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組長,你嚇著我了,真的嚇著我了,雞皮疙瘩出來了都!”曾可表情難堪地說道,“這怎麼可能呢?你竟然懷疑……竇隊長?這……為什麼?”
“讓你查你就查,哪兒那麼多廢話!”趙玉黑著臉說道。
“噓……噓……”誰知,曾可忽然噓了一聲,然後驚疑不定地指了指周圍。
趙玉明白,他的意思是,如果真的懷疑竇自力有問題,那辦公室裡會不會被人安裝了竊聽器?
“放心吧!”在案發之前,趙玉早已啟動了為期9天的隱形探測器,如果屋裡有竊聽裝置的話,他早就會起疑心了。
“好,我查,我查……不過……”曾可坐在電腦跟前,歪頭說道,“你的話還是有點兒過了,天底下還從沒出過這樣的事情,凶手會是調查案件的主管刑警?怎麼可能?根本就沒有動機嘛……”
“我是懷疑,懷疑而已!”趙玉終於道出了實情,“我隻是覺得,竇自力身上有古怪,可沒說他一定就是凶手,也或許……他可能知道些什麼,而沒有告訴我們呢?”
“那……”曾可一麵敲擊著電腦,一麵疑惑地問,“竇隊長哪裡有古怪了?我怎麼沒看出來?”
“我剛才在那包無效證物裡麵看到了很多煙蒂,”趙玉琢磨著說道,“其中,有很多都是紅梅牌的,竇自力抽的就是這種煙!裡麵新的舊的都有!彆忘了,那些煙蒂可都是從案發現場附近找到的!”
“不會吧?哪又能說明什麼?”曾可反對,“你都看到了,竇隊長是個煙鬼嘛!島上有他的煙頭,純屬正常啊?而且,抽紅梅煙的人多了去了,也不見得都是他抽得啊?”
“曾可,我記得《警方現場調查守則》上明確要求過這一點,案發現場不允許抽煙!”趙玉說道,“竇自力身為刑警隊長,怎麼會隨便在現場丟煙頭呢?所以,我覺得這些紅梅煙頭,很不合理!”
“組長,你是不是多慮了……”曾可看到趙玉的精神狀態不太穩定,擔心地問了一句,“隻是煙頭而已,難道……”
“為什麼有新的和舊的?煙的種類多了,可證物袋裡麵,差不多全都是紅梅!”趙玉不客氣地打斷曾可道,“我懷疑,竇自力很可能經常到永進島上來,沒準兒,在案發時間,他也到過現場!”
“彆……彆……您可是專業的,您應該知道,這不過是口頭推論而已!”曾可有些驚慌失措,忙說,“既然您起了懷疑,那剛才就應該留下那包煙蒂,然後檢測一下,不就知道了?”
“我靠,你傻還是我傻?”趙玉瞪眼,“拿著煙蒂去檢測,豈不一下就讓竇自力知道了?我跟你說,如果竇自力真的賊喊捉賊,參與了這場謀殺,那咱們幾個現在全都有危險了,你知道嗎?”
“我……我的天……”曾可楞了一下,趕緊低頭拚命敲擊鍵盤,不一會兒便把竇自力的個人檔案調了出來,“竇自力,原名竇海生,雲岩市勝利縣竇家莊人,現居住在曲梁北院街123號。家庭情況……嗯……父母雙亡,結過一次婚,育有一女,判給了前妻馮欣然……”
“慢點兒,念慢點兒……”趙玉一麵說著,一麵來到電腦前緊張地查看。
“個人履曆,哇……原來,竇隊長當過兵啊……”曾可指著其中一條說道,“還是偵察兵,我去,還是個連長!還得過那麼多榮譽勳章……”說著,曾可抬頭看了趙玉一眼,“你看他那邋邋遢遢的模樣,竟然還當過兵!”
偵查兵?
刹那間,趙玉想起昨天竇自力在沙灘上奪剪刀摔人的情形來。雖然隻做了一個動作,但趙玉可以看出,竇自力的身手絕對不凡。
“不過……”曾可驚疑不定地問道,“警察當過兵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您不能因為這個就懷疑他吧?”
“曾可,”趙玉開口叫住了他,言道,“我們不妨設想一下,如果凶手真是竇自力的話,會是什麼情況?”
趙玉隻說了一句,曾可便乖乖地閉上了嘴。
“會不會,就是現在這種情況呢?”趙玉雙手抱肩,若有所思,“我們查來查去,卻毫無頭緒,腦子裡還得時刻想著那個郭一航?你不覺得,正是因為這件案子太沒有頭緒了,我才會懷疑竇自力的嗎?”
“嗯……這……可是……”曾可擰著眉毛認真思考,終於想到一條至關重要的反駁理由,“組長,說一千道一萬,還得說一下殺人動機啊?如果是竇自力,乾嘛要殺人?”
“你看……”趙玉伸手指了一下電腦屏幕,說道,“竇自力今年34歲,你算一下,他出生的那一年,是不是正好是燈塔殺人案發生的那一年?”
“啊!?”聽到趙玉的話,曾可差點兒沒從椅子上摔下來,他震驚地抓著頭發,顫抖著說道,“彆彆彆……不帶這麼玩兒的!福爾摩斯裡麵,也沒有這樣的……這樣的事兒啊?哎呦,我的小心臟,跟聽鬼故事似的好像……”
“如果竇自力是守塔人夫婦的孩子,那麼……他就有了殺人的理由!”趙玉說道,“蔡金達到島上來拍這部電影,擺明了就是對他父母的一種侮辱!尤其是他的母親!所以,他想趁機殺掉蔡金達,可在殺人過程中卻出現了意外,所以,他才下了如此重手,又殺了彆的人!
“竇自力當過偵察兵,又是個經驗豐富的刑警隊長,”趙玉仿佛魔障一般講述著自己的猜測,“所以他不但知道怎麼殺人,也知道該怎樣誤導警方,排除自己的嫌疑!他清楚地知道,案子發生之後,他會是主管刑警,所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這才叫真正的天衣無縫!”
“嗯……不過……可是……但可是……”曾可被趙玉說得啞口無言,甚至有些害怕。
“采用不同的死亡方式,不同的死亡地點,然後又留下活口,這些都是他故意安排下的,”趙玉還在繼續著自己的瘋狂推論,“為的,就是混淆警方的視線,讓咱們把所有的精力,全都轉移到郭一航身上去!正如咱們之前說過的那樣,隻要郭一航找不到,案子就很有可能最終寫到黃皮本上去!”
“嗯……可是……可但是……我還是覺得……”
“還記得,”趙玉卻不由分說般地繼續道,“咱們第一天查看現場的時候,我本來在燈塔下麵提到了劇組在拍什麼劇情的事嗎?當時,是竇自力主動打斷的我們!那麼……他為什麼打斷,是不是不想讓我們把注意力轉移到劇情上去?
“還有,再後來,當竇自力向我們親口講述當年燈塔事件的時候,他前半截一直說得挺流利的。可到了後半截,說到人們懷疑劉彩雲才是殺人真凶的情節上,他卻寥寥數言帶過,還說自己也都是道聽途說。你們當時沒有看到,他的臉色根本不對勁兒!”
“可是……等一下,組長!”曾可終於打出了一個暫停的手勢,然後指著電腦對趙玉說道,“這裡寫得很清楚,竇自力是竇家莊人士,父母雙亡,他的父親不是守塔人,母親也不是劉彩雲啊?”
“所以……”趙玉用手指一戳屏幕,“這才是接下來,我們真正要尋找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