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曲萍疑問。

“這起綁架案之所以這麼多年都沒破……”趙玉擺弄著手中的記號筆，認真地說，“會不會和剁手案的情況一樣，是咱們警方的調查方向出現了某種偏差？”

“偏差？”曲萍交叉起了手臂，仔細品味著趙玉話中的意思。

“你看……”

趙玉從黑板上找到了那輛麵包車，麵包車的照片還是從當年的車管所檔案中找到的，圖片已經非常古老。

“嗯……”趙玉指著麵包車說，“比如說，長期以來，警方一直認為，那些綁匪為了綁架這些孩子，事先做好了精心的準備，這才使得綁架順利實施，並且不露破綻！

“可是，要萬一……不是這個樣子呢？如果……他們的綁架，隻是一次意外呢！？”

“什麼！？意外！？”曲萍用無法理解的眼神看著趙玉。

“有可能的！真的！”趙玉解釋，“你們沒綁過人，有些細節很可能會被忽略！”

“沒綁過人？你綁過？”曲萍漸感茫然。

“嗯……不是……我的意思……”趙玉連忙圓謊，“我看過很多關於綁架的卷宗，你比如說……比如說這裡！資料上說，綁匪把孩子們綁走之後，直到第三天才打來的電話，這裡麵就存在著不合理的地方嘛！”

“三天？哪裡不合理？”曲萍還是不明白趙玉的意思。

“你不知道，沒有這麼長時間才打勒索電話的！”趙玉說道，“要不信你就查查去，人質在自己手裡多待一天，被暴露的風險就會越大！如果他們早就計劃好了一切，不可能一直等到三天後才想起給人質家屬打電話！

“想一想，綁匪們肯定是不希望人質家屬報警的，所以他們越早打勒索電話，家屬們報警的機會就越小！

“相反，你一下等上三天，家屬不急才怪，怎麼可能不報警呢？”

“嗯……”曲萍直勾勾地看著趙玉，不可否認，趙玉的奇特想法，也是有著一定說服力的，而且一下子讓自己的思路拓寬了不少。

“還有啊！”趙玉再度用記號筆點了一下麵包車，“車也跟著失蹤不見了，這在專業綁架者裡麵，也是極為少見的！綁架綁人，沒聽說過還帶綁車的！”

“專業綁架者？”曲萍對這個名詞感到陌生。

“你看啊，監獄裡麵的犯人都是有等級劃分的知道不？”趙玉宛若老師般給曲萍普及起犯罪知識，“排第一的，地位最高的，一般是詐騙犯，而排第二的就是綁架犯，搶劫殺人的都隻能排到第三呢！知道為什麼嗎？因為綁架乃是一個實實在在的技術活兒，需要的技術含量特彆高！

“你可以查一查，但凡實施綁架的，都會自備一輛車，很少連車一塊兒綁的！首先來說，你搶來的車目標太大，很容易被人發現；第二，你知道這車有沒有什麼毛病，還有多少油？要萬一拋錨了，那不就傻了嗎？第三，麵包車上已經坐了6個人了，劫匪們再都上去，是不是很擠？”

“嗯……你的意思……”曲萍猜道，“劫匪們還有一輛車？”

“不！”趙玉果斷回道，“我的意思，是那些劫匪根本沒有什麼綁架計劃，他們根本不知道，麵包車上會坐著那麼多人！或許，他們隻是想要搶輛車，或是隻想搶點兒錢罷了！這起棉嶺綁架案，或許根本就是源自於一場——意外！！！”

“我……我不明白了！”曲萍愈發糊塗，“這麼縝密的綁架計劃，你卻說……是個意外？”

“對！”趙玉承認，“反正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隻是不知道，當初在麵包車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要是你這樣講……”曲萍轉而對著白板，邊思索邊說，“那些綁匪並不是事先計劃好的，他們對於綁架根本就不專業？可是，他們打勒索電話，取贖金，卻做得那麼完美，這能叫不專業嗎？”

“這一點，我還沒有想到，”趙玉坦言，“但是……我認識的那些專業乾綁票的，沒有一個能做到這麼完美！正因為棉嶺案的綁匪做得那麼天衣無縫，所以，我更覺得他們不是專業的！那很有可能都是他們臨時起意，臨時想出的主意！”

“你認識的？你認識綁票的還？”曲萍驚訝。

“哦，我……我是說，我從資料上看到的那些綁匪，”趙玉支吾著解釋了一句，繼續說道，“哦，對了！其實，我挺認同你開會時提出的觀點的，我覺得在綁匪裡麵，沒準兒還真的有個當警察的，或者曾經當過警察的人！正是這個人，才讓這件綁架案變得那麼完美！”

“呼……”曲萍做了一個深呼吸，她在心裡權衡著，趙玉那番話的分量。事實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嗎？難道……這26年來，警方的調查方向，真的錯了？

“那……”曲萍又琢磨著說道，“如果按照你的說法，司機牛偉光就是無辜的了？”

“說不準！”趙玉搖頭，“不過，查了那麼多年，都沒查出這個人的毛病，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我記得檔案上寫著，這個人家庭條件挺不錯的，他又跟那些孩子同村，據說還有親戚，實在沒道理參與綁架的吧！？”

“可是，儘管這樣……”曲萍麵對著白板上密密麻麻的資料，“我們還是無從下手啊？真凶……到底是誰？”

“是誰我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判斷出來，”趙玉正兒八經地說，“當年的綁匪們如果還沒死的話，那他們現在一定都是——大富豪！”

“哦？為什麼？”曲萍意外。

“這個當然好說了，”趙玉解釋，“坍塌的礦洞下麵不但壓著屍體，還壓著一皮包鈔票。這個秘密，唯有那些真凶知曉！現如今，那皮包裡麵的鈔票價值百萬，如果他們幾個現在過得不好，過得窮困潦倒的話，能不動心思回來挖一挖嗎？

“所以，如果他們還沒有死翹翹，那現在一定都是不差錢的大富豪！”

“哦……”曲萍點頭，“這一點，我倒是想到了！既然這樣，我們……可以從這個角度入手，去查一查當年的相關人員，看看誰現在不差錢？”

“雖然可以這樣做，但是……”趙玉信心不足地說，“範圍還是太大了，難度不小啊！”

“不怕！”曲萍斬釘截鐵地說，“難度再大也不怕！隻要我們用心去查，一定會有結果的！”說著，曲萍又將目光轉向了貼滿資料的白板，意味深長地說道，“但願，那些罪犯還都活著吧！這樣，我們才能讓他們名正言順地接受審判！一個人犯下了如此惡劣的罪行，是必須要付出代價的！”

……

從曲萍組長那裡出來，趙玉倍受感動與鼓舞。這也更加堅定了，他要努力偵破這件秦山第一懸案的決心！

趙玉知道，雖然自己有牛掰的奇遇係統幫忙，可是，如果自己不能全身心地投入到破案中去，一樣起不到作用。

如果不能找到線索，鎖定嫌犯，那麼哪怕綁架案的真凶此刻就站在他的麵前，他也無法得知。

因此，趙玉下定決心，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付出一百二十倍的努力，爭取早日找到線索破案，將那些喪儘天良的罪犯繩之於法！

當然，最關鍵的，還有那1000來萬的懸賞！這個同樣也很重要！如果真能把這件案子搞定，我趙玉可就真的要發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