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的計劃到底還是出了紕漏,跳躍式發展帶來的結果就是資金鏈斷裂,麵對著追在自己屁股後麵要錢的老包和王玄策,李承乾隱隱有一種想要掐死他們兩個的衝動。
“殿下,無論如何,您也得幫臣湊出二十貫來,要不然學校就隻能停課了。”這是老包三天內第八次找李承乾要錢,急吼吼的樣子像是等錢救命一樣。
“老包,我說你湊什麼熱鬨,我這裡等錢救命呢。”王玄策一把將包龍圖拖到身後,對李承乾說道:“殿下,批點錢下來吧,我那裡修路的工人不少染了風寒,需要錢治病呢。”
老包寸步不讓,揪過王玄策說道:“你隻要看一個就好,其他人照方子抓藥就是了,哪有那麼麻煩。我的學生現在還用樹棍在沙子上寫字呢,書也隻有我手中這一本,繼續這樣下去孩子都廢了。”
李承乾被兩人吵到腦袋發暈,直接跳上椅子吼道:“你們兩個鬨夠了沒有?你們是真傻還是假傻!從長安出來我們一共就二百兩銀子,人吃馬喂到現在,你們自己算算還有多少!你們找我要錢,我找誰要錢?!”
這下老包和王玄策沒招了,李承乾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也不會急得跳腳。
不過想了一下,王玄策還是小心翼翼的說道:“殿下,那我先走了,如果,我是說如果,您有什麼辦法一定告訴我,畢竟人命關天……”
“滾,有多遠滾多遠,彆讓我再看見你。”最後,王玄策在李承乾的咆哮聲中結束了長篇大論,拉著老包自己想辦法去了,留下李承乾一個人蹲在椅子上發呆。
“太子哥哥,我們真的沒錢了嗎?”小蘿莉稚嫩的童音打斷李承乾的思緒。
“沒錢啦,哥哥正想著是不是要把媚兒賣掉換錢呢!”李承乾從椅子上跳下來,蹲在小武麵前說道。
“太子哥哥又騙人,媚兒才不相信呢。”小蘿莉嘟著小嘴,皺著鼻子賭氣似的說道。
“可是我們沒有錢啦,媚兒說怎麼辦?”李承乾被小蘿莉可愛的樣子逗的笑了起來,抑鬱的心情稍稍緩解了一些。
小蘿莉想了想,咬著指甲說道:“可是河間王叔有錢啊,我們為什麼不去找王叔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柳暗花明又一村,李承乾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個巴掌,站起來拉著小武就走。
到了李孝恭住的院子,扯著嗓子就喊:“王叔,王叔,你在不在,王叔……”
“行了行了,彆喊了,啥事?”李孝恭房間的門被打開,老家夥站在門裡瞪著李承乾說道。
李承乾拉著小蘿莉,涎著臉走到李孝恭跟前,指指房間裡麵:“王叔,進屋說。”
“你小子,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說吧啥事。”李孝恭把李承乾和小武讓進屋,剛剛坐下就直接問道。
“借錢。”李承乾說的理直氣壯,‘借錢’兩個字說的就像‘還錢’一般,氣的李孝恭翻了半天白眼。
好半天,李孝恭總算是緩過一口氣,猶豫了一下:“借多少?”
“一千貫。”李承乾伸出一根手指。
“沒有,你走吧。”李孝恭晃了一下腦袋,談都不談,直接拒絕。
“為什麼?”李承乾沒想到李孝恭拒絕的這麼痛快。
“你以為老子出來是帶著錢車是吧?一千貫有多少你知不知道?”李孝恭沒好氣的說道。
“可是您這麼大一個郡王沒理由出來不帶錢啊?”李承乾皺眉說道。
“帶錢老子也不可能帶一大車銅錢走吧。”李孝恭揉著腦袋說道,鬨不明白為什麼每一次和李承乾說話都會被他氣個半死。
“哦,那,沒銅錢銀子也行,夠一千貫就好,我可以打借條。”李承乾誓言旦旦的說道。
“打借條?真的?”李孝恭有些不相信,進了貓嘴的魚還有被吐出來的一天。
“您看,印鑒我都帶來了。”為了表示誠意,李承乾拿出自己的太子印鑒展示給李孝恭看看。
“既然如此……那就接給你,但是你一定要還。”李孝恭點點頭,再次強調了一下借錢要還的問題。
“放心吧王叔,我的信譽絕對有保障。”李承乾拍著瘦了吧唧的胸口保證著,完全沒有注意到李孝恭眼中閃過一絲鄙視。
如果李承乾不是說要打欠條,而且加蓋太子印,單憑他口中的信譽,隻怕說破天,李孝恭能借他一百兩都算是多的。
因為長安官場現在最流行的一句話就是:寧可相信天下有鬼,也不相信李承乾那張破嘴。
這話的源頭出自李承乾的老子——李二陛下,至於什麼時候傳出去的,那就隻有天曉得了。
盞茶時間之後,李承乾帶著小蘿莉心滿意足的從李孝恭的住處離開,隨行的當然還有兩個抬著銀子的侍衛。
等到李孝恭的侍衛離開,小蘿莉已經恢複了一些嬰兒肥的小臉湊到李承乾跟前,皺著小鼻子說道:“太子哥哥,你好壞哦!”
“噓……”李承乾神神秘秘的四下打量了一眼,轉頭對小蘿莉說道:“千萬彆跟河間王叔說,知道不!”
“兩件新衣服。”小蘿莉伸出兩根水嫩的手指,在李承乾麵前比了比。
“沒問題,哥哥送你三件。”李承乾舒了一口氣的同時,對小蘿莉許下宏天大願。
連哄帶騙的,李承乾終於讓小蘿莉心滿意足的離開,直到此時丫才算徹底的鬆了一口氣,心中對未來的則天大帝不禁佩服萬分。
4、5歲的小娃娃,竟然一眼就能看出欠條中的漏洞,這著實出乎李承乾的預料。
不過現在好了,小蘿莉已經被自己收買了,想來應該不會再去李孝恭那裡去告密。
一切的一切,隻待那個吝嗇的老漢去找老頭子要錢時揭曉,到時候誰還誰錢還真是一個未知數。
因為李承乾欠條寫的是:今借河間郡王李孝恭白銀千兩。
然後就是兩人的簽名和印鑒。
‘今借’,到底是誰給誰給呢?李承乾自己看了都迷糊,想必將來這官司有得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