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讚,這次出征我需要你也留下,你的意思呢?”安排完李佑,李承乾又看向鬆讚乾布。
“我沒意見,不過我想知道為什麼,按說你這個秦王就是個擺設,一個小小的薛延陀怎麼也用不到你來出麵。”鬆讚乾布目光緊盯在李承乾的臉上,似乎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一些什麼。
“不僅僅是薛延陀。”李承乾看了一眼黑子,嘴角微微挑起:“你來說吧,彆說你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殿下,臣是真的一點消息也沒收到,甚至就連薛延陀的事情也是散了早朝之後才收到的。”黑子一臉苦澀的解釋道。
“為什麼?彆告訴我你的手下都是吃乾飯的。”李承乾臉色不愉。
‘七組’是他最看重的情報部門,如果這麼大的事情他們都沒有收到消息,那麼‘七組’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消息被封鎖了,似乎陛下還有一套收集情報的路線,所以……”黑子解釋道。
“此事並不怪他。”就在黑子不知如何解釋的時候,李靜仙開口了:“如果老夫說得沒錯的話,你的人應該隻是將搜集到的消息直接發回來,在前麵收集消息的人並沒有分析情報的能力,所以沒有情報傳回來並不奇怪。”
“李老先生,什麼意思。”李承乾扭頭問道。
“眼下不管是西域還是遼東都還沒有實際動作,他們隻是在暗中布局,你的人根本看不出其中有什麼門道。也就是說,隻有東、西兩邊真的發動的時候,你的人才會有反應,就是這麼簡單。”李靜仙老神在在的說道。
“那為何父皇會知道?”雖然沒人告訴李承乾,但根據早朝時老頭子表現來看,老李應該已經知道了其中的貓膩,所以他很納悶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況。
“這就是皇帝陛下的高明之處,從一些蛛絲馬跡中看出端倪可不是誰都有的能力。”李靜仙用審視的目光看著李承乾,隔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邊境的貿易你有注意過沒有?往來的使團你有關心過沒有?周邊各國的內政你收集了沒有?這些都沒有乾過,你又怎麼會知道彆的國家想要乾什麼?”
“這……”李承乾被老頭兒數落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毫無疑問,這些東西他從來都沒有想過。
在他看來隻要搞好自己國內的事情就可以了,其他國家與他無關,隻要他們不來入侵一切都不重要,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
“打仗不是過家家,若想發動一場戰爭,必須要有充足的準備,尤其是幾個不同的國家想要聯合的時候更是如此,你要知道,並不是每一個國家都有大唐這樣隨時可以開戰的實力。”李靜仙像是在教育孩童一樣把李承乾說的麵紅耳赤。
虧得自己還總是覺得智力過人,原來這僅僅是一些小聰明,想要治理好國家自己隻怕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李承乾沉默著,良久之後才站起來,對李靜仙一揖到底:“多謝仙長教誨,承乾受教了!”
李靜仙端坐不動,受了李承乾一禮,末了調侃道:“你這小子好生刁滑,用到老夫便是仙長,用不到的時候便是先生,真真不當人子!”
“呃……”再次被老頭兒噎住的李承乾尷尬的摸摸鼻子。
好在李靜仙並沒打算怎麼樣,調侃之後大度的擺擺手:“行了,你還是繼續安排你的事情吧,不必在意老夫!”
真的不必在意麼?有這麼一個老家夥坐在這裡,怎麼可能不在意。
李承乾暗中翻了個白眼,坐回自己的位置,掃了眼身邊諸人解釋倒:“仙長剛剛帶來消息,若是沒有猜錯,西域和遼東近來必有大亂,而薛延陀這邊則是吸引我們上當的引子。”
“所以這次漠北之戰不會有大軍出動,隻有一支萬人偏師,而且隻能勝不能敗,明白了麼?”
“什麼?!”
“這,這怎麼可能?”
一瞬間鬆讚乾布等人的臉色就變了,尤其黑子的臉色再是一片慘白,‘噗通’一聲單膝跪倒:“殿下,請殿下治臣失察之罪!”
“罷了,這件事情我也有錯。”李承乾擺擺手,歎了口氣恨聲說道:“隻恨吳辰這個混蛋,若是他不跟著玄奘那老和尚離開,隻怕多少也會收到一些消息,可偏偏……,等他回來看老子不打斷他的腿!”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不如研究一下如何應付才是正經。”鬆讚乾布從剛剛的震驚中恢複,嚴肅的說道:“若真是如你所說,西域和遼東都有入侵的打算,那麼你這次很可能出征會沒有任何後援,若是戰事不利,你打算怎麼做?”
“還能怎麼做?我剛剛已經說了,此戰隻能勝,不能敗!”李承乾苦笑說道:“所以這次我會帶著軍校的那一批人走,他們用的全都是裝式裝備,希望能夠應付下來吧。”
“不妥,此事不妥。”鬆讚乾布堅定的搖搖頭,否定了李承乾的想法。
“為什麼?難道這一萬新軍還能戰敗?或真是這樣隻怕帶上其他軍隊也是一樣。”李承乾反問道,在他看來一萬人的新軍,完全可以阻攔薛延陀人的進攻。
“不,我不是新軍戰力不行,我是說你的新軍太依賴後勤。”鬆讚乾布沉聲說道:“這場戰爭如果隻有薛延陀,彆說你帶去一萬新軍,就是五千可能也夠了,大唐有足夠的力量對你形成支援。”
“但現在的實際情況並不是如此,若真的西線與東線同時開戰,你的後勤必然會受到影響,到時候沒有火藥的支撐,你的新式軍械和燒火棍沒有任何區彆,你的新軍彆說一萬,就是十萬隻怕也不夠薛延陀人殺的。”
鬆讚乾布到底是一代梟雄,在吐蕃的時候十二歲便征戰沙戰,戰場上的經驗遠比李承乾要多的多,想都沒想就指出了火銃和火炮的缺點。
李承乾在鬆讚乾布的提醒下眉毛幾乎擰成了一個疙瘩,死死盯著眼前的茶杯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