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壇老酒浸上茴香與薑,再將飛蟹投入其中灌的酩酊大醉,便製成了南方最有名的醉蟹。
李承乾坐在桌旁,看著夜魅膽戰心驚的將一隻蟹子從酒壇之中撈出來,飛快的丟到桌上,終於忍不住爆出一陣快意的大笑。
能看到夜魅露出畏懼的表情,讓李承乾有一種十分特彆的感覺,覺得此時的夜魅才算是真的有點女人味。
不過李承乾的笑聲也刺激到了夜魅,隻見烏光一閃,一把烏黑的三棱軍刺已經釘在了桌上,將那隻搖搖晃晃的飛蟹通了個對穿。
“哎……”看著軍刺上痛苦掙紮的飛蟹,李承乾搖頭歎道:“小夜,你拿它出什麼氣啊,可惜了它肚子裡的那點酒。”
“公子,這東西這麼醜怎麼吃啊?”楊雨馨在一邊探頭探腦的看著被夜魅穿在軍刺上,依舊掙紮不休張牙舞爪的飛蟹,臉上的表情十分糾結。
“這是江南有名的醉蟹,聽說味道十分特彆,沒想到高明竟然懂得如何醃製。”孔雯到底是世家出身,早就看明白了其中的門道,此時楊雨馨問起,她便替李承乾解答了一下。
“醉蟹麼?”夜魅皺了皺眉頭,將手中軍刺換了一個方向,把飛蟹的肚臍朝向自己的方向,然後在李承乾等人驚駭的目光中一口咬了上去。
“哎,那東西……”李承乾的製止聲還是晚了些,在夜魅一口咬碎了飛蟹的外殼之後,才頹然說道:“不是那麼吃的。”
這下子夜魅的臉可丟大了,原本白淨的臉上騰的飛起兩朵紅雲,轉瞬間蔓延到脖頸,整個人就像煮熟的飛蟹一個顏色。
“哐”,腹部缺了一塊的飛蟹連同軍刺被夜魅丟到了桌上,身影閃動間,人已經消失在房門之外,留下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眾人麵麵相覷。
“她不會有事吧?”孔雯有些擔心的看著夜魅消失於院子裡,扭頭對李承乾問道。
“應該不會吧?刺客的心理素質一般來說都是很強的。”李承乾並不十分確定,一邊說著,一邊還看向白月寧,目光中帶著詢問的意思。
“夜魅不會有事的,她隻是一隻想不開。”白月寧誘人的聲音在房間裡回蕩著,聽上去讓人覺得十分舒服。
“那就不管她了,我們吃我們的。”李承乾聽說夜魅不會有事,立刻大手一揮,示意開吃。
半晌之後,所有人都坐在原地沒有動彈,此時的飛蟹還是活的,雖然醉了,但是那兩隻大螯卻依舊有力,沒有人為了想為了吃它被鉗上一下,所以都在等著,等第一個下手的人把壇子裡的飛蟹拿出來。
最後還是李承乾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司馬光砸缸的典故,對雙胞胎兄弟打了個眼色:“小佐,去,把這壇子拿出去砸了,然後順便把飛蟹腿全都切下去。”
身為大吃貨帝國的太子,如果對付不了幾隻飛蟹那還談什麼崛起。
不過李承乾身邊終究是俗人太多,除了孔雯這小娘子算是文人家的子弟,有些學問之外,其他跟著他的連小武都算上,就沒一個能算得上斯文人。
所以幾隻醉蟹被拿回來之後,眾人手抓口咬,不消片刻便給拾掇了一個乾乾淨淨,看的孔雯小姑娘目瞪口呆,一時不知應該如何是好。
李承乾卻不管那些什麼有的沒的,看她不吃便伸手將那隻飛蟹拿過來,三兩下將蓋子掰開,又將身子分成兩片:“小雯,這東西隻有這樣吃才有味道,來,試試看。”說法,將兩片分好的蟹身塞到了孔雯手裡。
“公子,惠日那混蛋怕是要跑了,要不要把他追回來?”黑子一邊舔著手指,一邊問著。
此時他已經吃完了自己的那隻飛蟹,眼睛四下裡尋摸著,打算看看其他人是不是有沒吃完的,自己也好再搶點回來。
“跑就跑了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下次他再來搞裝備的時候價格給他翻一番。”李承乾滿不在乎的撇撇嘴,隨後低下頭看看自己手裡的半隻飛蟹,抬手丟給了黑子。
看死的家夥,哪有人家吃東西,盯著人嘴看的,這特麼誰還能吃得下去。
黑子伸手撈住李承乾丟過來的半個蟹身,也不嫌棄,塞進嘴裡‘哢哢’就是一頓嚼,三兩下之間又沒了。
就這樣,黑子一路吃掉了李承乾的半隻,小白的半隻,孔雯的一整隻,小武的一整隻,夜魅的一整隻外加雙胞胎的一隻蟹殼,一場醉蟹餐,光他一個人就吃掉了所有飛蟹的一半以上。
然後就是半夜的腹痛,一天半夜蹲在驛館的茅廁裡麵,黑子這貨就沒出來過,事後被人好一頓嘲笑。
不過黑子這貨明顯是吃醉蟹吃上癮了,儘管第二天拉到爬不起來,但是第三天好了之後,這貨竟然又弄了十隻回來,拖著程華安兩個人一人五隻吃了個乾乾淨淨。
第三天晚上,驛館的茅廁再一次被黑子霸占,又是半夜加一天的折騰之後,黑子終於老實了,不在提醉蟹的事情。
不過這種惡趣味的折騰隻屬於李承乾一行,對於那些被拋棄在大唐的倭人來說,則完全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他們是屬於舒明天皇的人,與惠日尿不到一個壺裡這很正常,但是被不聲不響的拋棄掉卻是他們沒想到的。
而且惠日這混蛋走的時候玩了一場不辭而彆,這等於是在拋棄掉另一批人的同時,再坑他們的一把的節奏,如果李承乾因為惠日的不辭而彆心生不滿,那麼拿剩下的這批人出氣便成了很正常的事情。
不得不說,惠日這一手借刀殺人玩的的確不錯,但是他卻忘了華夏人才是玩陰謀詭計的祖宗,他自以為得計的招式,在李承乾等人看來就像是稚齡之童在大人麵前耍小聰明一樣的可笑。
於是,在惠日跑掉的第五天,李承乾如是對程華安說道:“去把那些倭人都抓起來關進登州府大牢吧。小鬼子費儘心機的搞事,我們總要配合一下,否則他們打不起來,我們可就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