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兩天過去,十艘大船上的各種訓練器材,槍支彈藥,糧食衣物,藥材食材,蔬菜糧種、煤鐵工具等等全部都已經吊裝下船送進倉庫之中存放,而在這一切都弄完之後,陳旭召集兩千少年和陳夏帶領的兩百火槍隊員進行了第一次會操集合。
長兩裡寬一裡的巨大簡易訓練場上,兩千隊員按照各自上船時候的組彆分彆列隊,這些少年具都黑瘦無比,高高矮矮參差不齊,而且從未進行過任何的訓練,雖然在各隊管事的約束下能夠做到不打鬨搗亂,但隊伍站的卻慘不忍睹,基本上沒有一個像樣。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三個月之後,這些少年就會像當初清河鎮的五百少年一樣被訓練的有模有樣,半年之後絕對能夠做到令行禁止,一年之後就會掌握簡單的格鬥技巧和熟練掌控步槍火炮的操作,徹底脫胎換骨成為一支嶄新的火槍軍團。
一個純火器的軍團,足夠令整個世界顫抖。
“從今日開始,大家要在這座海島上進行一年的封閉訓練,訓練內容本侯就不多說,稍後會有各級指揮官傳達,你們來之前大多數都是孤兒或奴子,但從今往後,你們就不再是孤兒,也不再是奴子,而是一個真正的大秦戰士,軍營便是你們共同的家,身邊都是你們的澤袍兄弟,你們往後同吃同住一起生活,一年之後訓練完成,將會回到中原跟隨本侯為大秦效命,縱橫四海馳騁疆場,殺敵立功封爵授田,隻要你等刻苦訓練,將來每個人都會有光宗耀祖的機會……”
“此次的訓練會非常苦,但我相信你們都能堅持下來,平日飯食管飽,每旬都有一頓肉吃,既是澤袍,平日大家就要互相幫助,不可拔刀相向,不可惡意傷人,不可出賣隊友,不可偷盜搶奪,這裡是軍營,一切規製同大秦軍律,若有違反嚴懲不殆……”
“下麵是軍營編製和各級指揮官……”
“軍營統領虞無涯,任何人都不可違背虞統領命令!”
“所有人編製歸屬為大秦海師陸戰第一旅,旅長陳夏,副旅長李浩……”
“陸戰第一團,團長趙黑蛋,副團長劉安……”
“陸戰第二團,團長丁大毛,副團長田瓜……”
“督查隊二十人,隊長高全,執法隊二十人,隊長陳鵬,後勤主管……”
隨著陳旭對著已經擬好的稿紙挨著念出這支軍訓隊伍的分配和各級指揮官的任命,從清河鎮選派而來的兩百名火槍隊員全都一個一個接受了任命,從虞無涯手中接過早已準備好的袖章和旗幟站到自己所屬的隊伍前麵,按照團營連排班列陣授命。
隨著一聲接一聲的高昂應答聲和一麵接一麵的軍旗高高飄揚起來,本來亂七八糟歪歪扭扭的隊伍慢慢開始變的安靜和嚴肅起來,直到所有職務任命結束,整個訓練場上已經毫無聲息,就連圍觀的千餘船工船員還有那些打理後勤的土著也全都緊閉嘴巴屏住呼吸,直接就被這嚴肅蕭殺的氣息震懾的鴉雀無聲。
“陳旅長!”
“到~”陳夏站在隊伍的最前麵,將手中的大旗交給身邊的副旅長,然後跑步到陳旭麵前立正,右手捶胸敬禮。
“從今日開始,本侯就把這支隊伍交給你訓練,希望儘職儘責不要讓本侯失望,切記嚴肅軍令,遵守軍紀,愛護澤袍!”
“侯爺放心,陳夏一定不負侯爺重托!”陳夏再次敬禮,後退三步轉身,麵對鴉雀無聲的整個隊伍大吼:“立正!”
“啪~”隊伍當中,所有各級正副指揮官全都立正,目光如炬看著前方。
“從今日起,我們便是大秦海師陸戰第一旅,以軍營為家,以大秦為榮,刻苦訓練,遵守軍紀,不給侯爺丟臉,不給大秦丟臉,大秦萬勝~”陳夏揮拳咆哮。
“萬勝,萬勝,萬勝!”隊伍當中兩百指揮官幾乎同時跟著三聲怒吼。
“大秦萬勝!”陳夏再次揮拳高呼。
這一次不光是各級指揮官跟著怒吼,被情緒感染的兩千少年中許多人也揮舞拳頭跟著大吼起來,聲音雖然並不整齊,但已經有了幾分嚴整的模樣。
“大秦萬勝!”陳夏第三次揚起拳頭大吼。
“萬勝~萬勝~萬勝~~~”
這次兩千少年幾乎沒有任何人落下,全都臉皮漲紅的揮舞拳頭齊聲怒吼,整齊的聲音交彙一起響徹整個海灘,直接把有些圍觀的土著孩童都嚇哭了。
“很好,今日第一次會操,就不做訓練安排,先跟隨各級指揮官回各自營房整理內務,半個時辰之後再次集合去海灘,記得穿褲衩就行了,沒穿褲衩的記得穿上,不要被螃蟹貝殼夾了雀雀……”
“哈哈哈哈~”前麵聽清的少年皆都笑成一團。
“侯爺是要訓練我們遊水嗎,我們可都是在海邊長大的,就沒有人不會泅水!”站在第一排的一個膽大少年大聲說。
“我知道大家都會遊水,所以這是一個比賽,以排為單位下海去捉魚蝦蟹貝,數量最多的本侯會親自下廚做一頓海鮮美味作為獎勵……”
“嘢謔~”許多少年欣喜驚呼。
“侯爺,您說話可當真?”還是方才那個膽大的少年大聲問。
“侯爺乃是大秦左相,豈會食言,若想吃到美味可不是憑嗓門大!”陳夏很不滿意的瞪了說話的少年一眼,然後大吼一聲立正,整個隊伍鬨嚷的聲音迅速安靜下來。
“會操結束,各單位迅速回營房整理內務,半個時辰後聽號令在海灘集合,解散!”
隨著陳夏吹響掛在胸口的口哨,在尖利的笛聲當中兩千少年一陣無序的混亂之後,在各級指揮官的嗬斥聲中慢慢分散往綿延近一裡的營房而去。
“訓練還未開始,便已經有了一股殺氣,侯爺練兵之法果然不同凡響!”曹參很是服氣的拍馬屁說。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是不是好兵隻能在戰場上才能見分曉,但切記,軍人的使命是保家衛國,而服從命令就是軍人的第一要素,不遵軍紀軍令者一定要清除隊伍,個人武功再強,在嚴整的大軍麵前都是渣,以後海事學院的學員皆都要同樣訓練!”
“侯爺說的是,我大秦就是依靠嚴苛的軍令軍紀才凝聚強大的戰鬥力,一舉蕩平六國統一華夏,以後屬下一定會按照侯爺的方法去做!”曹參趕緊點頭。
“此處事務基本上安排完畢,我後天一早啟程,去指揮室歇息商量一下吧!”
說是指揮室,不過是一個竹木搭建的涼棚,這也符合台灣島眼下的氣候特征。
如今的大秦和兩千年之後的環境差彆非常大,整個中國幾乎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的原始森林,整體氣候也比較溫暖潮濕,南方從未下過雪,甚至陳旭在長沙還看到了野生的大象和犀牛,眼下雖然已經八月底,鹹陽已經是秋糧收割的時節,但這台灣島上依舊林木蔥蘢花草繁盛,氣候溫暖潮濕,而且這幾天通過抓捕的匪徒和當地土著了解到,台灣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冬天,一直到十一月十二月依舊非常溫暖,當地人完全就不需要所謂的冬衣和衾被,因此這些營地的房子都搭建的比較通透。
指揮室牆壁上掛著一幅大秦地圖,中間擺放著一張粗糙的木桌,這是準備用來製作訓練沙盤用的,不過眼下四周情形還未完全打探清楚,需要慢慢完成。
看見陳旭等人進來,有負責的船員用竹杯給每個人倒了一杯溫水,一群人也沒多講究,亂七八糟的坐在地上喝水歇息片刻之後陳旭說:“這裡一切就拜托虞大哥負責了,商騏負責運送給養,島上缺什麼就置辦什麼,不可拖延遲緩,這次隨同而來的大船我留下兩艘在島上備用,三艘由商騏帶回吳中,兩艘隨我去南方巡視,三艘由曹院長先行回琅琊籌備人手物資和武器,準備征討朝鮮三韓部落……”
陳旭三言兩語就把事情分派清楚,然後看著一圈人說:“時間緊迫,還有何疑問現在儘快提出來!”
“恩公,這台灣島貌似不算小,繼續往南又是何地?是不是就是恩公以前說的海南島?”虞無涯看著牆上的地圖疑惑的問。
“台灣地處的位置非常特殊,往北是瀛洲諸島,往南是南洋諸島,按照上古傳說和山海經這些異書的推測,上古時期其實瀛洲朝鮮台灣南洋諸島都和中原大陸是連在一起的,後來遭遇史無前例的大洪水才被淹沒衝散成為眼下的模樣……”
陳旭站起來走到地圖前麵,用一根竹棍順著台灣一直往南數百裡開外停下,“這裡應該有一片與瀛洲大小相仿的海島,本侯稱之為南洋群島,但因為一年四季潮濕炎熱,因此環境更加複雜,穿過這片島嶼繼續往南就是赤道……”
“恩公等等!”虞無涯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滿臉疑惑的說:“顓頊推星象而授時曆,凡精通星象者皆知天有黃道地有赤道,以此分辨方向和時間,但黃道赤道乃是星宿和地理之分野,隻是觀星之術語,難道大地之上真有赤道存在?”
“沒有,我說的赤道雖然和星象家說的可能不太一樣,但依舊還是一個地理分野的術語,大地以赤道為界,分為南北兩半,我們大秦眼下就在大地之北,實際上大地之上的陸地大部分都在北方,而整個大地之上,大海占據了七成地界,陸地隻占據了三成……”
陳旭用竹棍在差不多後世印尼的位置橫著劃過地圖,輕輕的敲了一下說:“諸位看見了,方才我劃的地方大致就是地之赤道所在位置,雖然肉眼不可分辨,但通過太陽的位置可以辨彆,赤道位置太陽東升西落是從正中頭頂上掠過,而不是像我們眼下觀察的有傾斜角度,這個等你們日後繼續往南航行就越有體會,而一旦越過赤道之後,南北氣候就是相反的,比如大秦眼下是秋季,那麼赤道以南就是春季,如果大秦是夏季,那麼赤道以南就是冬季,這個現象越遠離赤道就呈現的越發明顯,實際上現在大家也應該有所發現,眼下的鹹陽已經仲秋時節,但這夷洲仍舊如同盛夏,如若繼續往南到達南洋諸島,基本上一年四季都是夏天……”
“恩公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的確越往南方氣溫越高,早知閩南四季炎熱多雨,南洋想來更熱,但以赤道分界,大地兩端截然相反的四季聽起來也太過匪夷所思……”虞無涯嘀咕著坐下來。
“如若諸位對我說的有疑問,將來有機會航行去了赤道之南就能通過日曆觀察到我沒說錯,好了,今天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我接著往下說,如若越過這片赤道海域的群島繼續往南,就能到達一片巨大的島嶼,我將其稱之為澳洲,上麵有許多奇怪的動物,特彆是一種叫袋鼠的野獸,胸口掛著一個育兒袋,依靠後腿和粗壯的尾巴彈跳行走,輕輕一下就能跳出三丈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