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李承乾看的十分清楚,簡易地圖一畫出來,立刻就將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搓著下巴盯著那地圖沉吟不語,看樣子也對那一大片土地十分感興趣。
等了能有大概十餘個呼吸的時間,沉默中的老頭子才緩緩說道:“有一個問題,如果打下來這麼大的地盤,如果哪裡有叛亂你怎麼解決?西域的消息送回來需要將近一個多月,再往西的這些地方無疑會更久,你打算怎麼解決這些問題?”
李二武將出身,再加上作了這麼久的皇帝,考慮問題的角度和方向和正常人很不一樣,所以他的問題很尖銳,直戳李承乾計劃的關鍵點。
這是在電報、電話沒有發明前,所有國家都需要麵臨的一個問題。
而且關於叛亂也同樣如此,沒有火車、沒有汽車的年代裡,就算是速度最快的騎兵,玩了命的跑一天,行軍速度也不會超過三百裡。
當然,騎兵不可能真的用這種速度來行軍,一是後勤輜重跟不上來,必竟那些物資是靠人推牛拉的,一天百裡最多了;二是當兵的也累馬也累,總不能趕到戰場上人累趴下了,那樣除了給對方當俘虜,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所以在古代,騎兵正常的行軍速度隻有五十裡,加快一點,就是一百五十裡,如果趕著要救駕的話……那沒得說,五百裡也得跑。
而古代的步兵,正常行軍速度隻有三十裡,快一點的可以五十裡,當然,趕著救駕也能跑出一天百裡左右的速度。
西域到大唐有多少裡?七千吧?騎兵就快跑得快,去一次也要三四個月才能到。如果再往西的話……天知道要不要跑一年。
李承乾知道自己計劃中最大的漏洞就是距離和速度,可是這種事情他也沒什麼好辦法,在沒有機械天才出現之前,大唐依舊要為這些事情而苦惱很長時間。
而且老頭子這個問題與其說在問他,還不如說是在自問,為了讓老李沒有太大的心理負擔,小李同誌隻能一臉認真的說道:“父皇,那也不能因噎廢食吧?那麼多的土地和資源,我們總不能就這麼看著吧?”
李二不可置否的擺擺手,又在簡易地圖上看了一眼:“行了,這事兒先放一邊吧,等西域的問題解決了再說。”
“喏!”李承乾答應一聲之後,眼珠一轉,又一個念頭生了起來,趁著老頭子還沒有趕他離開,連忙說道:“父皇,兒臣想把羊毛製品在西域那邊弄個廠子,到時候是不是運輸的距離就會少上許多,甚至可以省掉許多的運費。”
此時的李二已經困的不行不行的了,翩翩李承乾還不識相,死乞白賴的問這問那,當下就沒好氣的說道:“怎麼弄是你的事情,這羊毛製品不是一直都是你負責的麼,這種事情彆來煩朕。”
“喏!那父皇您早點休息吧,兒臣告退。”得到老頭子的默許,李承乾心滿意足的離開了老頭子的大帳。
李元昌啊李元昌,看來果真是老天都在幫你,某無良太子心情愉快的想著那個身陷西域荒漠中的家夥。
造反最有利的武器——錢,已經準備送到他手裡了,現在還差的就是‘兵’,什麼時候再把‘兵’也送到李元昌的手中,那麼李承乾對漢王的算計基本上也就圓滿了。
手中有錢又有兵,心中有仇恨,西域又山高皇帝遠,將來隻要把薛仁貴的軍隊往南一調,進入吐穀渾,那麼整個西域便會成為一個任由李元昌施為的廣闊天地。
李承乾相信,這樣的條件下以李元昌的性格,十有八九他一定會走上造反這條路,而且就算他不造反,也可以給他扣也造反的帽子,就像當初的長樂王李幼良。
總之,李元昌必須要死,正常方法讓他死會讓人以為是李承乾下的手,但如果李元昌造反,那就是死得其所,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這才是李承乾為李元昌求情,安排他去西域的真正目的,隻不過這些事情他從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就算是他的貼身護衛夜魅也不知這其中的門道。
坑人、玩兒人、做壞事,李承乾現在覺得還是背著人比較好,想起剛到大唐那段時間因為不知收斂,被人扣了個‘睚眥必報’的惡名,到現在還摘不下去,弄得神憎鬼厭的不招人待見,小李就覺得當時真是傻透了。
第二天,春獵如期開始,其過程無聊到了極點,這最也不一一贅述,總之老李最後射了兩頭鹿,興高采烈的讓人抬著回京找李淵獻寶去了。
而李承乾等一幫子小年輕則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原本打算一展身手的紈絝們因為獵物太少的原故,春獵期間竟然被勒令看守營地,連隻兔子都沒見過。
長孫衝、程處默幾個垂頭喪氣的晃悠的隊伍的中間,去年的草原之行,他們在馬背上混了好幾個月,這次也是等著一展身手,在隨行的女眷前麵露露臉,然而最後卻不得不感歎一聲——世事難料!
李承乾騎著他以前的小母馬,不,現在已經長大了,隻是個頭不還是比不過那些高頭大馬。
“表哥,想什麼呢?”趁著老頭子不住意,李承乾出溜到隊伍的後麵,混到了長孫衝等人中間。
“當然是草原上的絕色小美人,否則衝子還能想啥!”李崇義不等長孫衝說話,首先調侃道。
“滾犢子,老子才沒想那個。”長孫衝拿著連鞘橫刀對著李崇義捅了一下,刀鞘撞在護甲上,發出‘哐’的一聲。
“你敢說你沒想?那是誰從草原上回來念叨了一個月草原姑娘美來著?”李崇義滿不在乎的拍拍身上的護甲,繼續打趣長孫衝。
“哎我說你們有完沒完,老子這裡可等著說正事兒呢,你們再沒個正形可彆怕老子扣你們工錢。”眼瞅著長孫衝瞪起眼瞪就要和李崇義‘乾仗’,李承乾隻能開口製止他們繼續折騰下去,否則隻怕到了長安這幾位也折騰不完他們之間那點兒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