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衛公從長孫家出來就直接去了,譙公家裡,聽說長孫衝已經被處以家法。”
聽到劉進寶的彙報,雲燁鬆了一口氣,李靖這是瘋了,為了給自己弟弟找回場子,這都親自操刀了,誰知道那個瘋瘋癲癲的和尚是他的弟弟?
前幾年還找自己要虯髯客的下落,不給就瘋,這下好了,雲家他是一定會來的,不但要問問為什麼要揍他弟弟,肯定還要問起當年的事情,不過,他弟弟也該告訴他了吧,認錯人而已,我又沒說那個人就是虯髯客。
雲燁坐在客廳裡腦子正轉筋呢,就聽見劉進寶氣急敗壞的聲音:‘侯爺,衛公來訪。“歎了口氣,準備出迎,讓劉進寶去應付李靖,那實在是太難為他了,才出門,就看見李靖匆匆走了進來,沒穿官服,一身的粗布衣服,重要的是手裡握著一柄連鞘的長劍,不像一位身經百戰的統帥,更像是一個遊俠兒。
“李伯伯光臨……’
“雲燁,你既然認出他來了,為何還要下此毒手?可憐他懵懵懂懂,心智不全,差點就喪命在你們的手上,今日不給老夫一個交代,休怪老夫手下無情。“李靖的眼睛泛紅,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趨勢。
“李伯伯,您先告訴我,您在長孫家也是這麼說的?““那是自然,教訓完你們,老夫再去皇宮找陛下理論。難道你以為老夫是欺軟怕硬之人不成?‘雲燁搖搖頭說:“伯伯,既然如此,小侄就沒有什麼話可說了,冒犯了長輩雖屬無心,卻也有錯,您看著處罰就是。昨日挨了您兄弟一記鞋底子,臉還腫著,您輕些。’沒辦法了,李靖看樣子是吧老命都要豁出去,給他的兄弟也要找回場子,長孫無忌都隻能再把自己的兒子臭揍一通,事實上,這是最方便有效的法子,沒人願意招惹真正怒的李靖,估計李二都不願意,李承乾,李泰,李恪,三個人一個都彆想跑。
“你手無縛雞之力,想來對我兄弟還形不成威脅,所以就放過你一次,但是你必須去給他瞧瞧,一條鐵骨錚錚的好漢,為何會變成那副樣子,連我這個兄長都認不出來?”李靖話說得很慢,卻極為堅決,麵對這樣說話的人,雲燁一本都會仔細聽,一個操持不好,就會是大事故。
虯髯客變成了傻子?昨天就知道那個大漢絕對不是普通人,隻是沒想到他是虯髯客罷了,古代野史上動不動就說這個人身高八丈,腰圍也是八丈,拳頭上能站人,胳膊上可以跑馬,誰見過正方形的人?
“你是見過他的,猛虎一樣的漢子,就剩下一把骨頭,他總說要去找海外仙山,我問他白玉京的事情,他顯露出極大地恐懼,難道說就是這個地方讓他成為現在的模樣?“李靖用懷疑的眼神盯著雲燁看,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
茫然,準確的說雲燁現在的樣子就是茫然,田襄子有一個寫著白玉京的玉牌,李白的詩裡麵有關於白玉京的描述,雲燁找李綱,顏之推這些老人問過白玉京的事,他們都表示,這個名詞的出處已經不可考據,隻是單純的認為這是形容月亮的,就像好多的詞彙一樣,說不出來龍,也道不清去脈。
虯髯客對白玉京有反應,就說明他是知道這個詞的,甚至於對他影響很深,否則一個懵懂的人,不會有那麼大的反應,雲燁忽然現,自己對於神秘的白玉京也好奇起來,很想知道虯髯客經曆了什麼。
李靖沒有打攪雲燁的沉思,見他在院子裡來回的踱步,不時地喃喃自語,也就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等雲燁回神。
“田襄子死了。“雲燁對李靖說。
“你確定那個老賊死了?他已經死了不止一次。“李靖早就知道田襄子的死訊,但是他從來沒有相信過。
“這次我確定他死了,就死在尋找白玉京的路上,活著回來的就一個人,是我的朋友,他確定的告訴我,是他親手把田襄子焚化,還把他的舍利子送給了我,我賣掉了幾顆,對了田襄子的一麵玉牌就在這裡。“雲燁想起熙童給自己的那個裝舍利子的小袋子裡,還有那麵玉牌,留著也沒什麼用,讓李靖看看也無妨。
回到後院,辛月擔心的看著丈夫,她覺得李靖就是上門來尋仇的,自己丈夫打不過人家,很擔心他會受傷。
進門的時候現辛月倚著門框看他,就伸出爪子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哈哈的笑著打開床頭的櫃子,找到了布袋,取出玉牌再看看,沒有現有什麼神奇的,就拿在手裡,在辛月的嬌嗔中回到前廳。
“玉牌最少也是先秦之物。“李靖把玉牌放下對雲燁說,鑒彆玉器一直是富貴人家的一種雅趣,李靖出身大富人家鑒彆古玉是常識。
“白玉京我就知道一詩,還是家師無意中泄露的,至於您的兄弟我就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白玉京的事,當初在荒原,我見到的大漢,不是你兄弟這樣的。““當然不是,你可知道我兄弟當年可以生裂虎豹,為人更是豪邁非常,馬上無三合之將,步戰更是他之所長,九環刀過處,鬼神睥睨,當年縱橫南海的七十二家盜匪,被他在十日之內殺的乾乾淨……““彆說了,伯伯啊,受不了啊,什麼七十二家,有四五家就到頭了。還十天,最少花了一個多月,甚至半年吧,一個人?打死小侄都不信啊,你們現在說話有沒有譜啊,一說起陛下,就是龍章鳳質,怎麼個龍法?怎麼個鳳法?動不動三十六,七十二,八十一,一百零八,除了這些數字你們就不能說說彆的,殺了一個,就是殺了一個,兩個就兩個,不要殺一個就說殺賊無數,掉懸崖下麵摔死了倆,就說屍堆如山,這樣形容很不準確,小侄是學算學的,對數字最是敏感,您說清楚您兄弟到底乾死了幾個敵人。”
李靖的臉有些紅,平日裡替自己兄弟吹噓習慣了,一時改不過來口,被雲燁加槍夾棒的挖苦一通明顯的臉上掛不住,坐在那裡喝茶掩飾自己的窘態。
“小侄一直想問您,您是軍陣名家,技擊一道也極為嫻熟,嬸嬸也是女中豪傑,從上回病飛上照壁來看,身手也不弱,您的兄弟更是海內外知名的猛士,為何嬸嬸會出問題,為何您的兄弟也會出同樣的問題,彆瞞我,我對這種病的病原因知之甚詳,您隻需要告訴我,你們看到了什麼?經曆了什麼?”
“小子,你彆問了,你這種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好奇心強,西北沙漠裡有一座鬼城,每到夜半鬼哭……”
“那是一座破土堆,由於岩石的軟硬不同被風把軟的地方吹走,剩下的是比較硬的部分,形成了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形狀,再加上那些土堆到處都是孔洞,沙漠裡白日氣溫高,夜晚氣溫低,到了半夜氣流就會上下浮動,形成風,風吹過孔洞就會出聲,就像我們吹哨子一樣,聽說那裡有一大群螞蟻,所以進去的人畜都會變成白骨,有什麼好稀奇的。”
李靖麵色古怪,瞅著雲燁說:‘這種地方可不止沙漠裡有,聽說南詔煙瘴之地也……“不等李靖說完雲燁接著說:“你想說南詔的石林是不是?那裡是沒風,可是那裡有水,那個地方的石頭就是石灰岩,很容易被水侵蝕,您看滴水簷下的石板上都有小坑,更不要說那裡常年雨霧綿綿,出現奇怪的地貌有什麼稀奇的。“李靖把手放在案子上不停地敲動,自己認為不可思議的魔怪現象,在雲燁看起來沒有一點的奇怪之處,處處都有道理可以說得通,貌似很合理,可是想到自己少年時的遭遇,心頭黯然,自己遭罪也就是了,沒必要在把雲燁拖下水,隻要雲燁能治好仲堅的病也就是了,再強求,真怕又是一場紛爭。
想到家中妻子兄弟皆遭慘禍,不由得難過至極,想要尋仇的心都淡了,對雲燁說:‘咱們這就走吧,他的病委實不敢再拖了。““那怎麼行,想要給獅子治病除了獅子,就剩下老虎了,您看小侄那裡像一頭猛獸?除非您去找一位絕頂高手才行,您那兄弟的身手豈是一般的小雜魚能敵得過的。”
“如何為他治病?”李靖想不通治病和身手有什麼關係。
“治病是小侄的事,其他的事情是您的,比如您還要去尋仇,這是大事,怎能耽擱,河間王,譙公,英公,盧公,這些人家都沒去,做事怎可半途而廢?“李靖奇怪的看著雲燁說:“你確定這些人都是你的朋友?““當然是,有難同當本來就是做兄弟的本分,長孫衝倒了黴,李懷仁他們豈能獨自快活,您快去,我去皇宮給您找一位絕頂高手,上一次這家夥在那樣的情形之下都沒死,不知道這回是不是還能逃過一劫。“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