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種?”李二蹙眉想了一下,剛想數落李承乾不識輕重讓他丟了麵子,就看到那個混小子不斷的在比著一個‘六’的手勢。
六?李二有些迷惑,接著臉色猛地一變,連聲音都聲音有些顫抖:“你,你是說那個三季稻?”
李承乾回頭看看楊雨馨那個小丫頭,在得到她的肯定之後,才回頭正色說道:“是的父皇,林邑國的三季稻種子已經到了洛陽,很快就會抵達長安。”
“殿下,三,三季稻,是,是什麼,什麼意思?”房玄齡的聲音有些結巴,雖然心中隱隱有些猜測,但是沒有得到肯定的答複之前,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就是一年可以種三季的意思唄,這有什麼好問的。”候君集大咧咧的接過話頭,隻是房玄齡看都沒看他一眼,依舊兩眼直勾勾的盯著李承乾不放。
“房伯伯,候大將軍說的不錯,的確是一年可以種三季的稻種。隻是因為地域和氣候的關係,在大唐南方應該隻能種兩季,北方可以種一季,但成熟期會縮短很多。”
李承乾在回答房玄齡的同時,也是在給老頭子吃一記定心丸,省得老李疑神疑鬼的不肯相信。
“殿下,這,這怎麼可能,天下怎麼會有……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雖然李承乾說的煞有其事,但房玄齡卻還是不肯相信。
“有沒有可能,種一下不就知道了。”李二此時已經收攝心神,緩步踱回桌案之後,看著李承乾沉聲說道:“讓他們不用到長安了,直接調頭,去劍南道試種。”
李承乾抽了抽嘴角,感覺老頭子有些太過心急:“父皇,今年怕是已經來不及了,江南各地的種子現在應該都已經種下,現在試種隻怕……”。
“是啊陛下,太子說的沒錯,江南稻種已經種下,現在試種勢必要全部起出來,搞不好會生民變。”房玄齡不是不知輕重的人,李承乾一說時間來不及,立刻也想到了事情的關鍵之處。
“唔!”李二被房玄齡和李承乾兩人一說,也有些醒悟是自己心急了,不覺自嘲的笑了一下:“的確是朕有些心急了,不過朕很是期待我大唐糧食產量翻倍的那一天呐。”
大唐曆經連年戰亂,近幾年剛剛穩定下來,又趕上蝗災、乾旱一連串的天災,大量百姓生計無依不得不去逃荒,積年累月下來,搞的大片農田無人耕種被荒廢,糧食產量更是一年比一年低,鬥米一匹絹的價格似乎還有繼續上長的趨勢。
這一切對於有著雄心壯誌的李二來說,簡直就是惡夢。
突厥連年寇邊,高句麗邊境衝突不斷,就連吐穀渾這幾年也是嘚嘚瑟瑟的沒事找事。
可是李二對這一切毫無辦法,隻能一忍再忍,忍無可忍就用必須守信用來壓製自己的情緒。
大唐以武立國,貞觀之初可以說披甲百萬亦不為過,可是這百萬帶甲之士卻因為糧食的問題被死死的壓製,甚至有些軍隊連訓練都不敢太過繁重,為的就是怕軍卒體能消耗太大吃的太多,供給跟不上。
而現在,如果三季稻真的可以年產三季,不,兩季,如果真的可以年產兩季,這就足夠李二放手施為,給那些曾經挑釁過大唐的家夥們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什麼是亡族滅種。
“父皇,翻倍是不可能的,這就像南橘北枳的道理一樣,所以兒臣認為能比往年多上六、七成已經是足夠好了。”對於老頭子的期望,李承乾認為應該提前打個招乎,不能讓老李有太高的期望,否則一旦出了什麼岔子,怕是自己就要倒大黴了。
“六、七成也不錯,有這六、七成已經足夠了。”李二嘴角扯也一絲莫名的笑容,這笑容在李承乾眼中顯的很是猙獰,不知未來會有多少異族死在這莫名的笑容之下。
三日之後,數萬斤稻種被運入都水監用來儲備賑災糧的義倉,離開長安數月之久的吳辰則是帶著一身的疲憊出現在李承乾的‘蘭若寺’。
“坐吧,杵在那乾什麼?等著老子表揚你怎麼著?”李承乾看著笑的見牙不見眼的吳辰,沒好氣的笑罵道。
“殿下,臣想死您了。”吳辰笑嘻嘻的坐到一邊的椅子上,扯開了話匣子。
“滾一邊去,少在哪裡嬉皮笑臉,你小子一路上和李悅兩個你儂我儂、卿卿我我差點誤了正事,老子還沒找你算帳呢。”李承乾是一個念舊的人,雖然數月不見,與吳辰關係卻不顯得生疏,言談間如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
“殿下,您這可就冤枉我了……”吳辰一聽算帳,立刻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幾句玩笑開過之後,李承乾麵色一正,沉聲說道:“行了,彆貧了,說說這次的收獲吧。”
“收獲還真不大,那地方破的也是可以了,天氣熱的要命不說,老百姓還懶的要死,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地也不好好種,種子往地裡一扔就算完事……,臣在那裡待了大概十天,弄了一身的痱子不說,最後還感冒了。”
一說起正事,吳辰就一肚子的牢騷,感覺林邑簡直就不是正常人能待的地方。
他去到林邑的時候正是大唐的冬季,而在林邑氣溫依舊是二十多度,雖然沒怎麼下雨,但卻天天都在下霧。
這樣的條件讓吳辰很不習慣,所以他理直氣壯的染上了風寒,要死不活的躺了七八天,因為沒有大夫,所以隻能硬著頭破挺著,好幾次都差點沒堅持住死過去。
不過李承乾聽了吳辰的描述之後卻知道,丫根本得的就不是風寒,而是瘧疾,能活著回來確實挺不容易。
不過現在時過境遷,說這些已經沒啥用了,李承乾的注意力已經被吳辰描述的另一種東西吸引。
“殿下,您不知道,那幫家夥有一種叫神仙草的東西,說是吸了之後能讓人榮登仙界,而且還是非貴族不得用。這次臣回來的時候那幫子林邑貴族還送了臣不少,等明天船上的貨卸完了,臣再給您呈上來。”
喋喋不休的吳辰隻顧自己吹噓,完全沒有看到李承乾的臉色已經變的甚是難看,冷冰冰的樣子,似乎能在臉上刮下一層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