過在清國中,能給靖邊軍大規模殺傷的,除了烏真哈超炮營與漢軍銃兵,己經找不出彆的優良炮灰,隻能趕鴨子上轎了。

那日靖邊軍火炮的犀利表現,也給皇太極留下深刻的印象,隻是靖邊軍防間頗嚴,直到現在,清國細作,也未能得知他們的火炮發射秘技,不過按孔有德的布置,大清炮營,還是可以發揮優良戰力的。

清國君臣,細細謀劃此次決戰,情報所得,小淩河邊的吳三桂,馬科、唐通幾部,約有兵馬四萬多人,不到五萬,錦州城內,也有兵馬超過二萬。

不過圍城兩年多來,錦州守軍,早己疲憊不堪,就是祖大壽數千本部,一樣疲倦非常。

對峙這些時間來,清國也早己摸清,馬科部的山海軍,各營傷亡頗大,不論官將軍士,皆是怨聲載道,各營士氣低落,處於崩潰的邊緣,麵對種種不妙情形,身為總兵的馬科卻無力彈壓。

唐通隻會自保,小淩河邊,有戰鬥力的,唯有吳三桂的寧遠軍。

對峙以來,該部表現出眾,他們不但擋住乳峰山清軍的側擊,還攻占了小淩河北岸與女兒河北岸某些狹小地帶,多少支援了錦州城部分物資供應,如運進一些柴禾等。

安排中,仍以代善的滿洲正紅旗、杜度的鑲紅旗應對祖大壽與城外吳三桂等人。

此次出征,滿蒙漢各旗,幾乎全丁而出,連各牛錄下的餘丁,也隨軍出征不少,二旗各有牛錄三十餘,再加兩個附屬的蒙古正紅旗、鑲紅旗。計有旗丁二萬七千人左右。

最初圍城時,代善與杜度等人,隻有旗丁約一萬五千人聚於錦州城下,餘者安排在義州。

然明清在女兒河對峙來。皇太極又從義州抽調了一部分兵力,所以該處隻剩七千的滿蒙正紅旗、鑲紅旗旗丁,不過三萬餘負責屯田運輸的跟役與阿哈未動。

因為得知草原消息,皇太極己下令義州的清軍戒備與注意防守。

杜度雄心壯誌,揮舞拳頭:“錦州與小淩河邊。雖有明軍號稱超過六萬,不過明軍可戰的,隻有祖大壽數千人,吳三桂萬餘人,奴才等有兵四萬餘,定可大破明軍,將他們剿於城下。”

隨同杜度等圍困的,還有超過兩萬的阿哈雜役,那些雜役,很多是各牛錄的餘丁。同樣善射善戰,緊要關頭,一樣可以派上戰場,阿哈們也可以頂一頂。

雖說圍城這麼久,各旗傷亡了一些人馬,但在杜度心中,他們兵馬打王鬥不行,打吳三桂等人,還是尤有餘力的,所以對此戰充滿了信心。

隻有老代善頗為慎重。他向皇太極建言:“王鬥偏師自塞外逼來,雖不知是真是假,也當提高戒備。奴才以為,可從雜役中挑選一些餘丁。參與義州城守,還可將一部阿哈抬旗,這些奴才感恩之下,定然竭誠為大清效力。”

義州守軍,己經有七千人,由嶽托次子洛洛歡統帶。他們有城池作為依靠,若再挑選雜役協守,更將一部分強壯忠誠阿哈抬旗,義州的防守更為無憂。

皇太極心想:“薑是老的辣,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未預勝,先預敗,隻要後路無憂,大軍儘可在前線安心作戰。”

他不動聲色道:“便如禮親王所言。”

此次決戰關鍵,是正麵戰場,還有斷絕明軍後路之戰。

皇太極毫不客氣,點名多爾袞與多鐸,還有全部的漢八旗與朝鮮軍,將他們安排在正麵戰場,與王鬥等麵對麵會戰。

為顯公正,他兒子豪格的滿洲正藍旗,還有濟爾哈朗的鑲藍旗也一同參戰,隨同的還有正白、鑲白、正藍、鑲藍等四旗的八旗蒙古兵,一部分外藩蒙古兵。

如此,女兒河北岸的正麵戰場上,以滿洲四旗為主,蒙漢軍,朝鮮軍為輔,總兵力差點達到十一萬。

當然,因為戰後各旗傷亡的緣故,能戰鬥的兵馬隻有約十萬,甚至不到一點,他們對麵的明軍,連上鬆山守軍什麼的,估計也就十萬左右。

皇太極目光如鷙鷹般銳利,來回掃視眾人:“兩黃旗旗主阿山與拜音圖,率八旗蒙古二黃旗,共約三萬兵丁,又有外藩蒙古二萬餘人,五萬雜役阿哈,十萬大軍,攻打明軍杏山,以為包抄斷絕後路之舉!”

情報所得,明國在杏山等地,布置有遼東總兵劉肇基,東協總兵曹變蛟,前屯衛總兵王廷臣等人,加上當地一些兵馬,總兵力約四萬餘人,筆架山附近,也有協守總兵孟道數千人馬。

十萬大軍雷霆攻打,想必可以將他們包抄,消滅!

曹變蛟、王廷臣等雖稱可戰,然皇太極並未放在心上,讓他稍稍有點擔憂的,便是靖邊軍布置在長嶺山的一些人馬。

這個長嶺山,遠遠觀之,就是一座普通的山嶺,實在沒什麼出奇,甚至看不到防守工事,隻有近近一看,才好象有一些矮矮的土牆,似乎寨牆什麼都沒有,簡陋得不能再簡陋。

當然,以皇太極對王鬥的重視,他認為長嶺山不會這麼簡單。

雖然哨騎隻能遠遠觀之,難以逼近,不過從他們描繪的詞語中,皇太極感到一種熟悉感,有點類似當年多爾袞等攻打王鬥的巨鹿防線,這引起皇太極很大關注。

不過他認為,長嶺山的守軍還是太少,估計就是二、三千人馬,還是靖邊軍的輜兵駐守,在己方優勢兵力下,還是可以攻打下的。

當年多爾袞等人攻巨鹿時,不是一樣攻進他們的防線?多多驅使阿哈雜役便可。

隨軍的阿哈奴隸們,大可使用抬旗,分發田地等措施誘惑,定可大大增強他們作戰送死的積極性。

所以重視歸重視。皇太極並不認為長嶺山奪取不下,而且此處位於自己計劃中斷絕後路,挖取壕溝關鍵所在,必奪之。

多爾袞心中惱怒。皇太極將自己與多鐸的兵馬布置在正麵戰場,而他的兩黃旗,則去包抄後路。誰都知道,與王鬥作戰危險,包抄後路。則相對輕鬆,便是在錦州城外與吳三桂等人大戰,危險性也不高。

他知道,皇太極早對自己與弟弟猜忌,他與多鐸的兩白旗,總牛錄數達到98個,大大超過兩黃旗的75個牛錄。

雖說再加上豪格的42個牛錄,皇太極父子,實力還是超過他們,不過也差不了多少。怪不得皇太極始終疑神疑鬼,一有機會,就讓二旗做炮灰。

不過多爾袞也沒辦法,皇太極身為清國皇帝,命令他們名正言順,多爾袞再是惱怒,他也不敢當麵抗拒。更何況這次大戰,豪格的正藍旗一樣安排在正麵戰場,讓多爾袞更無話可說。

他隻得出列,與濟爾哈朗等人一起領命。

高聲喝應的時候。他感覺皇太極陰冷的目光從自己臉上掃過,多爾袞心下更是一凜。

朝鮮國右議政金自點心中哀歎,為巴結主子,這次領軍前來錦州。是來錯了。

他率領的朝鮮軍,因為各處都要他們送死,眼下能戰鬥的,己經不到一萬。

兵將們怨聲載道,將他這個右議政恨之入骨,這次更攤上讓人畏懼的靖邊軍。隻希望決戰大獲全勝,否則回國之後,他都不知如何向朝野上下交待。

孔有德,石廷柱等人倒是雄赳赳氣昂昂,充滿激情,自投靠清國那一刻起,他們己經沒有退路,隻得安心為清國賣命了。

當然,他們齊聲大吼的同時,內心還是不無惶恐,連朝鮮兵在內,他們銃兵不到三萬,而估算靖邊軍與楊國柱,王樸等人銃兵,可能有一萬三千到一萬五千人左右,能不能在鳥銃對射中打贏,他們也沒有把握。

隻有外藩蒙古一些王公大臣,臉上露出輕鬆的神情,看來色楞的犧牲沒有花費,博格達汗還是對他們有所照顧,各旗大部分兵馬,都隨兩黃旗去包抄後路,避開了危險的正麵戰場,這是個好消息。

豪格對父親的安排自然沒有異議,不過黃土嶺之戰後,他對靖邊軍也起了畏懼之心,他說道:“為何兩黃旗不布置在伊家嶺東側,對王鬥等人展開側擊?如此正麵之地,以二十萬大軍左右夾擊,定可大獲全勝。”

代善對皇太極任何安排都甘之如飴的樣子,此時更出言解說:“伊家嶺等處,雖說有利漢軍攻守,然卻不利我鐵騎奔騰,隻得步攻,王鬥善守,火器犀利,若戰事陷入僵局,不利我師殲滅明軍精銳。”

濟爾哈朗也道:“兩黃旗若布置在伊家嶺東側,明國的曹變蛟、王廷臣等人,也可能渡過女兒河,側麵攻打我白廟堡大軍,介時兩黃旗便可能被明軍左右夾擊,不若包抄後路,動其軍心,使之陷於絕境。”

豪格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難得施禮道:“受教了,多謝禮親王與鄭親王教誨。”

代善與濟爾哈朗都感意外,連忙還禮,豪格仗著皇太極的勢,向來飛揚跋扈,被王鬥爆打一頓後,變化很大啊。

皇太極微笑點頭,兒子自受了挫折後,成熟了許多,他忽然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就似看到往日那隻小鷹,己經成長為天上的雄鷹,可以自己飛翔了。

眾漢蒙大臣也是暗暗點頭,皇帝身體每況愈下,他們都感焦慮,豪格展現出英主的端倪,他們心中欣慰。

多鐸撇了撇嘴,隻有多爾袞低下頭,掩飾他眼中閃過的寒光。

大軍安排計定後,屋內氣氛肅然,明清大軍雙方,很快將在女兒河北岸,那東西十餘裡,南北十餘裡地帶正麵對戰,鹿死誰手,不得而知。

皇太極緩緩掃視諸王貝勒,目光前所未有的嚴厲:“此次我大清兵馬二十餘萬,將在錦州,女兒河,杏山等處,與明軍展開大戰。正麵對決,斷敵糧道,爾等務必死戰到底,有臨戰退縮者。朕定斬不饒!”

他更說道:“九月十八日,雙方大戰,介時女兒河北岸,朕會率噶布什賢兵馬,親自督戰!”

豪格首先振臂高呼:“大清必勝!”

多鐸也是吼道:“殺光南蠻!”

眾蒙古人再次五體投地。個個高呼:“博格達汗,博格達汗,博格達汗……”

眾臣高呼中,皇太極高居上首,他目光深沉,心中暗暗祈禱:“高皇帝在天之靈,望護佑我軍大勝,天佑我大清!”

……

眾臣出來後,額駙,八旗蒙古鑲紅旗固山額真布顏代。與正紅旗固山額真恩格圖走在一起。

布顏代臉上掩飾不住的憂慮,對恩格圖抱怨道:“博格達汗是怎麼想的?真要與明軍決戰?”

恩格圖歎道:“大汗己經決定了,看看打得怎麼樣再說吧。”

與二人一樣,外藩蒙古土默特旗的俄木布楚虎爾,還有善巴,同樣擔憂此戰結果。

他們更掛念,草原上到底怎麼了?

……

當日下午,雙子山女兒河段。

此時的河水,被密密麻麻的浮橋所覆蓋,南岸數裡。還有北岸約三裡處,己經聚滿了明軍的營寨,密密飄揚的旗幟,在寒風中獵獵鼓動聲響。

大營北麵不遠處。是一道一道複雜彎曲的壕溝,壕溝過去一、二裡,就是清軍的大營,那邊的營寨前方,同樣布滿複雜多樣的矮牆壕溝。

壕溝後麵,明清雙方許多士兵。在走動眺望著,他們神情中,都有掩飾不住的疲憊。

不但如此,雙子山東麵沿著官道,數道深深的壕溝,蜿蜒南行,差點蔓延到鬆山城堡。

為了防止清軍自乳峰山衝下,斷了女兒河岸明軍後路,在大量隨軍民夫的辛勤勞動下,官道差點不見了,一道道十數裡長的溝壑,代替了原先相對平坦的大地。

王鬥站在河水邊,一道浮橋附近,那邊,正有成群的民夫,搬運著大量的輜重,正匆匆忙忙過橋而去,他們沉重的腳步,踩得浮橋吱呀吱呀作響。

待這些民夫過後,一群的靖邊軍戰士,從浮橋那邊過來,他們是替換下來輪休的,女兒河南岸,營中大軍基本沒有戰事,不過女兒河北岸,就時不時會發生戰鬥,有時數日沒有一戰,有時又一日數戰。

可以看出,這些乙等軍們,神情中都帶著疲憊,不過他們的眼神更銳利了。

戰火的錘煉,讓他們個個成為合格精銳的戰士。

天氣轉冷,他們都換上了冬裝,雖說穿著青灰的外衣,然內中偶爾露出的一抺鮮紅,又讓他們整個形象亮麗起來。

在服飾色感的悅目與絢爛上,大明己經達到中國數千年的巔峰,無論是後世的清國,民國,共和國,都達不到他們的層次,靖邊軍服飾更注意這點,最大程度的體現軍士們英氣與威武。

這些戰士過來時,疲憊中帶著輕鬆,看到浮橋邊的王鬥時,他們個個臉上,都現出尊崇的神情。

看他們往後方大營而去,王鬥身旁的謝一科忽然嘟噥一句:“真累啊,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要我說,相峙什麼,不如痛痛快快大戰一場,更來得爽利!”

養好傷後,謝一科又恢複了活蹦亂跳,長久的大軍相峙中,他神情萎靡了許多,因為敵我大營就在眼前,也沒什麼好偵察的,謝一科無所事事,也閒得慌。

溫達興拉了拉謝一科的手,鐘顯才啪的一聲,在謝一科頭上拍了一下,王鬥麵前,鐘顯才還是挺暴力的。

謝一科摸了摸頭,嘀咕一句:“亂打人。”

他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大軍相峙,是大將軍堅持的,溫達興與鐘顯才,也是為了他好。

韓朝遲疑了一下,也是輕輕道:“大將軍,我師與韃虜的相持,還是繼續下去嗎?”

王鬥看向他,韓朝的臉容削瘦不少,顯得更為堅毅,眼中閃動著智慧的光芒。

不過可以看出,韓朝內心深處,也是疲憊的。

而主將如此,士兵更是不用說。

王鬥忽然有點猶豫,他的軍隊,風格就是一往無前,攻擊,再攻擊,在野戰中掃平一切,眼下這種相峙對戰,靜坐戰爭,是否會對軍隊的士氣,造成隱蔽打擊?

雖然王鬥自信,他的軍隊,可以堅定不移地執行他的命令,不過軍隊士氣的步步沉淪,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而且是否還要與清軍相峙下去,現在明軍陣營中,一樣爭論激烈。很多官將都認為,與其長久的消耗埋沒軍隊士氣戰心,不如痛痛快快一戰,與韃虜一決雌雄,免得整日這樣死氣沉沉的,不知什麼時候才是儘頭。

眼下雙方的大軍,都很疲倦了,就看誰更能堅持。

王鬥還想起昨日自己接到的情報,流賊再起了。

大明朝廷,內閣等保密程度為零,因此李仙風的奏疏到達京師後,很快就沸沸揚揚,情報司安排在京師的情報人員,快馬加鞭,不久後就將情報送到了王鬥手中。

對於李自成如此快死灰複燃,頗讓王鬥感到意外,雖然他知道李自成在曆史上就是小強,能折騰的命,然如此快速崛起……

內憂外患,看來皇帝將很快作出選擇了,自己竭儘全力,真能改變曆史上的遺憾嗎?

這瞬間,王鬥有些猶豫,彷徨,不過很快的,他就將這種懦弱心思,排遣出自己體內。

多年的鬥爭,鐵血下來,他的內心,早己錘煉得如鋼似鐵,意誌堅定不移。

“自己該做個決定了!”

王鬥對自己道。

他正要回答韓朝,忽然一騎滾滾而來,那騎士滾鞍落馬,對王鬥大聲道:“大將軍,洪督急喚,皇帝有聖旨來到。”

又有一騎到來,大叫道:“大將軍,韃子似乎後撤退兵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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