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慢慢的翻著,福王府的膳田,私產還真讓他心驚。
雖然交出了一部分,名下還有三萬頃,掛在其他人名下的,還有兩萬多頃,各種商鋪,產業加起來,折算成銀子,也超過兩百萬兩,富可敵國一點都不假。
他合上賬簿,雙眼裡跳動著冷芒,漠然道:“福王,最近都在乾什麼?”
東廠盯著福王府也超過半年,魏釗負責的,他道:“一直沒有出府,聽說,從南方弄來了不少少女……”
這話一出,屋裡的眾人都會意,暗自冷笑。
魏忠賢手裡的琉璃珠轉動著站起來,走到窗邊,遙望著福王府。
他能夠大致猜出朱栩的心思,也明白,他,該翻身了!
忽然間,魏忠賢開口道“曹欽程的事,怎麼樣了?”
眾人都是一怔,侯國興反應過來,連忙道:“聽說倪文煥帶著他進了宮,捐納了所有財產,曹欽程被打了六十棍,倪文煥也挨了二十輥。”
魏忠賢嘴角一笑,黝黑的臉上露出陰鶩之色,語氣頗為昂揚的道:“嗯,告訴他,讓他辭了刑部侍郎,過一陣子,雜家保他一個前程!”
魏釗一喜,道:“真的要對福王動手了?”
魏忠賢手裡的琉璃球,散發著寒氣,單手負背,背影給人一種極其鋒利的感覺。
他沒有說話,隻是望著福王府,目光幽冷森寒。
這是他登高的踏腳石!
福王府內。
偏庁內,絲竹聲纏纏綿綿,舞姬成群翩翩起舞。
朱常洵肥胖如豬,雙手摟著兩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大胖臉,一樂渾身都顫,一雙小眼縫都快看不到了。
他不遠處坐著王府左右長史,審理司審理,承奉司承奉正還有內庫的典寶,王府的侍衛指揮使,幾乎福王府一乾重要的人都在這,還有就是長子朱由崧也在。
左右長史是萬曆選派,相互對視一眼,看著福王都是一臉憂色。
審理司,承奉司,典寶,指揮使等人倒是無所謂,總之跟著福王不會餓死。
朱由崧也不太在意,雙眼賊兮兮的在福王身邊兩個少女身上一掃,又落在跳舞的姑娘身上,心裡暗自琢磨著,今晚找誰。
左長史忍耐了一陣子,還是開口道“王爺,璐王現在進京了,滿大明沒有進京的藩王,也隻有我們福王府了。”
福王正盯著舞群,笑顫顫的樂嗬,聽著左長史的話,轉頭看了他一眼,道:“嗯。”
左長史知道福王秉持的是‘不卑不亢’的心思,可朝廷真的會一直放任他這麼逍遙嗎?
左長史眉頭皺起,沉色道:“王爺,必須要給朝廷一個說法,不然天下都不會答應的。”
滿天下的藩王都進了京,唯獨福王一個在洛/陽作威作福,彆說京城的那些王爺,隻怕整個朝堂都不會同意。
福王肥胖的臉上看不出表情,隻是眨了一下眼。
左右長史都很無奈,這不是他們第一次來勸福王,目光不由得轉向朱由崧,這位世子殿下的話,福王還是能聽得進的。
朱由崧此刻卻正盯著一個舞姬,雙眼發光。
那舞姬身姿窈窕,一舉一動,毫不避諱的與朱由崧眉目傳情。
左右長史眉頭皺了皺,心裡都泄氣。
福王不死不活就這麼拖著,遲早會惹來大禍。
從火器基地返回的朱栩,神色帶笑,對著傅昌宗道:“徐光啟,畢懋康這次做的不錯。”
傅昌宗今天也見識了火器的威力,跟著笑道道:“破虜槍現在不怕水,不怕風,射程也元,就差一個換彈的問題,若是換彈再快些,就完全可以替換掉弓箭手了。”
朱栩倚靠在馬車後壁上,望著前麵,右手拍著腿道:“暫時還不夠,不過,用在海上卻是夠了。”
傅昌宗對於海外的事情,實際上並不怎麼在意,想了想,道:“皇上,戶部已經沒有銀子了,是不是,補一點,否則文昭閣也難以成事。”
朱栩的心思還在海上,按時間算算,荷蘭人也快完蛋了,但英國的手暫時還伸不到遠東,正是大明發展的好機會。
不過,明朝水師沒有遠洋的能力,更沒有殖民的心態,需要找到合適的人,合適的機會。
‘熊文燦,你可彆讓朕失望啊。’
朱栩心裡飛速轉著念頭,臉上卻笑著道:“不給,讓他自己想辦法去,以後有的他忙,不能總幫著他。”
傅昌宗思索一番,重要的事情都有預算,其他事情到也影響不大,便點頭道:“嗯,那好,待會兒我去文昭閣,信王催了我好幾天了。”
朱栩微微一笑,沒有吱聲。望著近在咫尺的城門,心裡反而更好奇那些王爺現在在乾什麼。
德王府。
懷王,吉王,鄭王都一群人都集中在這,都一臉傲然,決然之色。
鄭王語氣激烈,也果斷,道:“不論如何,這一次我是不會再交了,有一有二就有三,這樣下去,朝廷遲早要吞光我們!”
吉王也沉著臉,道:“不錯,我們王府人口眾多,開支龐大,憑朝廷那點俸祿,如何養活,豈不是要我們都餓死?”
鄭王看向上麵的德王,道:“德王,魯王、晉王他們到底怎麼想的,莫非是想我們跟他們一樣,也要清光一切,做個光頭王爺?”
其他王爺也接著開口,紛紛都是不滿,認為朝廷逼迫過甚,想要餓死他們,堅決不肯再上交一分一毫。
衡王府。
榮王,荊王,趙王,益王等人也齊在,都是義憤填膺,接二連三的批評著朝廷,甚至破口大罵。
趙王道:“朝廷這是要將我等趕儘殺絕,一點餘地不留給我們!”
榮王道:“明天我就稱病不出,看皇上拿我們怎麼辦!”
益王道“好,咱們一起稱病,皇上還能將我們從床上揪出來不成!”
朱栩剛回到宮裡,平王就一臉苦笑的跟了進來。
禦書房內,朱栩端著茶杯,看著平王笑道:“皇叔這是怎麼了,誰讓皇叔難受了?”
平王一臉難受,看著朱栩,臉上艱難的道:“皇上,這個,那個,十幾個藩王給我遞了信,說是臥床不起,還有三十多個郡王,正在滿京城的找人賣房子……”
朱栩正要喝茶的手頓了頓,抬起頭,神色莫名,將茶杯放下,對著平王道:“皇叔去吧,朕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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