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牛:蛇年到了,祝大家新年快樂,身體健康,合家幸福,萬事如意!
……
衝鋒的清騎又一陣人仰馬翻,明軍的火箭太密集了,各人無論怎麼揮舞兵器,舉盾遮掩都忙活不過來。
雖然火箭多沒什麼準頭,若不直射中,也就如騎弓漫射的傷害,不過還是大片人馬中箭,驚亂一團。
硝煙翻騰彌漫,煙火似萬千繁花綻放,天空中萬千箭矢飛射,當神機營二百輛火箭車全部發射完畢,清騎己是混亂無比。加上近百門紅夷大炮,近百門臼炮的發射,這火力前所未有,一下子被打蒙了。
也就是騎兵慣性快速衝鋒,若是步兵衝陣,可能他們早就崩潰了。
特彆一些毒煙彈,灰彈的發射,更讓他們眾多人馬狂叫驚躍。
看清騎混亂不成樣子,早由密集衝陣隊形,變得有若散兵,王鬥果斷傳令騎兵出擊。
“萬勝!”
戰馬嘶鳴,騎軍前鋒的五千騎兵,滾滾策馬而出。
他們最前麵,是二千靖邊軍騎兵,大部分使用騎槍馬槊,隻有少部分使用馬刀,而且是那種厚背馬刀。刀背厚實,整刀頗有重量,這是這個時代必然結果。
那種輕便的馬刀,也隻有在後世,雙方都沒有披甲的情況下出現。使用輕刀,就算借用馬刀,用刀鋒劃過敵人的身體,然不論對上棉甲或是重甲,都是在撓癢癢。
二千靖邊軍騎兵,排成非常嚴密的陣列,差點就人靠人,馬靠馬,膝蓋挨著膝蓋。
如此密集隊型,也是靖邊軍騎兵平時苦練的結果。
他們的戰術,便是結陣快馬衝陣,衝鋒時並不發射手銃,隻不斷的來回衝擊。粉碎敵人建製。
除非陷入混戰,才使用手銃,麵對麵射擊,命中率肯定極高。
看著前方的靖邊軍騎兵。吳三桂又不得不歎服,如此嚴密騎陣,是他遠遠辦不到的。
他領一千家丁緊隨在後,他們裝備頗為複雜,有弓刀。鉤鐮槍,鎲鈀,大棒等兵器,需要揮動的空間較大,隊形不能太密,再說吳三桂也沒有這種概念。
這些家丁,都是吳家苦心經營的結果,他們個個技藝出眾,對吳家忠心耿耿。
單打獨鬥,吳三桂相信麾下可以與靖邊軍一比。然與他們對衝,吳三桂肯定是不敢的。就算加上後麵二千寧遠騎兵他也不敢,他們那種嚴整威勢,一看就讓人凜然。
而明軍騎兵,也很少敢與清騎對衝,很多都需要車營的保護,這裡麵有人的緣故,也有馬的緣故。論陣形密集,其實清國騎兵,遠比明軍騎兵嚴整。畢竟他們組織力更為高超,馬匹更為優良。
不過現在他們陣型被火炮火箭打亂了,正是好欺負的時候!
“萬勝!”
靖邊軍騎兵的風格,就是一開始就將馬速放得快快的。他們狂飆電馳,有若滾滾鐵流。
他們挾帶碾碎一切的氣勢,卻仍然保持嚴整陣列。
對麵,潮水般的清騎湧來,雙方都加快速度,沒有絲毫沒有相讓意思。
轟!
如兩波洶湧的洪流。雙方硬撞在一起!
明顯可以看到,人馬皆紅的靖邊軍騎兵,一下衝入對麵混亂鬆散的清騎陣列,有如烙鐵輕鬆切開奶酪,一路將他們撞得馬翻人仰,直接破開一條血路。
“好!”
王鬥不由暗暗點頭,自己的騎兵,總算練出來了。
“這,真是想不到。”
監軍張若麒,明顯的失態,原以為,王鬥隻銃炮厲害,沒想到他的騎兵,也如此犀利!
乳峰山與黃土嶺,山上的皇太極與多爾袞眼球一縮,靖邊軍這騎兵。
“不可能!”
豪格驚叫出聲:“我大清的鐵騎,竟不是王鬥騎軍的對手?這不可能!……對,肯定是火炮的緣故。”
濟爾哈朗與英俄爾岱神情凝重之極:“靖邊軍的騎兵……以後這仗不好打了。”
王鬥舉起千裡鏡,人馬互衝間,滾滾清騎後波,似乎有一杆正白旗的織金龍纛,龍纛的周邊,都是他們精銳的巴牙喇。再看彼此交鋒,一些清國騎兵,就要穿透過來。
他喝令道:“紅夷大炮,對著他們後方轟打,再砸爛他們的隊形。紅夷小炮,對他們前鋒轟打,勿讓他們竄進神機營陣前。神機營火箭,再次準備發射!”
雖然千裡鏡看得不是很清楚,不過王鬥估計,那杆正白旗織金龍纛的主人,不是多爾袞,就是阿濟格。看那龍纛,不是旗主的標誌,應該是阿濟格無疑。
如能用火炮打死他們一個郡王當然最好,便是不能如意,用火炮轟散他們後續騎兵也行,為大軍留出一個回旋地。
而紅夷小炮與火箭的攻擊,又是阻止前鋒清騎擁有回旋地。或是阻擋他們趁機攻向神機營的火箭陣地,畢竟現在還不到後軍騎兵出動的時候。
……
硝煙夾著血腥味道,在乙等軍的戰車後方,一千二百人,三層的火銃兵,正連續不斷對著戰車前清騎轟打。
他們同樣使用鳥銃傳遞戰術,在他們身後不遠,輜重營的數百個投彈手,正拚命朝前方扔去一波波的萬人敵。還有一些神射手,同樣找著機會,對他們軍官或是強悍軍士,扣動板機。
在排銃的連續擊打下,洶湧到達這裡的清軍騎兵,傷亡慘重,難以越戰車一步。
他們人馬密集,又放不開馬力,還多繞在戰車前策馬騎射,對戰車後的乙等軍來說,己方射出的銃彈,算是側射,打中率極高。
就算一些清騎下馬步戰,他們射來的箭矢,扔來的一些武器,也比不上戰車後密集的火力。
雙方傷亡比,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
這種戰果,也讓那些參戰的乙等兵銃兵,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平複下來,想必戰後。他們大部分都可成為強悍的軍士。
火銃兵身後不遠,又是一千二百嚴陣以待的乙等軍槍兵,他們分為多波多層,個個帽兒盔。深紅長身罩甲,臂手,圓領,黑絨包邊或白絨包邊,肩上沒有紅絨與絨球。儘是韓朝後營與鐘顯才右營的軍士。
這些槍兵後方不遠,就是韓朝與鐘顯才的中軍部位,在這裡,還有兩個總的甲等軍戰士,四個總的乙等軍戰士。
中軍位置的丘陵上,韓朝與鐘顯才,都持著千裡鏡凝神眺望自家車陣,他們身旁,有著營部各官,還有各待令千總。
從靖邊堡時代到現在。韓朝越發沉穩了,他的身後,站著營部鎮撫官黃仕汴,撫慰官李金珮。黃仕汴的招牌就是麵無表情,李金珮則是笑容和藹,二人在舜鄉堡時,就與韓朝撘擋,現在仍是,算是老撘擋了。
放下千裡鏡,韓朝對身旁的鐘顯才說道:“賊奴頹勢己現。若令槍兵出戰,該波賊騎定然潰敗!”
鐘顯才說道:“韓大哥高見,我也是這樣想的。”
就在這時,號旗手來報。中軍大部的大將軍傳來命令旗號,令槍兵出戰,韓朝與鐘顯才互視一眼,都是點頭。
韓朝喝道:“擂鼓,吹長聲喇叭,槍兵出擊!”
右營後部乙總丁隊一甲。甲長趙榮晟暗暗著急,心中狂叫:怎麼還不輪到槍兵出戰,怎麼還不輪到自己出戰?看前方銃兵打得熱鬨,他心中隻有羨慕,戰鬥的基因在體內極度燃燒。
而在他身旁,甲內各兵同樣非常期盼,看前方醫士,有時抬下一些中箭較重兄弟,或是被韃子標槍,鐵骨朵等重傷者,甚至陣亡的戰士,又感到莫名緊張。
韓鎧徽與劉烈二人,不時拳頭握緊,又鬆開,又握緊。武定國仍然陰沉著臉,沒有表情,小兵陳寵,則不時呼氣,吸氣,胸脯急促地起伏著。牟大昌蠟黃的臉看不出神情,不過他的眼睛,瞪到最大。
趙榮晟與牟大昌一左一右,以甲長及伍長分居於隊列左右,用最強悍的軍士,護住甲列兩翼。
他們這一甲,處於隊的最前列,一甲後麵,就是丁隊的二甲,三甲,四甲,五甲。
隊官孫學聖,緊握著自己的破甲長錐槍,站在隊列的左上側,他的身旁,護衛李淞,持著刀盾而立。
然後他們丁隊的左下翼,就是乙總的丙隊長槍兵,右下翼,則是友總一隊長槍兵。
因為銃兵與槍兵分戰,所以一總槍兵隻有兩隊一百人,一千二百的乙等軍槍兵,共分為二層,每層六總六百人。
他們的軍陣分布,便是一個個三疊陣,有若一個個品字形,一隊槍兵為前鋒,然後兩隊槍兵分居兩翼,這樣前鋒突擊,兩翼就可以接應包抄。
他們的戰術,大體如戚家軍作戰:“……第一層戰酣,擂鼓,少緩,又擂鼓,第二層急急衝過前層接戰,前層少整隊伍。鼓又少緩,又擂鼓,第一層又衝過第二層之前接戰,原二層少整隊伍……”
如此一層一波的接替,讓肉搏兵有個喘息休整的機會,也使更多生力軍投入作戰。
因為這古時冷兵器作戰,對體力消耗極大,再強壯的軍士,一般隻能堅持個幾分鐘,或十幾分鐘。若體力不支,一身武技便難以發揮,這不比銃兵,隻要有扣動板機的力氣便好。
把總官黃蔚,領著總部各官,站在乙總丁隊與丙隊左側。
後部千總田啟明,站在兩個品字軍陣正下方,親自督促作戰。
看著前方的戰事,田啟明也是暗想,看情況,該輪到槍兵了吧?
作為舊軍加入靖邊軍的軍官,其實田啟明等人,對軍功更為熱切。當年田啟明為隊官時,曾在石橋之戰打出風彩,此後一發不可收拾。他也步步高升,從隊官升上千總,與往日上鋒田誌覺齊名,更達到了老上級,州城千總田昌國的地步,而且含金量更高。
此時前方的後部銃兵作戰,是由副千總,甲總把總指揮,田啟明親自監督部內長槍兵,自然也再想表現一番。
正在期盼,忽聽步陣中軍傳來鼓聲,田啟明暗叫聲:“好!”
嗆啷一聲龍吟,他一把抽出自己兵器,喝令道:“長槍兵準備!”
“槍兵準備!”
“準備作戰!”
他的命令,一波一波的傳下去。
而前方,潮水般的火銃兵退了下來,那些輜兵們,也用力的將戰車推開,留下槍兵們出擊通道。
所有的長槍兵們,都下意識握緊自己的長槍。
很快的,中軍位置,一聲尖利的天鵝聲響起。
丁隊上下,從隊官孫學聖,到甲長趙榮晟,羅良佐,到小兵韓鎧徽,都握緊兵器,吼道:“殺!”
雄壯的呼嘯中,中軍及各部呼應的大鼓敲得震天響。
突然鼓聲一緊,連田啟明等千總,趙榮晟等軍士,開始跑動。
密密的破甲長錐槍,密密的鮮紅衣甲,密密的八瓣帽兒鐵尖盔,閃亮的臂手,他們軍陣嚴整,如牆而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