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鬨劇,對大明朝野來說,簡直是毛毛雨,誰也不用在意。
朱栩這會兒正在興致勃勃的逛著他的新辦公室,一間一間從頭到尾的看。
孫傳庭,鄭友元以及曹化淳,劉時敏等陪在身後,做著介紹。
劉時敏之前已經踩過點,在朱栩身邊道:“皇上,中間的是您的禦書房,仿照之前內閣的小班房進行了擴大,裡麵還有書房,臥室,浴室……”
朱栩在逛著,很滿意,這個大殿確實很氣派,布置也都是他想要的。
唯一的缺點,就是上下都要靠腿。
來到他的新的禦書房,朱栩站在桌子內,環顧偌大的房間,正麵是他的桌子,書櫥,左右兩邊是小會議室,休息室,既威嚴又親民。
“不錯!”朱栩坐下,滿意的笑著道:“布局,裝修,布置,都很好,合朕意。”
這兩座大殿是工部負責建造,內閣,司禮監監督,耗時半年多。
孫傳庭見朱栩沒有不滿意,便笑著道:“我大明很久沒有大興土木,工部那邊是小心翼翼,皇上滿意,他們想必會鬆口氣。”
朱栩笑了聲,道:“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說說外麵的事情。”
孫傳庭見朱栩如此,便也順著道:“回皇上,畢閣老來信,他即將到福.建,各地‘新政’的情況很不理想,阻力非常大,深有感悟,最後一站是湖廣,之後便會回京,到時候會向皇上做詳細奏呈。戶部的張尚書還在山.東,回奏說,山.東的民情穩定,但‘新政’進度並不理想,並且地方上太過雜亂,猶如亂麻,糾纏不清,沒有強力乾預,地方根本無從掙紮。工部那邊還上呈了今年的‘工程進度’,各地的路,橋,河道等都在加緊趕工,預期明年底能全部結束,但錢糧缺口還在一千萬兩白銀左右,奏請內閣儘早撥發……”
朱栩聽著,習慣性的伸手要端茶,這才發現沒有。
曹化淳見狀,連忙命人去倒。
朱栩在這當口稍做思忖,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這句話是至理名言。咱們坐在京城看天下都如井底之蛙,管中窺豹,何況還是困在這小小宮裡。畢閣老等回來後,你們也要出去走一趟,地方上的複雜,不是當地的人,未必能看到全貌,還需要深入的了解,不要著急做決定,一定要摸查清楚,治病除根。‘新政’的進度……這件事內閣要把控,朕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下麵都是精細活,需要你們內閣來推動,把握。至於工部的事情……銀子的話,想想辦法吧,不能拖,工部這幾年也養活了上百萬災民,一下子放出來,得不償失,並且那些工程不能半途而廢,等朝廷緩過來,還要繼續……”
孫傳庭聽著點頭,這些算是‘應有之義’,等朱栩說完,又道:“稅務總局那邊已經基本完成架構,在各省的部門也組建好,可以履職,隻是,稅務總局一直由戶部監管,總局的正卿也由戶部侍郎兼任,是否要進一步放權?”
‘新政’現在是由大而粗走向精而密的階段,事情更多,更複雜。
朱栩接過內監遞過來的茶杯,道:“嗯,人選朕再斟酌,對了,‘軍改’進行的如何,可有什麼事情發生?”
大明對軍隊向來控製的極嚴,即便朱栩不進行或明或暗的監控,朝廷文官也不會允許地方坐大,藩鎮出現。唯一一個心懷叵測的左良玉現在去了倭國。
現在軍、政分離,孫傳庭還真不了解。
曹化淳會意,上前道:“回皇上,大元帥府昨日呈報,陝川等六省基本完成,秦良玉將軍坐鎮四.川,沒有絲毫紊亂。孫老大人目前在江.西,不出半個月,想必就會南下雲.南,最多三個月,孫老大人應該可以回京。”
還不到一年時間,這樣的改革也隻能是搭了大框架,後麵還有更多細碎的事情要推動,真正完成,確立,消化,起碼需要三年時間。
“三個月,也就是年底了……”
朱栩看了眼外麵,有些感慨的道:“這時間過的還真快,說著朕登基就快十年了。”
孫傳庭等人看了他一眼,他們的感慨比朱栩隻多不少。
朱栩隨口說了一句,隨即又道:“科舉的事情,你們盯著,名單有了,第一時間給朕看。”
現在不再有殿試,隻要皇家政院評定,內閣複核無誤,朱栩點頭,就算徹底定下來了。
孫傳庭道:“是,應天府那邊送過來,彙合審閱,想必半個月之內會有結果。”
朱栩點頭,雙眼微微眯起。
有了這次科舉,這些政院生員就有了‘合法性’,再安排職務就沒有那麼多口舌,阻力。對底層官吏的換血,可以從今年開始,年複一年,循環往複!
與此同時,皇家政院那邊的考試也在兩個時辰的激烈答題後結束,終於成群結隊,三三兩兩的出了大門。
這一次,曹鼎蛟,魏學濂,孟兆祥等人都來了,他們要走一次‘程序’。
魏學濂出了政院,一邊走,一邊還是討論著今天的考題。
魏學濂一臉頹喪的歎氣,道:“已經好幾年不看書,今科我估計要落榜了……”
孟兆祥瞥了他一眼,不屑道:“你每次這麼說都是信心滿滿,不會準備拿狀元吧?”
魏學濂頓時收表情,道:“你才是最陰險的,狀元是你的吧?”
孟兆祥沒好氣看了他一眼,轉向曹鼎蛟道:“老曹,你一直不說話,這次狀元不會是你的了囊中之物吧?”
“是啊,曹師兄,這次是你的了吧?”
“曹師兄,以你的才學,拿狀元是輕輕鬆鬆的……”
“這一次的考官估計要頭疼了,這十年的才子們集中在一起,隻怕一時半會肯定分不出誰是狀元……”
這些都是皇家政院前後的生員,聚集在曹鼎蛟四周,高聲低語的附和。
曹鼎蛟看著這群人,神色倒是從容,搖頭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叔父已經明確告訴我,不允許我進入一甲,否則就不準我入仕,後麵有幾題刻意沒寫,不會與你們搶狀元,榜眼,探花……”
眾人聽著都是一愣,完全沒有想到是這樣,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這會兒,關於這一次科舉的風言風語迅速在順天府,應天府兩地傳播,綿延向大明四麵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