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零章 老天真(1 / 1)

老頭子出行,自然有一番氣派,忙忙碌碌折騰了近半個晚上算是作好了準備工作,李承乾作為當朝太子自然也不能閒著。

好不容易送老頭子上路了,宮裡這邊又開始催他上朝。

沒辦法,那些留守的老頭子或許拿李二沒有辦法,但是對付一個李承乾還是問題不大的,擺出當初秦王府老人兒的身份,小李同誌若是敢不聽便是忤逆,被抽了戒尺都是輕的。

所以李承乾在送完老頭子之後,立刻又是緊趕慢趕的回了東宮,在以前老頭子經常上朝的地方舉行了一次小朝會。

“太子殿下,陛下公務繁忙,以致大量公務積壓,殿下為我大唐太子理應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有所擔當才是。”

回了小朝堂剛剛坐下,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小老頭便站了出來,不會青紅皂白,‘哢哢’就是一頓數落。

李承乾看著老頭兒這個氣啊,心道這老貨不是被老頭子派給李佑了麼?怎麼特麼會出現在自己這裡?

而且老頭子那是公務繁忙麼?那是為了陪小三好吧?公務積壓又怎麼了,那又不是老子的公務,老頭子天天給你們這幫下屬發工資,難道就是為了養著你們去逛青樓喝花酒的?有公務就特麼不能順手處理了?非要留著給老子處理?

要說這剛一上來就讓李承乾生這麼大氣的老頭子是誰啊,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威力’,相信諸位已經猜出來了,這老貨就是那個曆史上被李佑乾掉的老師——權萬紀。

這老家夥沒啥彆的優點,如果說有那就隻有一個字——倔!

不分時間,不分地點,不分場合,反正隻是他看不順的,立刻就是一頓批,也不管聽的人受不受得了,聽不聽得進去。

這不,忙活了半宿的李承乾本就累個半死,正打算回去睡一覺補補,如果換成彆的朝臣,就算是真有事情也不會意這一天半天,糊弄糊弄也就過去,這早朝大概算是上過也就行了。

可是遇到這貨就沒辦法了,倔脾氣一上來,管你什麼累不累,反正不把事兒辦了你就彆想休息。若是不聽也行,若是你一個十幾歲的小年輕敢踩著老夫這一身老骨頭走過去,老夫就不管你。

李承乾猶豫了很久,最後終於算是壓下心中那份想要殺人的怒火,長歎一聲說道:“權愛卿,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隻要本宮能處理的決不會推諉。”

結果,李承乾明顯的高估了老貨的人品,權萬紀這老家夥一開便把他嚇了一跳:“太子殿下,為何土地置換的事情不讓民間百姓參與?難道勳貴們家中土地還不夠多?”

李承乾不得不佩服這老家夥的膽量,竟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如此直接,要知道,對於某些人來人,權老頭兒剛剛的這一句話可是等於刨進彆人家祖墳一樣。

不過這老家夥雖然膽子大,性子倔,但僅憑這一句話給李承乾留下的印象就完全變成了天真,老天真。

有了這樣的想法之後,李承乾不得不拿出對待孩子的態度,咂咂嘴說道:“權愛卿說的的確有些道理,不過本宮同樣有些問題,不知道權愛卿是否可以為本宮解惑?”

“殿下何事不明,隻管言說!”權老頭倔哄哄的杵在大殿中間,絲毫不顧一些平日裡交好的同僚遞來的眼神。

滿大唐全都知道,土地置換是李承乾提出來的,現在明明這件事有利於大唐百姓,可為什麼卻隻讓勳貴與世家參與?這是朝中清流們萬萬不能理解的,找李承乾的麻煩也並不算超出想像的事情。

不過清流們萬萬沒想到,權萬紀會在大唐皇帝離開長安的當天就向李承乾發難,而且還是在小朝之上。

這等於是把大唐太子給逼到絕路上了,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怕是很難服眾,這天下的悠悠眾口怕是隨時都可以懟死他。

李承乾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覺得權老頭應該是讀書讀傻了,完全就是一個稀裡糊塗的老天真。

“太子殿下還請明言!”權老頭見李承乾的半晌沒有說話,梗脖子開始催問。

“好,那本宮就說了。”李承乾覺得很有必要給這些隻知道拍腦門子說話的清流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尊重事實,讓他們知道什麼叫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權愛卿,本宮很想知道,按現在大唐的田畝製度,若是一比二置換土地,我大唐百姓到底有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全部使用上?田畝製度的稅率是不會變的,兩倍的土地就要繳納兩倍的稅費,那麼如果沒有能力將所有的地都種上,這份稅誰來繳?難道等到秋天逼死人命?”

“另外,就算是我大唐百姓勤勞,真的可以將全部的土地利用起來,你們有沒有想過這需要多少時間?三年還是五年?”

“我大唐軍卒拿自己的命換來的土地,難道就這麼不值錢?就這樣供你們拖拖拉拉的慢慢開發?時間不等人,大唐想要實現一個大的飛躍,難道就靠著那種慢吞吞的發展進度?”

“勳貴與世家他們都是貴族,貴族就應該有貴族的責任與擔當,你們不要以為這件事情是他們占了便宜。不要忘了,東北那片土地隻是剛剛被大唐掌控,在那裡還有大量的流寇,土匪。”

“現在就把大唐百姓遷過去,你們想讓他們去送死麼?你們拿什麼來保證他們的安全?”

“不要天真了,成熟一點不好麼?設身處地的想一想,認真的去考慮考慮,不要人雲亦雲。”

“本宮知道你們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你們並不是孩子,你們是帝國的高層,你們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是與民生息息相關的,不要因為你們一時的意氣,讓我大唐百姓來承擔不應該他們承擔的後果。”

李承乾並沒有疾言厲色,也沒有唱高調,隻是舉了一個簡單的例子,但僅僅是這樣也把一群老家夥說的麵紅耳赤,個個臊眉耷眼的低下了頭。

至於權老頭,頭上冷汗涔涔而下,整個人像是忘了身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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