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數百個屋舍的最後方,則是雪原的儘頭,儘頭下,則是萬丈懸崖,這懸崖被雪染成了白色,在那懸崖的邊緣,修著一個冰屋,屋子旁有一顆白色的,但卻長著黑色樹葉的大樹,此樹的樹乾上由一道道裂縫組成了一張閉目的人臉。
懸崖下,則是北疆部,存在於這道壁障外的另一部分!
若能站在懸崖邊緣向下看去,可以看到下方北疆部的那另一部分,是一座城池!
雪原上,北疆部前端,這一大部分實際上就連白素都不知曉,此地居住的儘管也是北疆部之人,但卻不是鬼台部!
這裡居住的,是一些當年隨著天寒大部的強勢崛起,而不得不歸降的其他部落,他們與鬼台被凝聚在一起,這才形成了北疆。
北疆部裡,實際上存在了數個部落的血脈,其中以鬼台最強,故而鬼台部獲得掌控,曆代若有被冊封的蠻公,也全部都來自鬼台。
至今無數年來,儘管血脈的傳承已經模糊化,但在鬼台部的強勢下,非鬼台部之人,隻能居住在部落的前端,這與鬼台的習俗有關,他們認為前者為次,後者方才為主。
此刻,在這北疆部的前端,這片遼闊了萬丈的部落大地上,有一個頭發及腰之長,神態陰森的中年男子,他穿著獸皮,手中有一把骨箭大弓,那弓上有藍色的氣息繚繞,隱隱可見其內有一道黑絲存在。
在他的身後,安靜的站著近百北疆族人,可他們的手中沒有弓,因為這些人,不是鬼台部族人!
但他們同樣聽命於那持弓的男子,在北疆部,能持有弓,是一件極獲尊敬的事情。
這中年男子此刻目光如電,遙遙望著數千丈外,正在與又一批數十個北疆蠻士交戰的蘇銘三人。嘴角露出了輕蔑與不屑。
“當年若不是天寒大部用了卑鄙的手段,如今的天寒宗。就應該改名成為鬼台宗才是。”這男子森森開口。手中的弓藍氣繚繞,似在回應其話語。
“遊霖大人。他們找的是卓戈……”在這中年男子身旁。一個北疆部男子低聲開口。
“你的意思,他們找的是我鬼台部的族人,所以,你的族人不需要為之抵抗?”中年男子轉過頭,冷冷的望著那說話的男子。
這男子顯然地位也非尋常,但此刻在遊霖的目光下,尤其是遊霖手中的弓,其上藍氣化作了鬼影,在那裡張開口。似有無聲咆哮回蕩。
這男子漸漸額頭泌出了汗水,低下了頭。
“下族不敢……”
“不敢就給我閉嘴!”遊霖目光更冷。
“可是……大人!”那男子一咬牙,猛的抬頭,看向遊霖。
“以大人的修為,加上您的鬼,如果現在出手的話,可以讓我的族人少死不少!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其他幾族也有此意。”這男子心臟怦怦跳動,若非是他看到族人戰士死了不少,心痛之下絕不會如此開口。
遊霖盯著這男子,許久之後嘴角露出了冷笑,右手抬起,在這男子的肩膀上拍了拍。
“說得好!這場鬨劇也該結束了!”遊霖右手一指數千丈外的蘇銘等人身影。
“北疆前部所有戰士,上去將這三人給我取下頭顱,若有不上者,論叛族論處!”
“大人!!”那男子身子一頓,皺起眉頭。
“執行,或者死。”遊霖眯起了眼,目內有了殺機。
那男子沉默,咬牙之下一聲低吼,身子一躍而起,直奔數千丈外而去,其身後那些近百北疆族人,一個個沉默中隨之衝出,這近百人的衝去,在這部落內如化作了滔天的洪水,直奔蘇銘等人。
與此同時,一聲聲低吼回蕩在這北疆部落的前端範圍內。
更多的部落蠻士化作了一道道身影,赫然直奔蘇銘三人!
在這北疆前部幾乎所有蠻士都衝出之時,遊霖舔了舔嘴唇,望著這一幕。
“殺吧,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這一次,或許我的鬼可以有足夠的血肉,來完成第二次蛻變……”
北疆部大門處,蘇銘、虎子還有二師兄三人,如三道長虹疾馳,所過之處,但凡阻擋之人,全部身亡,在他們的身後,地麵覆蓋了青草,在那青草上,除了鮮血外,還有數十具屍體。
虎子已然殺紅了眼,喝著酒,揮舞著斧頭,他身上似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層無形的鎧甲,如今衝在最前方的他,吼聲間絲毫不在意身上落下的種種傷害。
二師兄較為溫和,沒有那麼的血腥動作,但他幾乎不需自己出手,往往有人向他而來時,還沒等靠近,就會成為一個植物人,氣絕身亡。
蘇銘這裡,右目的煞氣濃鬱,身體外有一層閃電遊走,但凡是與閃電碰觸之人,隻要是身子有了那麼瞬間的一頓,那麼等待此人的,就是人頭飛舞。
蘇銘手中的青色小劍,不斷地滴著鮮血,蘇銘即便是閉著眼,憑著神識就可以感受到身邊的一切舉動,甚至在前行時,他還可以去觀察虎子與二師兄那裡,平靜中透著從容。
“二師兄,這裡的人都不是鬼台部族人……”蘇銘行走間,緩緩開口。
“鬼台的族人不出現,那麼我們就殺的讓他們出現就是。”二師兄微微一笑,向前走去。
幾乎就是蘇銘師兄弟三人持續的殺戮,已然進入到了這北疆部前端的一刹那,突然間,陣陣呼吼傳來,隻見有超過了一百的蠻士,從前方疾馳而來。
當頭者有七人,每一個都擁有不弱於子車的修為,此刻臨近間,在這黯淡的天空映照下,如鋪天蓋地。
更是在這些人後,數千丈的位置,蘇銘的神識立刻察覺到了有那麼一個人,正望著這裡,嘴角帶著殘忍的笑,手中拿著一把大弓,其頭發之長,及腰!
就在這一百多人呼嘯而來的瞬間,二師兄目光一閃,正要走出,蘇銘同時抬起腳步,體內邯山鐘已然若隱若現的一刹那。
這一刹那,發生了很多事情,一百多蠻士瘋狂來臨,遠處的遊霖更是目中有了期待與渴望,他手中的弓,其上的藍氣劇烈的晃動,形成了鬼影雙目露出貪婪與嗜血。
那來臨的一百多蠻士最前方的七人,神色帶著不甘,可卻不得不出手。
蘇銘身後的的大地,一縷黑氣疾馳臨近,在那黑氣後,還有一個乾瘦的老者,正背著手一步步走來。
這一幕幕,在這一瞬間,因一件事情,竟全部定住!
虎子在最前方,在這一百多蠻士來臨的一刻,他手中的斧頭鬆開,那斧頭砰的一聲落在了雪地上,他左手的酒葫蘆已經沒有了酒,但依舊被他拿起放在了嘴邊,似喝了一大口後鬆開。
酒葫蘆落向地麵,在其落下的過程中,虎子的雙臂睜開,雙眼看著天。
“入……夢……”他的聲音喃喃,直至化作了一聲驚天的吼聲,其吼聲回蕩,籠罩了北疆部的前端千丈範圍,隨著其聲音的回蕩,那酒葫蘆落在了地麵,發出了砰的一聲。
這一個聲音的傳出,似巧合一般,虎子的雙眼閉了上,在其閉目的刹那,一股說不出的威壓,以他的身體為中心,向著四周橫掃,一股濃濃的酒氣彌漫間,更有呼嚕之聲擴散。
聲音與酒氣所過之處,讓蘇銘睜大了眼,倒吸口氣的,是那一百多衝上來的蠻士,一個個身子突然停頓,神色迷茫,竟一一閉上了眼,身體墜落,倒下,刹那中,這北疆部前端千丈內,成為了一處沉睡的大地,除了蘇銘與二師兄外,所有的生靈全部一一閉上了眼,昏睡過去。
“入……夢……”蘇銘喃喃,他望著虎子,此刻的虎子,站在大地上,閉著眼,如沉睡。
“老三成功了!!”二師兄一愣之後,隨之露出狂喜,大笑起來。
可就在二師兄笑聲剛起的刹那,一道驚天的尖銳呼嘯,帶著一股無法形容的殺機,轟然間從數千丈外驀然傳來,那是一支箭!
一支被藍色的氣息繚繞,甚至那藍氣飄蕩間已然化作了一隻猙獰的厲鬼,這厲鬼纏繞在那箭矢上,以一種難以形容的速度,直奔……虎子而去!!
這一箭,疾馳間所過之處,大地出現了一道裂縫,甚至但凡阻擋在其前的建築與北疆族人,全部都轟然崩潰,建築碎滅,生靈血肉消失成為骸骨,全部都那一箭吸收,如閃電般,成為了天空一道絕響。
數千丈外,遊霖的手還在抬著,他鬆開的弓弦還在顫抖發出嗡鳴,其神色猙獰,透出憤怒。
在這一刹那,蘇銘眼前的一切都模糊,唯一存在的,就是閉目的虎子與那支呼嘯的箭,他與身旁的二師兄沒有絲毫的溝通,但二人仿佛都知曉對方所想一般,做出了兩個不同的舉動!
蘇銘一步走出,其身影赫然如穿透了虛無,直奔虎子而去
二師兄同樣邁出了一步,他的方向不是虎子,而是……那遠處弓仍在嗡鳴的遊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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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還有一更,最後6個小時,你若投票,就是晴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