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捏著下巴臉色憂鬱的帶著贏詩嫚去化妝室和道具室分彆巡查了一遍,然後把胡寬和劇院的幾個管事都叫過來仔細詢問了一番,得知已兩場戲劇都已經準備好之後,這才帶著贏詩嫚返回清河酒店。
而剛到清河酒店門口,就看到一群喝的臉紅脖子粗的武將全部都穿著短掛赤著胳膊從院子裡出來,嘴裡也都發出各種粗魯的笑罵。
“清河侯來的剛好,一起去看熱鬨!”王賁醉醺醺的一把拉住陳旭的胳膊大聲咋呼。
“看甚子熱鬨?”陳旭有些莫名其妙。
“哈哈,清河侯去了便知,狄道侯和熊山候喝酒打賭輸了,某等一起去看狄道侯踐諾!”
陳旭忍不住看了一下被一群人擁擠在中間臉色陀紅的李信,旁邊臉色同樣紅的跟豬肝似的屠睢正用粗壯的胳膊夾著李信的脖子,東倒西歪的拖著往外走。
“哈哈,清河侯快來,千萬彆錯過了一場好戲!”屠睢踉蹌著大笑,夾著李信很快走到了清河酒店的門外。
陳旭好奇的跟了上去,贏詩嫚也捂著鼻子滿臉好奇的跟在後麵。
一群人很快來到開始舞獅子的地方,這裡一大片空地,屠睢放開李信大笑著說:“狄道侯,某的美妾你是沒機會享受了,快脫衣服吧!”
“脫~脫~脫~脫~”跟隨而來的一群粗漢都跟著鼓掌大笑。
李信此時已經站都快站不穩了,在一群大將的起哄之中英俊的臉上紅的幾乎要滴血出來,但所謂願賭服輸,作為一個大秦的侯爺,輸了自然是要踐諾,因此短暫的羞惱之後,李信刺啦一聲就將自己身上的短褂扯開,露出結實的胸膛。
“本侯說話算話,莫非以為李某不敢脫!”李信醉醺醺的一邊說話,三下五除二就將短掛脫掉丟在地上,然後解開腰帶,還沒等陳旭明白過來,這貨手一鬆,褲子就掉到了腳跟。
“呀~~”跟著陳旭來看熱鬨的贏詩嫚驚呼一聲就捂上眼睛轉身。
而陳旭也是臉皮一陣猛烈的抽搐,尼瑪滴個葫蘆瓢,竟然不穿內庫,不過幸虧李信是側身站著,隻看到了半個光屁股。
“哈哈哈哈~,狄道侯果然守諾,快跑三圈。”一群武將此時都喝的五迷三道,完全就沒注意到還有一個公主跟在旁邊,一起起哄大笑。
而這裡的熱鬨場景馬上也引起了院子裡麵的幫工和侍衛的興趣,全部都從四周跑過來圍觀,甚至酒店裡麵也有一些吃飽喝足在外麵散步的官員和家屬也忍不住走出來觀看。
“跑就跑,某能跑三十圈……”李信赤條條站在寒風之中,在眾目睽睽之下往前一邁步,噗通,他渾然不知道褲子還在腳上,剛一邁步就一個狗啃屎栽倒地上。
“哈哈哈哈哈……”不光是王賁等一群喝酒打賭的武將起哄爆笑,就連圍觀的侍衛幫工都全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陳旭的臉黑的快看不清眼睛了,帶著贏詩嫚準備離開,這種打賭裸奔的事的確喜慶,但被公主看見就不好了,傳出去也不好。
“咦,狄道侯莫非耍賴,快起來繼續跑!”幾個武將繼續起哄。
陳旭都已經走出十多步了,後麵的喧鬨中似乎李信還沒爬起來。
這麼冷的天趴地上,神仙體質也扛不住,到時候凍出毛病了自己請客吃飯還落不到一個好,因此陳旭苦笑讓贏詩嫚先回酒店,自己又轉身回去,擠到光溜溜的李信身邊,發現這貨已經睡著了,嘴裡還在打呼嚕。
“快,把狄道侯抬進酒店放暖炕上去!”陳旭趕緊對幾個幫工吩咐。
赤身裸體的李信被一群幫工七手八腳的抬進酒店,一路無數禁軍、玄武衛、幫工、大臣、家屬等看的一清二楚,紛紛側目打聽情形,得知緣由之後一個個都臉色忍俊不禁,而且此事很快也傳到了皇帝耳中。
略有些微醺正在打麻將的秦始皇微微一笑說:“狄道侯信而守諾,實為大丈夫也!”
不過一群粗俗的武將打賭裸奔之事傳到李斯等人耳中,一個個除開不屑之外,並沒有太多的表示。
大秦如今武爵尊榮,雖然眼下文武區分的並不明晰,李斯也領軍打過仗,蒙毅也曾做過武將都尉,但畢竟不是專業武職,這些封侯的武將才是真正領軍打仗的主力,隻要不造反鬨隨便怎麼鬨陛下都不會管,他們自然也不會去觸一群武侯的黴頭,隻不過心裡對這群粗鄙不堪的貨都表示了深刻的鄙視。
“阿嚏~”
李信被抬走,看熱鬨的人散去,一群醉醺醺的武將又勾肩搭背的笑罵著轉身回去鬥酒,而陳旭準備回酒店的時候,發現贏詩嫚還臉頰羞紅的站在原地等他,而且還捂著嘴巴打了一個噴嚏。
“公主為何還在此處,快進酒店取暖,莫要受了風寒!”陳旭看著贏詩嫚的樣子趕緊說。
豫讓刺趙襄子,身死之後留下一句千古名言: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
從接到陳旭的請帖開始,贏詩嫚便滿心歡喜,在寢宮捧著陳旭親手所寫的請帖看了不知多少遍,躊躇了整整一夜,天還沒亮就起床梳妝打扮,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漂亮,舍棄了厚厚的冬裝穿上了略顯單薄的春裙,雖然外麵罩了一件貂皮短襖,但卻還是耐不住這寒冬還未退去的嚴寒,跟著陳旭來來去去一趟,竟然感冒了。
“詩嫚無妨……阿嚏……”贏詩嫚一句話還沒說完,又打了一個噴嚏,感覺眼淚就要流下來了。
陳旭趕緊說:“快隨我進去穿上厚衣,不然明天恐怕要嚴重!”
雖然贏詩嫚還想解釋,但陳旭也來不及解釋,拉著贏詩嫚的手進入酒店來到自己專屬的會客室,吩咐侍女找來一件厚厚的裘皮外套讓贏詩嫚穿上,然後又親自到了一杯熱水遞給贏詩嫚,讓她坐到暖炕上休息一下。
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贏詩嫚今天不光衣服穿的單薄,而且又喝了一些葡萄酒,加上在外麵吹了寒風,竟然和陳旭上次差不多,一杯水喝完不僅症狀沒有減輕,反而噴嚏一個接一個,很快就頭腦昏沉臉色發白,有昏昏欲睡的症狀。
陳旭無奈,隻好讓侍女抱來被褥讓贏詩嫚在炕上躺下,然後轉身去找秦始皇。
“詩嫚病了?!”正在打麻將的秦始皇臉色古怪的看著陳旭,陪著打牌的三個皇妃和圍觀看牌的一圈公子公主也都各種不同的表情看著陳旭。
“是,陛下,五公主方才跟臣去劇院的路上吹了冷風,可能是受了風寒。”陳旭苦笑著說。
“朕去看看,剛好徐太醫也在,速速傳他去診斷一下!”秦始皇站起來。
“是,陛下!”陳旭吩咐一個侍女去找徐福,同時帶著皇帝去自己的會客室,三個皇妃和一群公子公主也都跟了上來,一大群人浩浩蕩蕩而行,加上近身防護的玄武衛護佑,整個酒店都被驚動,李斯馮去疾等大臣儘皆都出來觀看打聽情況,得知內幕之後也都一個個臉色古怪的看著陳旭。
清河侯年少無妻,加上上次皇帝賜婚之事也已經早就流傳的鹹陽人人皆知,而聽說五公主也曾經單獨去清河侯府上拜訪過,明顯是傾慕這個少年侯爺,眼下兩人又不知道在哪兒偷偷摸摸的私會,竟然把公主搞病了。
還有粗鄙的家夥直接就想肯定是清河侯忍不住對公主那啥,然後又沒找一個暖和的地方,因此公主就病了。
房間裡很暖和,秦始皇帶著一大票家屬進去探望,而僅僅就是這一會兒的時間,贏詩嫚已經頭昏腦漲的睜不開眼睛了,躺在炕上捂著被子瑟瑟發抖,稍後徐福被請來,診脈之後說:“陛下,五公主的確是受了風寒,臣馬上開一個解表散寒的方子趕緊去太醫署取藥煎服!”
“好,勞煩徐太醫了!”秦始皇點點頭。
陳旭讓人取來筆墨紙硯,徐福就在茶幾上一蹴而就,很快寫下一張藥方,內有柴胡、蘇葉、防風、荊芥、麻黃等藥材,陳旭看了一下就遞給一個幫工,讓其持清河侯府的腰牌速去太醫署取藥。
對於風寒這種常見病症,戰國至秦漢時期醫士已經比較熟悉,而且各種常見的藥材也都已經熟知藥理,因此治療起來並不算困難,而這種風寒急診治療的越早越好。
“昆兒,一會兒等詩嫚服藥之後,你安排護衛把她先送回宮去靜養!”女兒生病,秦始皇雖然關切,但也隻不過是風寒而已,宮內有眾多太醫禦醫,隻要小心照料過幾天也就痊愈了,因此也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陛下,五公主眼下畏懼寒風不易出門,臣建議就在清河侯這酒店之中修養,等稍微恢複一些再返回寢宮!”徐福拱手說。
秦始皇撚須微微沉吟說:“徐太醫說的不錯,眼下冬春交替之日,天寒風大,也好,詩嫚就留在酒店修養一天,清河侯,我的女兒就拜托你了!”
秦始皇說完之後看著陳旭。
“陛下放心,臣一定照顧好五公主!”陳旭苦笑著行禮。
“嗯,不知劇院準備好沒有,朕想去看戲劇!”秦始皇滿意的點頭。
“陛下,已經準備妥當,現在就可以去觀看!”陳旭再次拱手。
“那好,走吧,先去看戲!”秦始皇大袖一擺就走出房間,在護衛的陪同下如同威武的大公雞一般帶著嬌妻美眷以及一群兒女往劇院走去,陳旭也隻能陪著去安排。
而得之劇院馬上就要開始表演,早已吃飽喝足的文武大臣和一群喝的醉醺醺臉紅耳赤的武將也都鬨哄哄的去了劇院。
十幾分鐘後,陳旭抹著額頭的汗返回,看著依舊閉著眼睛躺在炕上的贏詩嫚,聽著劇院傳來的叮叮咚咚的樂器和咿咿呀呀唱歌的聲音,忍不住再次苦笑,在火爐邊坐下來發呆。
“侯爺喝茶!”上次那個差點兒被蒙毅要去糟蹋了的小茶娘把一盞熱氣騰騰的香茶遞給陳旭。
“嗯,你們也去看戲吧,我在這裡守著便好!”陳旭接過茶杯擺擺手說。
“奴婢不去看戲,要留下來伺候侯爺!”兩個小茶娘都跪在陳旭麵前。
陳旭無奈的說:“也好,反正以後天天都要演,你們去廚房看著,等會兒藥煎好了趕緊送來!”
“是!”兩個小茶娘站起來行禮之後退出房間。
很快半個小時過去,兩個小茶娘把煎好的藥送來喂贏詩嫚喝下,然後又繼續昏昏沉沉的繼續睡,而劇院中叮叮咚咚咿咿呀呀表演的聲音一直持續不斷的傳來,喝彩的聲音也此起彼伏。
陳旭無聊至極,吩咐人取來一些竹簡坐在椅子上看,兩個小茶娘便跪在旁邊給他捶腿捶背,不一會兒陳旭也感覺昏昏欲睡,打了幾個哈欠之後靠在椅背上很快就迷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