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的沉默讓李靜仙顯的很是得意，他甚至可以聽到老道士內心發出的陣陣狂笑。

良久之後，李靜仙看著麵色陰沉的李承乾詭異一笑道：“陛下，您就沒有什麼話想說麼？又或者您是想要殺人滅口？貧道知道，您身上有兩隻槍，十二顆子彈足夠把貧道打成篩子。”

李承乾依舊沒有說話，就那麼靜靜的看著老道士在自己麵前得瑟，直到老道士覺得有些無趣，主動收起那一臉的詭異笑容才緩緩說道：“你說的沒錯，我的靈魂的確不屬於這裡，但那又怎麼樣呢，你的話有誰會相信！”

“信與不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終於說了實話。”李靜仙似乎剛剛走的有些累了，將身體靠到一根涼亭的柱子上，用虛無縹緲的聲音說道：“老道早就知道你的一切，隻是一直沒有說出來，你知道是為什麼麼？”

“就像你剛剛說的，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數次想要殺我，而且還把毒手伸向長樂，李靜仙，雖然你是我的半個老師，但你做的事情已經超過了我能接受的底限。”李承乾的聲音沒有一絲的溫度，聽著就好像來自地府幽冥。

老道士到底是如何知道自己秘密的他不想知道，老道士有沒有什麼後手他同樣不想知道，現在的他已經不是當初剛剛來到大唐的李承朝，就算老道士把他的秘密全都說出去，在他看來也不會有人相信，至多會以為老道士得了失心瘋罷了。

隻是李承乾越是不想知道，李靜仙就越是不甘心，看著古井無波，麵無表情的小李，老道士嘿然出聲道：“陛下，貧道不相信你不好奇，你就不想知道你是如何到來大唐的？你就不想知道地府的那些家夥到底想要乾什麼？被人當成棋子的感覺難道真的就那麼享受？”

享受麼？李承乾一點都不覺得，他隻是覺得厭惡。

就他所知，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一些人自以為知道的多一些，就覺得自己得天獨厚，占儘天下靈氣，卻不知越是這樣就越是讓人討厭。

看著李承乾再次沉默，李靜仙也沒了賣關子的欲望，歎了口氣說道：“陛下可知自己是誰？”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李承乾反問道。

“陛下，人總要認清了自己，才會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是什麼，如果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話，又如何能夠做對事情？”見李承乾的主觀能動性不高，李靜仙再次賣起關子，試圖調動一下他的積極性。

“如果你隻會賣關子的話……，不好意思，朕聽的有些乏了！”李承乾沒給李靜仙留一點麵子，甚至連敷衍都有所欠缺。

李靜仙一滯，想是沒有料到李承乾會如此直接，但很快便臉色一正說道：“陛下可知自己乃是武曲星君轉世？”

李承乾先是一愣，接著不由自主的笑出聲來：“嗬嗬，這話有點新意了，繼續說！”

李靜仙好像沒有聽出他語氣中的嘲諷，依舊用十分正式的語氣說道：“陛下在難道就不記得當初在地府放出的八百萬惡鬼？”

八百萬惡鬼？莫名的，李承乾突然有些想笑：“老家夥，你不會是想說朕這一生要殺夠八百萬人，少一個都不行吧？”

讓李承乾意外的是，李靜仙竟然重重一點頭：“正是！”

“老家夥，你特麼忽悠朕呢？放八百萬惡鬼的是黃巢好不好，跟朕有毛的關係！”李承乾終於還是暴了粗口，雖然他並不想如此。

八百萬惡鬼的事情中國曆史上隻有一個傳說，那就是黃巢殺人八百萬，在數難逃！可這也是二百多年以後的事情，弄到現在來說似乎有些早了。

但李靜仙卻好像一點都不意外黃巢這個名子，聽了隻是淡淡搖頭：“陛下何必如此執著於時間，如果你能在這次完成任務，你說的那人將不會出現！”

扯蛋，這特麼太扯蛋了，李承乾認為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跟一個古人討論兩百年後發生的事情，最重要的是那還隻是一個傳說。

可是李靜仙坐在那裡說的有鼻子有眼又讓李承乾不得不相信他說的是真的，所以在經過一陣天人交戰之後，還是繼續問道：“那麼李靜仙，你到底是誰？！告訴我這些是什麼意思，你又有什麼目的？”

“如果貧道說想幫助陛下擺脫宿命，陛下想必是不相信，但貧道的確隻有這一個念頭。”李靜仙將身體坐正了些，語氣沉重的說著，看上去顯的就好像真是那麼一回事。

但實際上他的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精神高度緊張，腦子飛快的轉著，想著如何應付李承乾接下來可能發出的問題以及如何保住自己的命。

開始的時候他隻是想虛張聲勢，什麼靈魂轉世之類全都是忽悠人的把戲，為的隻是抬高自己，同時也抬高自己談話的對像，使對方認為自己不是凡人，繼而任他由語言操控，將對方變成自己的‘信徒’

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從一開始就脫離了自己的掌控，似乎這一忽悠之下得知了一個了不得的秘密。

這下子可把李靜仙嚇的夠嗆，雖然他嘴上說著不怕李承乾殺他滅口，但實際已經怕的要死，於是隻能開始不著邊際的胡扯，甚至扯的他自己都不相信。

可這世界上就是有那麼多的巧合，他自認扯的沒有邊際，但卻與李承乾知道的一些東西不謀而合，這才使得他的謊言沒有被當場戳穿。

李承乾並沒有意識到李靜仙一直都是在騙自己，一切都因為他說的太接近事實，縱然多少有些離譜的地方，但在知道了地府的事情以後，也容不得李承乾不相信。

便是這樣，兩個人一個明白一個糊塗，一個想要解開心中謎團，一個為了活命不得不繼續編造那些並不存在的事實。

時間就兩人玄之又玄的談話中一點點過去，轉眼已經過了正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