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旭鬱悶的樣子,水輕柔臉頰緋紅眼眸之中還有春水蕩漾,她用雙手捧著陳旭的臉,撫摸著他的頭發,然後把頭輕輕地靠在男人的胸口,“陳郎,晚上輕柔服侍您寢睡可好?”
陳旭摟著女人柔軟的身體,感覺自己的情緒也慢慢平靜下來,低頭在女人臉上吻了一口說:“勿用如此安慰我,等洞房花燭之夜,我們正式結為夫妻,當行夫妻之禮,到時候一定使勁兒造個娃出來!”
“噗嗤~”一貫熟悉陳旭說話風格的水輕柔還是忍不住捂嘴笑的花枝亂顫,飽滿的胸脯搖晃,看的某個侯爺心猿意馬,忍不住又上下其手摸了幾把,這才心滿意足的站起身來準備出門,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趕緊在自己帶回來箱子裡麵翻出來一個麂皮小口袋遞給水輕柔。
“輕柔,我在鹹陽給你做了一件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多謝陳郎!”水輕柔雖然不知道裡麵是什麼東西,接過來之後還是深深福禮之後這才打開,當她從鏡子裡麵看到自己白玉無瑕的容顏的時候,瞬間呆滯,小嘴微微張開再也合不攏。
“大呼小叫嚷嚷啥?”
陳旭一邊整理衣衫一邊走出客廳,就看見牛大石身上沾著雞毛和血跡,手裡提著一個藤筐站在門口,藤筐裡麵裝著許多帶毛的雞翅膀和雞腳,還有鮮血正一滴一滴的滴落下來,兩條狗被吸引過來,圍著藤筐嗷嗚嗷嗚的轉來轉去。
“咦,這些你在哪兒弄來的?”陳旭好奇不已。
“嘿嘿,我去村裡說你想要吃雞腳和翅膀,大家很高興的都把雞殺了,全村的雞腳和翅膀都在這裡了!”牛大石乾笑幾聲。
陳旭的臉瞬間就黑了,不過同時有略有些詫異,這貨當了快一年的裡典,似乎變得聰明了許多,竟然能夠找彆人背黑鍋,不錯不錯。
侯爺出門,吃喝拉撒自然是準備充足,除開隨行的侍衛、幫工、廚工和侍女之外,侯爺製作美味的各種作料和鍋碗瓢盆都專門拉了一大車,至於皇帝賞賜的山珍海味更是好大幾車,一路吃回來還剩了大半,足夠這段時間在家消耗。
而作為一個侯爺,鹵菜做飯這種事已經不需要自己親自動手了,陳旭把幾個幫工和廚工叫過來,吩咐把這些雞翅膀和雞腿拿去處理,然後到廚房鹵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陳旭可以說過的逍遙無比。
沒有了朝堂之上那些勾心鬥角,沒有了科學院那些瑣事,沒有了亂七八糟的往來應酬,回到這個最為熟悉的小山村,山清水秀祥和安寧,陳旭仿佛回到了自己兒時的小山村,心情一下徹底輕鬆下來。
白天不是帶著杏兒和虞姬還有兩條狗滿村子亂轉,就是在河邊溝渠山腳下尋找各種美味鮮嫩的野菜,鹵熏肉、包餃子、做春卷、做煎餅果子、做肉夾饃。
休息的時候就陪著老媽和水輕柔聊天,也幫忙種菜,給房後的菜園裡麵的瓜果搭上木架。
幾個侍衛無所事事,每天提著刀槍弓箭漫山遍野的跑,如今開春,這是野生動物最為活躍的時候,因此經常都能獵到山麂和野兔,甚至有一天還抬回來一頭大野豬,全村人都跟著打牙祭。
而為了滿足杏兒要吃糖醋排骨的願望,陳旭還冒著生命危險把掛在房子後麵的兩籠蜂箱裡麵的蜂巢割出來,擠了好大幾罐蜂蜜,而一頓糖醋排骨也徹底把隨行的仆從和侍女吃的神魂顛倒,幾個侍衛從此每天天一亮就嗷嗷叫著上山追尋野豬的蹤跡。
茶樹園如今規模又擴大了不少,以那三顆古茶樹為中心,那一整片山坡如今都已經被村裡人開發出來,用石頭築起了梯田,移栽了數十畝的茶苗,如今一年多過去,茶樹青翠,茶花飄香,整片山坡都能聞到迷人的茶花香味。
采茶、炒茶、逮青蛙、釣魚、美食,偷偷摸摸摟著水輕柔親嘴,有人做飯,有人洗衣,有人伺候洗漱睡覺,渴了有人遞水,累了有人捶腿,困了有人脫衣,醒了有人洗臉。
陳旭已經完全拋卻了鹹陽,拋棄了皇帝,他就想從此就這樣在腐朽的貴族生活中快活到老死。
而陳旭在小山村快活的一逼的時候,大秦統一六國之後的第一場對外戰爭已經箭在弦上。
三月上旬,上巳節。
在太廟祭祀完畢的秦始皇發布了正式進攻河南的命令。
蓋上皇帝和兵部大印的進攻諭令以四百裡加急通傳西北軍營,而從二月開始新式馬卒裝備、匠工和衛生院的醫士護士就陸續抵達西北軍營。
隨著裝備到達後在工匠的指導下開始安裝後,遴選出來的一萬馬卒都對這種新式裝備幾近瘋狂,在關內幾處隱蔽的軍營之中進行熱火朝天的訓練,弓箭、弓弩、馬刀、長槍大刀狼牙棒,上到將軍校尉,下到什長伍長和普通士兵,都已經徹底的熱血沸騰了。
從上到下都一致認為,有了馬鞍和馬鐙這麼好的裝備,有了鋒利的馬刀和各種又粗又長又大的重武器,加上大秦本就所向披靡的強弓硬弩,如果這次還不能把那些野人一樣的匈奴懟出河南,那麼這一萬馬卒上到大將軍李信,下到馬夫都可以抹脖子去死了。
三月九日,諭令到達雲中郡,統領三十萬秦軍駐守西北的大將軍蒙恬第一時間下發將令,一萬馬卒兵分三路集結開拔。
三天以後,隨著一股狼煙從雲中和九原交界處的長城烽火台上騰空而起,青黑色的一柱狼煙直衝雲霄,而十裡百裡之外聳立在崇山峻嶺最高出的烽火台也瞬即被點燃,一股股狼煙升起,不出一個時辰便已經傳到北地郡,沿途所有守關將領早已得知這是進攻的命令,因此都嚴格約束手下將士關閉關隘,任何人都不能通行,以防止有通敵寇者為匈奴通風報信。
“嗚~嗚~~”伴隨著悠長而低沉的號角聲,通往關外的隘口城門徐徐打開,而兵分三路的一萬新式馬卒早已等待的嗷嗷叫。
“出,殺光匈奴!”將領揮槍咆哮。
“殺光匈奴,殺光匈奴,殺光匈奴~”
將士齊聲怒吼,鐵蹄翻飛旌旗翻卷,萬馬奔騰塵土卷起如同狂暴的沙塵暴一般,在地動山搖的咆哮之中殺出關隘而去。
本來按照以前的計劃,這一萬馬卒是必須集中在一起的,兵出九原攻入河南,但實際上從第一天見證了新式馬卒裝備和武器之後,蒙恬便已經打消了自己的計劃,這種牛逼的裝備集中一萬人同時進攻,莫不是連河南的螞蟻都要踩絕種,於是經過保守的深思熟慮之後,蒙恬根據馬卒裝備運送時間的不同和先後訓練時間的差異,分成了三路。
(注一下:秦朝還沒有河套這個說法,河南統稱黃河以南包括河套地區在內的地方。)
第一路由李信率領,手下是五千訓練時間最長的精銳馬卒,兵出上郡,作為掃平河南的主力。
第二路由駐守雲中郡的副將蘇角率領,馬卒兩千,兵出雲中負責協防。
第三路由江琥指揮,馬卒三千,兵出九原監視河北之敵,以防止河北的匈奴越河襲擾,同時也可以順便掃除大河沿岸的小股匈奴。
本來按照蒙恬的想法,是要把這一萬馬卒交給江琥率領的,但沒想到皇帝卻派來了狄道侯李信。
蒙恬自然知道皇帝的意思,但也無可奈何,不怪皇帝不信任他,而是他本來手中就已經有了三十萬大秦最凶悍的軍卒,而這一萬精銳馬卒的戰鬥力如果集中在一起,可以說不會比三十萬秦軍差多少,如果這兩支軍隊都掌握在他手中,即便是親兄弟都不會放心,如果他要造反的話,整個大秦都沒有人可以抵擋這兩支軍隊,因此李信便順理成章的來了。
而李信不斷的向秦始皇請求這次任務,既是想一雪前恥,同時也知道皇帝的擔心,剛好抓住了秦始皇內心深處的想法。
但不管怎麼說,整個西北大軍的指揮權還是在蒙恬手中,李信雖然被皇帝委任為這一萬馬卒的首領,但最終的決策還是歸蒙恬,蒙恬自然還是要為自己最信任的手下撈一些好處,江琥做不成主將,但皇帝還是委任他做了副將,因此這次掃平河南的功勞必然會有他一份。
而手持清河侯手令和科學院腰牌的記者李順同誌卻有些鬱悶,本來他是想跟著李信的大軍去橫掃河南的,但蒙恬卻對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騎馬都感覺不太穩當的文士非常擔心,在和匈奴的追擊戰中,數千數萬人衝擊交鋒,弓箭咻咻咻的到處亂飛,一不小心就掛了,李順掛了不要緊,反正蒙恬也不認識,但同時跟隨而來的兵部官員卻反複叮囑,這個李順很重要,清河侯要求要好好保護,希望不要出了岔子。
如果是彆的侯爺或者官員,對這樣的叮囑蒙恬鳥都不會鳥,戰場之上刀箭無眼,誰敢打包票不受傷,何況萬軍衝殺哪裡還有精力去保護彆人,而且這個科學院的記者到底是來乾啥的蒙恬都不知道,問了李順一次,李順說是侯爺專門安排來隨軍記錄戰場狀況,書寫文章宣揚我大秦軍威的。
宣揚軍威不就是打勝仗之後押送俘虜和戰利品班師回朝嗎?還要寫個毛線的文章?
於是蒙恬也對清河侯的這個不靠譜的要求很不解,但又不好置之不理,於是就把李順打發到江琥的帳下,跟隨江琥從九原郡出關,反正江琥不是主力,跟著去打打醬油就行了,至於寫文章不關蒙恬的事,他隻管打仗。
狼煙沿九原、雲中、上郡、北地一路次第騰空而起,不出四個時辰便傳到了千裡之外。
而在低沉雄渾的號角聲中,衝出關隘的三支鐵騎如狂風一般殺入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