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給卑路斯下了‘病危通知’,震驚中的李承乾終於有心思考慮其它東西,隱約間他有一種感覺,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這波斯二逼能想出這麼奇葩的主意,背後必然另有隱情。
可是這一次李承乾卻失算了,因為卑路斯並不知道阿羅憾也是受了彆人的蠱惑,所以儘管一再被套話,他卻根本沒有透露出任何一點有用的信息。
“卑路斯王子,事關重大,不若你今天先回去,這件事情讓我好好考慮考慮如何?”發現從卑路斯口中套不出什麼東西之後,李承乾眼珠一轉,又給他來了一個緩兵之計。
“如此也好,小王先行告辭,殿下好好想想。”卑路斯見李承乾心意已決,知道今天不會有什麼結果,便順勢點頭算是答應了。
不過就在他離開之前,又似乎想到了什麼,好心的提醒道:“尊敬的皇子殿下,貴國有句俗語叫先下手為強,小王深以為然,所以這段時間您一定要小心,當心那些陷害您的人繼續對您下手。”
嗯?李承乾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抓住了什麼,但模糊間又像是什麼也沒有抓住,愕然抬頭看著卑路斯離去的背影陷入深思。
……
而與此同時在太極殿中,也正進行著另外一場討論,其討論的主要內容便是波斯。
“陛下,波斯王子已經在城外停留近乎月餘,大唐是宗主國,如此怠慢屬國卻是有些失禮了!”某禦史站在朝堂之上,想著昨天晚上由主家送來的那封信,向李二陛下建言。
但是他的話音剛落,就有一個聲音大咧咧的說道:“胡說八道,波斯什麼時候成了大唐的屬國了,你收到過國書?真是笑話!”
“陛下文治武功冠蓋古今,是以引得異國番邦不遠萬裡來朝,此為我大唐之榮耀,但將朝見的使者放在城外月餘不見,豈不是顯得我大唐小氣?”禦史幾乎想都不想,駁斥程咬金的同時,順帶還拍了李二陛下一個大大的馬屁。
“放屁,你這為了自己利益連太子都敢彈劾的也有臉說文治武功?文治各地方官員,有各部大臣參與,有恒山王主理;武功有老子們在前線帶著你們口中的賤籍打拚,這一樁樁一件件哪裡有你這老貨的事情?你有何臉麵用這四個字?”
程老貨給人的印象就是一個二貨,當初連李二陛下的‘天王同款’軍大衣都敢搶,現在一個禦史自然不放在眼中。
縱使他的話有些不給老李麵子,將李二陛下氣的麵色鐵青,卻也拿他沒有什麼辦法,畢竟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去跟一個二貨置氣。
“你,老夫不與你這粗人一般見識,陛下……”禦史被氣的渾身哆嗦,但考慮到程咬金的性子,便打算不再理他。
可程咬金卻並不打算放過那禦史,嘿了一聲再次打斷了他:“你咋知道老子粗?莫非偷看過老子的?實話告訴你,老子不光是粗還長呢,不服咱們比比看。”
話音方落,四下裡便是無數聲低喝:“無恥老貨!”
“好了,知節休得胡言。”李二在上麵實在聽不下去了,瞪了程咬金一眼讓他適可而止,隨後又看向那禦史:“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你若是不說朕險些忘了那波斯王子的事情,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傳旨,讓他三日之後覲見吧!”
“喏!臣遵……!”禦史得了李二的命令,一邊回答一邊示威似的向程咬金看過去。
結果還沒等他轉過臉去,便有一個黑點遠遠砸了過來,不偏不倚正好砸進他嘴裡,將最後一個‘旨’字砸了回去。
“嘔~”一股怪異的味道在嘴裡彌漫,禦史根本來不及想那黑色的東西是什麼,便趴在地上直接吐了。
老程喜歡用鼻屎彈人的壞習慣從來就沒有改過,隻是以前最多也就是彈到人身上,雖然惡心但還能接受。
可這一次不知道是他彈的太準還是天意,竟然落入了那禦史的嘴裡,頓時讓那老家夥吐了個稀裡糊塗,一張老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最後變成了黑色。
偏生程咬金還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惹了禍事不道歉不說,反而還說起風涼話:“哎呀,這事兒怎麼說的,老子彈個鼻屎,你怎麼還用嘴接呢,真是斯文掃地!”
原本若是他不說,一些站的遠的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都在疑惑為何那禦史突然間就開始嘔吐。
結果在聽到程咬金的話之後,頓時所有人都是喉嚨一緊,看著那翻著白眼幾乎要把膽汁吐出來的家夥,眼中滿是同情。
而那正在嘔吐的禦史在證明了黑色物質的來源之後,雙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李二陛下坐在禦階上麵,看著下麵鬨哄哄的場麵,一時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生氣,隔了好半晌才想起應該先救人。
一個與剛剛那禦史關係比較親近的家夥眼看著好友被人如此侮辱再也忍不下去:“陛下,臣彈劾程大將軍侮辱同僚,藐視陛下,請陛下治此人大鬨朝堂之罪。”
而在他話落的同時,又有其他人站了出來,同時發出了彈劾之聲。
“好了好了,知節也是無心之舉,朕罰他散朝之後向蔡禦史道歉,同時扣他三月俸祿,此事就此作罷可好?”
李二陛下無奈的看了一眼若無其事的程老貨,心知他這是在給女婿李承乾出氣,一時間也不好多說他什麼,隻能含糊著打圓場。
“喏!”彈劾程咬金的眾人與老程對瞪了一會兒,最後同聲應是。
畢竟程老貨搞出的鬨劇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最多也就是行為不檢,能作到這一點已經不容易,若是死扣著不放,很有可能會節外生枝。
“好了,既然這樣,眾卿可還有事奏?”李二陛下等到所有人都退下之後又等了一會兒,見再也沒人出來,便打算就此退朝。
“陛下,臣有本奏!”
“講來!”
“陛下,現有薛延陀三波使者進京,打算向陛下求親!”李孝恭身兼鴻臚寺卿,雖然覺得這事兒奏的有些不靠譜,但也不得不奏。
“哦,薛延陀。”李二陛下開始隻是點點頭,隨後雙眼陡然睜開:“你說什麼?三波?”
“正是!”李孝恭苦笑點頭:“薛延陀現在正在內亂,真珠夷男的三個兒子都自認是正統,各自派了人來求親,臣認為得到大唐的承認應該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吧。”
“唔。”李二陛下聽完李孝恭的解釋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那便讓太子……,便讓恒山王去處理吧。”老李說了一半想起太子已經被廢了,臨時改口為恒山王。
“陛下,恒山王眼下正在署理研究署和鐵路一事,怕是無力抽身!”
“是啊陛下,薛延陀眼下正在內亂,臣以為若是恒山王來處理,怕是會生出更多事端。”
世家和士族彼此間已經通過氣,那就是李承乾負責的事情越少越少,最好能讓他無所事事,然後再找機會把他打發出長安。
至於說李承乾以前負責的那些事物,尤其是鐵路這個新鮮物事,這個並不重要,隨便換哪個人來都要比小李好對付,說不定換了人還有機會把自家投進去的錢財再拿回來。
自上古到先秦再到前隋,一直沒有鐵路,還不是過來了,所以鐵路這東西修不修似無沒什麼所謂,修了反而是那些泥腿子得利,這對家族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打算,朝中幾乎有一半的人認為,不應該再給恒山王加擔子了,應該讓他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甚至如果能讓他提前養老那才是最好的。
“既然你們都不同意讓恒山王來接手,那麼你們誰來擔這個差事?”對薛延陀李二陛下早有成竹在胸,誰來應付這三波求親的使者自然是無所謂的,見眾人不同意李承乾接手,便打算遂了他們的心意。
“臣以為魏王殿下比較合適。”
“臣等附議!”
讓人下意外的是,那些不同意李承乾接手的人竟然會提到李泰。
如此明顯的挑撥之間,莫不是欺負朕是傻子?看不清其中的貓膩?李二陛下不著痕跡的微微皺了下眉。
“陛下,魏王殿下已經成年,由他編纂的《括地誌》臣等也都看過,內容詳實細致,所以臣等以為應該多給魏王殿下一些機會,如此才顯公平。”下麵的老家夥們見李二猶豫不決,便有人壯著膽子提議。
這話說的有些過份,已經涉及到了皇位,但卻給李二陛下提了個醒,讓他下定了某些決心:“既然眾卿都對青雀信任有加,朕準了!”
……
大唐皇帝,金口玉言,一句‘準了’立刻便有聖旨傳了下去。
原本縮在武德殿的李泰接到聖旨之後整個人都是懵的,一顆不爭氣的心‘嘭嘭’跳個不停。
李承乾得罪了所有的世家與士族,所以太子之位被廢了,難道父皇終於看到了自己?準備給自己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