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陽赤龍城胡家以胡塗為家主,幾個兒子中隻有胡業在朝為官,其他三個兒子儘做一些在外人看來不怎麼靠譜的勾當。林齊無比‘坦誠’的告訴龍僉圖,胡塗老大人對這種局麵感到很不滿。
但是血秦帝國的官職有限,世家豪門卻是無數,以胡塗那三個兒子的能力能為如果入朝為官,一定會受到極大的阻力!所以,胡塗想要火中取栗謀取一筆暴利,想要借著龍城造反的事情,將滿朝文武弄掉一批,然後讓自家的親眷補上空缺。
這是林齊為胡馨竹出現在這裡找的借口。
胡馨竹也‘直率’的向龍僉圖說明了自己的‘心聲’:“世人豈有不願向上者?下官那三位叔父,精通謀略、熟諳軍事、民政刑法無一不通、世故人情儘是精熟,為何做不得官兒?滿朝文武,又有幾人堪比下官那三位叔父的?”
‘悲憤’的歎了一口氣,胡馨竹直視龍僉圖的雙眼冷笑道:“龍老大人,鷹揚大將軍造反一事若是運用得好,我胡家當能牟取大利,而您的龍家,好處隻會更多吧?”
龍僉圖死死的盯著胡馨竹,過了許久許久,他手上的信紙、信封突然化為一縷火光被燒得乾乾淨淨。他坐回了座位上,淡淡的問道:“龍城那孽障起兵造反,老夫已經和他斷絕了父子關係!”
胡馨竹甩了一下袍袖,慢悠悠的在龍僉圖一側落座,林齊也老大不客氣的坐在了胡馨竹的對麵。
笑著向龍僉圖點了點頭,胡馨竹慢條斯理的說道:“這話就說得沒意思了!鷹揚大將軍在檄文裡的確和龍老大人斷絕了父子關係,這不是哄鬼麼?若是鷹揚大將軍沒有給老大人來這封書信,怕是下官也會信了這件事情,但是既然書信都送了過來……嘿嘿!”
龍僉圖沉默良久,他死死的望了胡馨竹一眼:“一句話,你如何讓老夫信任你?”
胡馨竹猛的站了起來:“自然有投名狀送上!下官祖孫三人,都會按照龍老大人的口述,按照龍老大人的心意,寫一份投名狀送上!若是下官日後做了什麼對不起老大人的事情,您儘管將那投名狀丟出去公諸天下,我胡家自然是身敗名裂、家破人亡!”
頓了頓,胡馨竹死死的盯著胡馨竹冷笑道:“當然,我胡家也不是隨意受人擺布之輩,龍老大人還需要和我胡家簽署盟書,同樣寫一份投名狀由我們掌握呢!”
龍僉圖不快的看著胡馨竹,連連冷笑了好幾聲。
林齊在一旁輕咳了一聲,他很是直接的說道:“龍老伯,大家合作之初,相互之間缺乏信賴,一份盟書,一份投名狀,那是自然需要的。但是雙方也可以約定,雙方合作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這些東西自然是要銷毀的。”
瞥了龍僉圖和胡馨竹一眼,林齊沉聲道:“總而言之,我不明白龍城造反的底氣在哪裡,但是我想龍城的計劃不是兒戲。隻要我等精誠協作,真個達成了龍城的目標,未來我們都有好處不是?”
龍僉圖沉吟了一陣,正要說話,一個聲音憑空傳了過來。
“老爺,刑冷墨刑大人登門拜訪。”
龍僉圖一愣,胡馨竹一呆,然後龍僉圖嘴角微微勾起,輕聲喝道:“有請刑大人。”
隨手一揮,金色的神像冉冉升起沒入了花廳的頂棚,林齊抬頭看了一眼,這頂棚高有六米開外,是用青金色的琉璃鋪成,上麵雕刻了一朵巨大的有著八片金色花瓣的奇形花朵,那尊神像就穩穩的坐在畫中。誰也想不到,這麼一副看似普普通通的雕刻出來的裝飾畫,居然有如此巨大的威能。
花廳內的各色金光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不多時花廳兩扇大門被打開,一個身穿鐵灰色長袍,上半身套著一件血色馬甲,腰間掛著一柄一尺半長的短刀,身材高大健壯,容貌猶如獅虎一樣凶猛,黑漆漆一張麵孔宛如冰塊一樣陰寒的老人大步走了進來。
林齊眯起了眼睛,這老人周身氣血猶如海潮翻滾,雙眸開闔中隱隱透著一股子猛獸的凶獰氣息,當他盯著林齊看的時候,林齊都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差點被他看透了。龐大的氣息撲麵而來,林齊本能的深吸了一口氣,體內隱隱傳來一聲虎嘯,一股凶猛猙獰的魔獸氣息從林齊身上擴散開,和刑冷墨散出的氣勢正麵對衝了一記。
‘嗡’的一聲,無形的氣息狠狠的對撞了一記,花廳內的幾張硬木座椅無聲無息化為粉碎,林齊的身體一晃,體內一聲虎嘯傳來,他蠻橫的向前重重踏了一步。‘哢嚓’聲中,林齊露出了一絲猛戾的冷笑,他麵前好似有一重無形的琉璃屏障被撞碎,空氣中都蕩起了細密的波紋。
刑冷墨悶哼一聲,灰白色的長絲絲飛舞,他高大的身軀一陣搖晃,連續向後退了兩步。麵紅耳赤的刑冷墨出一聲低沉的咆哮,他雙目圓睜,額頭的皺紋形成了一個‘王’字,周身筋骨出沉悶的雷鳴聲,同樣蠻橫的向前邁出了兩步。
龍僉圖不由得摸了一下額頭,刑冷墨的脾氣老而彌辣,年輕時就蠻橫得很,到了老來更是剛愎自用可以用囂張跋扈來形容。更加讓人無奈的是,刑冷墨的自身實力極強,又是和龍僉圖一樣背後有同一個地方的人撐腰,而且刑家數代以來都是那個可怕的地方的代言人,根底比起龍家更加的厚重。
林齊給了刑冷墨一個好看,刑冷墨怎可能忍得下這口氣?他當即運起了那個地方秘傳的功法,將渾身變得猶如鋼鐵一樣,好似一座小山一般向林齊撞了過來。
林齊‘嘿然’一笑,他挺起了胸膛,同樣深吸了一口氣,渾身肌肉宛如爆炸一樣膨脹起來,他身上的衣衫都出了不堪重負的爆裂聲。‘嘿嘿’怪笑聲中,林齊邁開大步向刑冷墨當麵撞了過去。
‘咚’的一聲巨響,林齊和刑冷墨的胸膛重重的撞擊了一下。他們腳下的青金魔岩製成的地磚一塊塊粉碎,刑冷墨的踉蹌著向後倒退了十幾步,狼狽的一頭摔出了花廳的大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直愣。他的胸口所有的肋骨都在出呻吟聲,這一次撞擊,差點撞斷了刑冷墨所有的肋骨。
林齊隻是冷笑著,他的胸膛略微有點酸麻,刑冷墨雖然強勢強橫,但是硬拚肉身的話,林齊這頭人形魔獸還真不會畏懼什麼人,他的強大**幾乎能橫掃聖境以下所有的戰士。
“好小子!有種!”刑冷墨欣賞的看著林齊,‘桀桀’怪笑道:“你知道我的誰麼?你不怕我滅你九族?”
一旁的胡馨竹翻了個白眼,這話你刑冷墨也就在這裡說說吧,如果被林齊身後的那群老不死聽到你刑冷墨今天的話,你刑冷墨第二天就會被滅了九族——那群瘋瘋癲癲的老肌肉疙瘩如果殺得興起,搞不好會順便把刑冷墨府邸附近的那些倒黴蛋都給血洗了!
這種事情,虎族的那些老怪物又不是沒做過!胡馨竹清楚的知道,當年敦爾刻黑虎一族幾乎全軍覆沒的時候,要不是虎族的這群老不死正好都在忙活著抽不出空來,他們早就組隊攻打奧丁聖殿去了!
胡馨竹回想了一下自己年幼時曾經拜見過的某位虎族的前輩,回想了這位可怕的前輩完全憑借著強橫異常的**將一條大江一口氣吹得倒卷而回的可怕威勢,他就覺得刑冷墨一定是在說笑話!
林齊對刑冷墨的威脅隻是不以為然的冷笑了幾聲:“滅我九族?刑老大人,要不是我出手相助,你刑家就斷子絕孫了,你還好意思說滅我九族?”
刑冷墨呆了呆,然後放聲大笑了起來,他大咧咧的站起身子,隨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然後伸開雙臂用力的和林齊擁抱了一下:“要不是這件事情,老子會來找你這小屁孩子?嘿,天曜,老子的心肝寶……操,龍僉圖,你什麼意思?”
刑冷墨生了張狗臉,一張臉說變就變,他猛不丁的看到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刑天曜,當即就大叫了起來。龍僉圖急忙關上了花廳的門,又開啟了花廳內的防護法陣隔絕了虛空,這才將林齊和胡馨竹的來意一一說明了。
林齊掏出了龍城給刑冷墨的書信遞了過去。
刑冷墨撕開信封草草讀了一遍,然後他隨手一晃,和龍僉圖一樣將信件毀屍滅跡。
“是這樣麼?龍城那小子是想這麼玩?”刑冷墨眯著眼沉默了一陣,然後突然拊掌大笑:“罷了,還有幾份信件?老子給你捎過去就是,省得你小子在這裡瞎竄。結盟的事情,算老夫一個,這筆買賣合算啊,起碼不會虧本,咱們放手大乾就是!”
幾個人湊在了一起,嘰嘰咕咕的商討起了某些相對於贏晸而言絕對屬於大逆不道的事情。
過了許久,刑冷墨突然大叫了起來:“真他娘的,數年前那一場重病,怎麼沒病死這昏君?”
龍僉圖低沉的咳嗽了一聲,刑冷墨的聲音驟然壓低了下去。
四個人帶著陰沉詭秘的笑咕噥了許久,足足一個時辰後,林齊帶著一份刑冷墨簽的手令,得意洋洋的離開了飛葉胡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