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當李俠客凝神向獸皮繈褓上的第二幅圖畫上看時,陡然間天旋地轉,整個人的精神一陣恍惚,待到反應過來時,便發現眼前金光閃動,無儘虛空之中,端坐著一尊彌天極地的金光大佛。
這大佛坐鎮虛空,萬古不動,便是無儘虛空中奔湧翻滾的地水火風也被他壓製的無有半點動靜。
似乎是感應到了李俠客的來到,這大佛閉著的雙眼緩緩睜開,目運金光,盯著李俠客,隨後左手緩緩伸出手指,指尖指向天空,宏大的聲音響徹虛空,震的無儘虛空狂暴抖動,霹靂雷霆爆閃:“天上——”
他盤坐的身子慢慢站起,整個虛空大放光明,這大佛邁步前行,一步邁出,腳下金蓮生出,托住他一雙五色赤腳,一步一蓮花,口中宏大的聲音一直不曾斷絕:“——地下——”
這大佛左手指天,右手指地,東西南北各走七步,立定之後,說出了最後四個字:“——唯我獨尊!”
這“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幾個字說完之後,這大佛盤坐虛空,袒露有胸,右臂抬起,伸出摩天巨掌,向李俠客頭頂緩緩覆來,嗬嗬大笑,聲振寰宇。
李俠客被這大佛的笑聲震的渾身發顫,金剛不壞體的心法不由自主的運轉起來,卻在這巨掌停留在頭頂之時,本來流暢的心法忽然發生了改變,行功路線一變再變,變成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運轉法門。
比他之前修煉的少林金剛不壞體更為奇妙,已經超出了中土佛門的心法範疇,而是直接從三脈七輪中開始運轉氣息,七輪俱動。
從頭頂頂輪開始,忽覺的頂門大開,有智慧光從頂門生出,化為一珠,鑲嵌在頭頂處,隨後有光如線,化為三十二道氣脈,以光珠為中心,如同雨傘一般,向四周蔓延分布,籠罩頭頂。
隨後雙眉之下眉間輪動,雙目內渾濁之氣為之一清,神清而目明。之後又有喉輪轉動、心輪發紅、臍輪承上啟下,周連全身,海底輪更是照亮汙穢之所,清除一切穢氣,清淨自身。
待到這六輪齊齊運轉之時,李俠客渾身一震,六輪氣息相連,陡然從頭頂發出一道金光,在頭頂三尺處凝結成空而不空之竅穴,大放金光。這金光與頭頂頂輪相接,形成三道氣脈,催動頂輪氣息沿著脊椎出的左中右三脈徑直向下,直達海底輪。
這頭頂虛空處的光點,便是三脈七輪中的梵穴輪,又叫做虛空輪,按照道家的說法,那就是三花聚頂之穴,五氣朝元之所,冥冥渺渺,若有若無,能鞏固住這個地方,才能夯實成道之基。
在佛門來說,這梵穴輪更是了得,隻有修行到了甚深般若境界的大能,才能打開梵穴輪,內外交感,修持金身。
李俠客在修行佛門心法之時,對這個體外竅穴一直十分好奇,很難理解為什麼會在人體之外還有一個穴輪,也曾探索過一番,卻是難以感應得到,有時候似乎是感應到了,知曉了有這麼一個存在,有時候又失去了蹤跡,難以鎖定具體方位,很是奇特。
不曾想現在被大佛伸手摩頂,竟然一下子打開了三脈七輪,定住了體外竅穴,一霎時頭腦空明,之前來到龍虎門世界時,從傳送白光裡獲取的無窮無儘的知識竟然有了幾分感悟,腦後出現了一個淡淡的光圈,正是昔日在冒險王世界四不和尚送給他的一道智慧光。
當這智慧光閃現之時,那虛空大佛的手掌已經貼近了李俠客的頭頂,隨後一陣禪唱聲隨著大手貼近李俠客頭頂時,直達他的身心,一霎時,身與心俱寂,心中是佛,眼中是佛,耳中是佛,自身也是佛。
佛有清淨身,佛有莊嚴像,佛有不垢不淨體,佛有大寂滅,三藐三菩提。
這大佛為李俠客摩頂受記,使得他心無所住而常駐,金剛體坐鎮恒常,如如不動,心中生出大歡喜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李俠客緩緩睜開了眼睛,入目所見,但見四周汙穢不堪,億萬萬灰塵微物在身側不住沉浮,如入茅坑之內,汙穢海中,渾身上下都圍滿了了不潔之物,隻有雙手中的獸皮繈褓乾淨異常,發散出極其強橫的波動來,更有無儘光華閃爍,猶如一張方形的小太陽一般。
李俠客吃了好大一驚,仔細看了看獸皮繈褓,發現第二幅圖上的金光大佛卻已經看不到了,但整張獸皮卻依舊清淨放光,神聖非常。
他想了想,依舊將獸皮貼身裹好,默察自身,就發現體內的真氣已經發生了神奇的變化,本來的少林金剛不壞體心法,卻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套心法,三脈七輪齊動,周身氣息渾然的,雖然不知道這心法的名字,但隻看運轉方式,便知道是佛門心法無疑。
“這圖案中作證虛空的金光大佛到底是誰的留影?當真是可驚可怖,看神通不比第一幅圖畫中的道人差!”
李俠客感受到體內的氣息變化後,神色不定,心中驚訝:“單憑一個殘影,便傳了我這麼一套心法,果然有不測之能!”
他忽覺有異,攬鏡自照,便發現自己身上已然發生了詭異的變化,頭上生出肉髻,長發變為螺發,皮膚變成了黃金色,瑩然生光,雙眸淡然,相貌威嚴,粗粗一看,儼然佛陀菩薩在世,一種大莊嚴感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便是自己看自己,也生出一種“自給自洽圓滿無礙”的感覺來。
“傳我佛門功法倒還罷了,竟然還改變了老子的形象,這大佛未免太過霸道,果然就該一棒打殺了喂狗,從此天下太平!”
看到自己變成了這個樣子,李俠客大為惱怒:“既然佛本無相,又為何帶此莊嚴相?”
心念動間,儒門天河真氣運轉開來,一股無形精氣從頭頂竅穴直入百會,猶如長江大河,浩浩湯湯直奔丹田,沿途任何心法,全都被這股真氣衝的七零八落,瓦解冰消,本來已然形成的肉髻螺發也在這儒門正法的衝擊之下,漸漸的變化成本來模樣。
隻是外在發型變了,體表淡金色的皮膚卻沒有恢複原來樣子,整個人正如同金子鑄就的一般。
李俠客大為頭痛:“這是什麼心法?何得如此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