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錫同根本就沒有聽到李承乾說的是什麼東西,他完全被‘本宮’兩個字給震懵了。
在大唐,女人不算,隻有一個人會以‘本宮’來自稱,那就是大唐太子,長安城那位有‘睚眥必報’之稱的小祖宗。
眼前這位是大唐太子!是剛剛在山東屠掉了五萬人的那位冷血太子!彭錫同感覺自己已經瘋掉了,眼前這一切一定都是幻覺,兒子平時多乖啊,怎麼可能會得得罪到太子頭上去呢?
如果非要去得罪這樣的一個人,那不是壽星公喝砒霜——自尋了斷麼,隻有傻子才會這麼乾吧?
可是剛剛發生了什麼?自己好像說了什麼吧,似乎,好像,是在和這個人談王法來著?
天啊!王法就是他家定的啊,和他說王法?自己的腦子怎麼長的?難怪剛剛說的時候,人家的表情那麼怪異,感情這是撞槍口上了。
看看眼前晃動的玉佩,彭錫同知道這東西,前幾天他還看到兒子拿著擺弄來著,隻是當時以為兒子是從哪裡買來的,根本就沒有在乎,現在李承乾一說他才知道,這竟然是皇帝陛下親賜的東西。
皇帝陛下親賜的東西,出現在自己家裡,這是什麼後果?不用李承乾提醒,彭錫同也知道,被夷三族都算是他彭家占了老大的便宜,祖上有靈保佑子孫的結果。
這一刻彭錫同的腦子很亂,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所有的說詞全都被李承乾一句‘本宮’噎回肚子裡,後台什麼更是沒有提的必要。
他和長孫家關係再近,也近不過李承乾,人家那可是親甥舅,娘親舅大,這是老話,長孫無忌怎麼可以為了他去找自己外甥的麻煩,不幫著李承乾屠了他彭家就已經算是給麵子了。
彭錫同整個人呆呆的風中淩亂,不過他的兒子‘棠兒’卻沒有和他一樣的覺悟,抱著被夜魅挑斷腳筋的腿,慘叫中破口大罵,絲毫沒有感覺到死神的降臨。
“老爺,老爺啊,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一陣婦人的哭喊聲傳來,彭家所有家眷全都被衝進去的‘獠牙’從裡麵拖了出來。
“閉嘴!全都閉嘴!跪下,馬上跪下!”婦人的哭喊聲終於讓彭錫同回過神來,厲聲嗬斥著婦人們,同時對李承乾哀求道:“殿下,太子殿下,千錯萬錯都是小民的錯,是小民沒有教育好棠兒,請殿下恕罪!請殿下開恩!”
“你這句話我聽的耳熟的很,似乎當初我的女人也對某些人說過這些,但是卻被人關進了柴房,如果不是運氣好,得以逃脫,估計現在……”李承乾話說了一半,目光便定在了被夜魅踩在腳下,隻能唔唔呻吟的‘棠兒’身上。
“太子殿下饒過小民這一遭吧,從今往後小民一定好好管教孩兒,殿下,太子殿下開嗯呐!”彭錫同知道現在怎麼解釋都是沒用的,一切隻能寄希望於遠處那輛馬車中那位姑娘的同情心,隻有那位姑娘才能讓李承乾放過他們。
“彆裝成一副可憐的樣子,不要讓本宮瞧不起。”李承乾眯起眼睛,看著眼前一臉可憐樣的中年人:“剛剛你不是要看看大唐有沒有王法麼?現在本宮就讓你看看大唐到底有沒有王法。”
“不,不不,太子殿下,小民錯了,真的錯了!”彭錫同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遠處的馬車一點動靜都沒有,他的戲看樣子是白演了,而且戲白演了不說,似乎還激怒了眼前的這位小爺。
“閉上你的嘴,再敢打斷本宮說話,本宮不介意拔了你的舌頭。”李承乾冷幽幽的打斷彭錫同的求饒。
彭家到底是什麼樣子,李承乾隻看那高約丈餘的院牆就能猜出一個大概。
正常人家裡,既便是高門大戶,富商財閥,也很少會在城裡壘起這麼高的院牆,而能壘這麼高院牆的,必然是心中有鬼。再加上從彭家搜出來的強弩勁弓等一些違禁品,這彭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家不問可知。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彭家不管以前是做什麼的,現在既然敢在棣州城公然現身,那麼其身份必然已經洗白,再追究起來也是無用。
眼下關鍵的問題是彭家綁架了孔雯,同時害的孔雯這小姑娘竟然一路像是乞丐一樣到了登州,這才是最關鍵的。
堂堂大唐太子,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負了,如果還能讓對方繼續逍遙的活著,那麼李承乾不如現在就一頭撞死在這算了,省得回到長安被人恥笑。
又等了半晌,彭錫同果真是把嘴巴閉的嚴嚴的,一個字都沒敢說,至於其他的一些彭家婦孺親眷什麼的,這會兒也早就嚇傻了,打死他們也想不到,破了彭家大宅的竟然會是大唐太子,李承乾的身份讓他(她)們的思維完全陷入呆滯的狀態。
見彭錫同果真不說話了,李承乾這才淡淡的開口說道:“本宮可以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不過到底能不能活下來……就要看你們自己了。”
彭家人幾乎同時打了一個哆嗦,一瞬間各種折磨人的法子充斥著每個人的腦海,很多人麵露驚懼之色。
有很多人覺得自己冤枉,想要開口辯解,但是想到李承乾剛剛說打斷他說話的人要拔舌頭,立刻又把嘴死死的閉住,生怕引起這位太子爺的注意。
“殿下,這,這些人需要臣來處理麼?”一直站在李承乾身後的黃刺史突然開口,不知是想要暗中保下彭家之人,還是想要借機拍太子爺的馬屁。
李承乾並沒有給黃刺史好臉色,冷冷瞥了他一眼之後說道:“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吧!在你的轄區,竟然出現強擄良家女子這等惡事,而你這個地方官卻一無所知。姓黃的,本宮勸你最好快點回家去寫自辨的折子,否則發配涯州的名單中必然有你一個。”
“發,發配涯州……”黃刺史瞬間整個人僵在原地,直到此時他才反應過來,太子的女人是什麼身份,而劫持太子的女人罪名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