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回到自己的臥室裡,打開一口銅條封釘的木箱,從裡麵拿出來一個麂皮包裹的東西,打開,露出巴掌大小一個做工精致的金色圓形物品,翻過來,裡麵倒映出一副清晰的麵容。
這是一麵真正的玻璃鏡子,而且是水晶玻璃。
這是用上次鑄造透鏡之後剩下的水晶融化後澆築出來的一塊平整的圓形玻璃片,厚一分,也就是隻有兩毫米多厚,非常薄,但和透鏡一樣晶瑩剔透沒有半分的雜質和氣泡。
而光有玻璃還不行,還得在玻璃的背麵塗上一層反射層才能作為鏡子,後世的鏡子背後都是塗銀,但不是銀粉,而是銀的化學鹽溶劑,然後經過一係列化學反應後析出銀粘附在玻璃表麵形成的鍍層,但這種複雜的化學工業陳旭隻能表示嗬嗬,然後用了一個最簡單的方法,讓工匠製作出來一張薄薄的錫紙貼在了玻璃上,然後發現效果還不錯,基本上和後世的普通鏡子差不多,比起如今的青銅鏡來說,簡直堪稱九品神器,湊近點兒完全可以看清楚臉上的毛孔,至於雀斑就更明顯了。
看著鏡子裡麵的家夥臉上的幾顆小豆豆,陳旭臉皮輕輕的跳了幾下。
尼瑪都長青春痘了,看來也是該娶個老婆消消火了。
穿越來大秦快兩年了,而有了這麵鏡子,他才終於第一清晰的看清楚自己到底長的是什麼樣子。
以前對著水盆和銅鏡,總是看不清楚,而現在他看清楚之後忍不住使勁兒歎氣,一點兒都不帥,普普通通的一個少年,瘦倒是不瘦,畢竟這兩年除開開始幾個月吃的差點兒之外,自從當上了裡典就吃的和後世沒什麼區彆,魚肉菜飯都管飽,而且還都是天然綠色的食物,因此也臉頰飽滿皮肉勻稱,唯獨就是皮膚比較黑,和那些女人說的白白嫩嫩差彆很大。
看來長成一個帥氣小白臉的道路還任重而道遠。
陳旭歎口氣,小心翼翼的這麵堪稱九品神器的水晶玻璃鏡子收好,然後從箱子裡麵拿出來一個帶著皮帶的皮套子,打開套子上的一個搭扣,從裡麵抽出來一把足有一尺長的手銃。
這就是他上次對虞無涯說的那件威力巨大的武器。
自從第一把土銃正式打造成功之後,陳旭又讓麻根和公輸勝接連打造了好幾把土銃,不斷的調整扳機擊錘彈簧等激發裝置,先後打造了十多支之後終於完美的解決了火銃的激發問題,幾乎能夠保證很輕鬆的進行射擊,而且一次激發的成功率都在八成以上,也就是說火器的研發絕對成功,但因為是散彈攻擊,因此對射擊的精度要求並不高,什麼準星照門都是不需要的,順著槍杆大致瞄準後射擊,一百米之外能夠形成殺傷力,鐵彈可以打穿一層牛皮甲,對此陳旭還是非常滿意。
而自從火銃所有設計和數據都得到驗證之後,陳旭就在土銃的基礎上設計了這把手銃。
手銃整體長約一尺,槍管是用最好的鋼鐵鑄造,槍托和槍柄是用烏木製作,扳機和錘發裝置也都相應按比例縮小,外觀打磨的光滑鋥亮,槍柄上還雕刻有風雷水火的標記和八卦太極的圖案,看起來就像一件充滿了玄奧氣息的異時空煉金法器。
握著這把沉甸甸幾乎有一公斤重的手槍,陳旭感覺到心裡踏實無比。
他不是黃蓉也不會武功,更不是郭靖喬峰會降龍十八掌,因此必須要擁有一件隱秘的防身武器,而這把手銃給了他極大的信心和勇氣,雖然威力不算大,二十米外基本上沒有太大的威脅,但作為防身武器是足夠了,三丈之內人畜難近,一丈之內可以把一頭野狼的腦袋轟成一個血葫蘆,直接一擊斃命。
因此有了這把手銃,他便讓虞無涯提前回小河村去了,這次要回去探親,一路千裡之遙,帶上手銃防身是必須的。
翻來覆去的將手銃挨著仔細擦了一遍油,又把配套裝火藥的葫蘆和彈丸捅條都檢查了一遍,這才把手銃插進槍套之中,然後又把槍套側麵的一排小竹管都挨著抽出來仔細檢查一遍,發現裡麵裝的火藥和包裹鐵彈的麂皮並沒有掉落鬆散,這才放心的把槍套放進箱子裡麵鎖好。
第二天一早,天還未完全亮,整個清河侯府便已經人喊馬嘶。
因為今日寅時城門打開之時就要出發,因此在管家的大聲嗬斥下,管事、侍衛、幫工、馬夫、侍女全都早早的起床,做飯的做飯,收拾的收拾,檢查已經全部捆紮好的物品,二十多輛馬車已經整裝待發。
陳旭也起了一個大早床,洗漱完畢之後吃完早飯,這才將手銃從箱子裡麵拿出來,如同後世的土匪一樣將皮套斜挎在身上扣好皮帶,扯了幾下發現很牢固,這才在外麵套上一件風衣提著木箱走出房間。
“侯爺,我們要出發了嗎?”外間幾個等待的小侍女激動的臉都紅了。
“嗯,去通知大家,儘快吃喝完畢準備出發!”陳旭點點頭往外走去,幾個小侍女也趕緊四散而去。
等陳旭走到院子裡麵的時候,幾乎所有需要隨行的人員都已經到齊。
五十多個身穿皮甲的魁梧護衛,趕車的馬夫,隨行的幫工廚工,兩個管事和和七八個服侍陳旭洗漱吃喝的貼身小侍女,此時已經全部都穿上乾淨整齊的衣服,全都興奮的看著陳旭。
整個清河侯府所有人現在加起來接近四百人了,還有一百多匹馬和數十輛車,雖然所有人都想跟著侯爺出門回鄉探親,但這是不可能的,精挑細選之下最後也不到一百人,因此被選中的人都感覺和中了大獎差不多興奮。
這個時代,一般人想出一趟遠門是不可能的。
首先就是交通問題,出遠門沒有馬和車簡直就是寸步難行。
第二就是身份了問題,普通戶籍的平民是不能隨便離開戶籍地的,除非有官府發放的通行證和征召令,如果身份牌丟失,那就是以流民論處,然後會被抓去充作奴隸。
第三就是安全問題,而且是主要問題,大秦地廣人稀,一旦出城就是荒野,野獸到處都是,一兩個人根本就不敢上路,當然要除開虞無涯這種武功高強的猛人,一個人就能劈死老虎的品種天下到處都可以去得。
因此侯府上下這幾百號人,除開一些侍衛能夠經常隨著陳旭進程出城之外,其他人大部分一天到晚都是呆在府中,其中許多仆人連出府門的權利都沒有。
這就是嚴苛法律約束下的森嚴等級社會。
因此陳旭要千裡迢迢回南陽探親,府中那些從未出過遠門的仆從自然高興的不得了,而且陪著侯爺一起出門自然也是一份極大的榮耀。
陳平孫叔炅英布等人也都早早前來相送,報館的、科學院的工廠的頭頭腦腦來了上百人,全都圍在侯府門口準備和侯爺道彆。
聞訊而來的民眾更多,還有無數的乞丐也擠在其中,如果不是清河侯寒冬臘月施粥送衣,恐怕許多人都熬不到如今春暖花開的日子。
隨著一陣密集的踢踢踏踏的馬蹄聲如雷聲般越來越近,侯府外大街上的人全部都散開兩旁,隻見兩位身著皮甲腰跨長劍的年輕武士帶領下,三百同樣黑甲罩體身背弓箭手持旌旗的騎士策馬而來,最後全部都停在侯府門口,除開胯下的戰馬發出的響鼻聲音之外,軍容嚴整的聽不見任何喧嘩。
兩位年輕武士翻身下馬,然後整理一下甲胄大步走進院子,看著早已收拾整齊的馬車和人員,兩人走到陳旭麵前一起抱拳行禮。
“白震拜見清河侯。”
“王離拜見清河侯!”
“白大哥王大哥免禮!”陳旭笑著虛扶一下說,“此次要麻煩兩位大哥一路護送,來去路途遙遠,辛苦二位了!”
“哈哈,清河侯千萬不要這樣說,我們兩個可是好不容易才討要到這份差事,天天呆在鹹陽感覺骨頭都要生蟲子了!”白震高興的合不攏嘴,他與陳旭早已相識,也知道陳旭的秉性,雖然如今兩人地位相差懸殊,平日兩人也很少見麵,但白震卻感覺兩人之間並無隔閡,就和當初在清河鎮相處差不多。
“就是就是,能跟著清河侯出門散心,某興奮了一宿!”王離也笑著連連點頭,他比白震小三四歲,與陳旭也見過幾次麵,這次差事還是他央求父親王賁向皇帝討來的,對於他們這種精力旺盛的武夫來說,能夠保護陳旭出一趟遠門,簡直就和出門旅遊差不多。
“那就好,既然兩位大哥來了,我們就出發吧!”陳旭笑著說。
“尊侯爺令!”兩人再次抱拳行禮之後轉身出府,隨著幾聲大喝,門外的禁軍開始列隊散開,很快大街上就空出來一條通道。
而陳旭也登上馬車,眼神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本候回鄉探親,多者兩月,少則一月便回,府內諸事都由管家負責,所有人都要聽令行事!”
“是,侯爺!”剩下不能隨行的侯府人員趕緊一起行禮。
“陳平英布孫叔炅,你等要按照本候的吩咐仔細行事,勿要出錯,如若發生異況就通知趙擎稟告皇上處置,切莫惹出禍患!”
“我等牢記侯爺吩咐!”陳平英布等人趕緊一起行禮。
“拜托諸位了,出~”陳旭點頭拍了一下扶手,馬夫一抖韁繩,隨著駕的一聲,四匹馬連轡而動,馬車啟動往侯府大門而去。
“跟上~”隨著侍衛頭領一聲令下,隨行人員也都趕緊上車上馬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