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簡陋。”
聽俞飛白說玉片枕頭寒酸,錢老也有幾分讚同,不過又觀看片刻,臉上卻掠過一抹若有所思之sè。
“或許是某個家道落的貴族子弟,家裡沒多少錢了,但是了撐門麵,乾脆打腫臉充胖子,弄了這個鑲嵌玉片的枕頭。”俞飛白猜測起來。
“不可能。”王觀反駁道:“真是這樣,已經到了那個地步,乾脆再請匠人把玉片上雕飾一些花紋圖案算了。反正大錢都花了,也不在乎幾個小錢了。”
“誰知道呢。”俞飛白隨口道:“說不定做到最後,現沒錢了,隻能這樣將就了。”
“切,這樣說的話,肯定是已經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那麼玉片也值些錢的,乾嘛不剝下來換錢。”王觀笑道:“到了那個時候,麵子絕對沒有養家糊口重要。”
“話是這樣說沒錯。”
俞飛白也認同點頭,然後話峰一轉:“不過,我覺得東西可能是陪葬品,送葬的人覺得枕頭做成這樣已經不錯了,沒必要再弄得花裡胡哨,能省一點算一點吧。”
刹時間,王觀無語了,各種可能xìng都有,再扯乍去也是沒完沒了。
就在王觀考慮著應該怎麼3導的時候,錢老開口道:“你們不要爭了,這件東西我看著也感覺有些古怪。”
“古怪?”俞飛白一怔,連忙追問道:“錢老,有什麼古怪?”
“稍微對比你們就知道了。”
此時,錢老把旁邊的瓷枕拿過來,與玉枕並排放在一起,示意道:“你們仔細的觀察,應該可以現其的問題。”
“有什麼問題?”
大家看了一會,俞飛白遲疑道:“錢老,你說的問題是指什麼?我就是覺得。瓷枕不高,很適合擱枕睡覺,應該是實用寢具,而亞、枕是觀賞器,這應該是兩者之間的差彆吧?”
“是差彆,不過不是主要差異。”錢老搖頭示道:“注意枕頭的造型。”
“造型…六王觀目光一閃,立即笑道:“錢老,是想說枕頭麵上這種前高後低的傾斜度是吧。這個弧度在瓷枕上很明顯,但是玉枕卻有些怪異。”
“對了。”錢老點頭笑道:“枕頭的造型很多,有筒形、拱形、圓形、元寶形等等。但是萬變不離其宗,對於枕頭的麵,哪怕是觀賞器,也是比較講究的。”
“什麼講究?”俞飛白連忙請教。
“弧度。”錢老笑道:“無論是圓是方,或者幾何狀,枕麵肯定有弧度。這個弧度頗符合人的生理特點,後腦擱在上麵,就算再高的枕頭,最多是枕著覺得硬和累而已,絕對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然而這個玉枕,枕麵上的玉片,間的區域還是比較平整的,但是左右前後兩邊就顯得有些浮突起來。”錢老沉吟道:“說是元寶形吧,又不不太像。”
“再說了,如果要鑲嵌金銀玉片的話,那麼金銀玉片才是修飾的關鍵。也就是說,枕心隻是陪襯,一般不需要怎麼塑型。枕頭要什麼造型,隻需要通過玉片的粘合來實現就行了。”錢老皺眉道:“可是現在卻恰好相反,就顯得枕心有些喧賓奪主了。”
“「★萌萌桜★字」說不定是匠人敷衍了事。”俞飛白多少有些不以然。
“不可能。”
錢老搖頭道:“你看玉片就知道了,那是經過了jīng心打磨,才會有這種光滑度。而且每塊玉片粘合得嚴絲密合,那絕對是巧匠的手藝。明明是十分jīng細的工藝,卻給人一種敷衍塞責的感覺,有些反常啊。”
“反常必有妖,我看不像是敷衍,倒像是在遮掩。”王觀開口道,心淚流滿麵。憋了好久的話終於說出來了,也不容易啊!
“遮枷”俞飛白一聽,立即瞪大眼睛道:“又是障眼法?”
“隨便猜測而已。”王觀笑逐顏開道:“你也知道,遇上這樣的事情多了,總是難免往那方麵去聯想。”
“什麼叫遇得多了。”俞飛白沒好氣道:“炫耀,你這是**裸的炫耀。”
“隨你怎麼說。”王觀笑道:“反正這是事實。”
“鄙視你!”俞飛白哼哧了聲,然後打開小手電,拿過玉枕仔細研究起來。隻見在強光的照shè下,玉片浮耀一片通透的光澤。
“沒問題呀。”俞飛白眨眼道:“反正我看不出什麼異常情況來。”
“沒有異常才是最大的異常。”
王觀引導道:“你想一想,如果枕心正如同我們的猜測一樣,是一塊石頭的話,那麼透過玉片,多少能看到一些yīn影。可是現在玉片卻顯得那麼的通透,充分說明了裡麵的東西也有一定的透明淨度。”
“什麼呀。”俞飛白辯解道:“說不定是玉片比較厚,才看不到裡麵情況。”
“你才應該被鄙視。”王觀撇嘴道:“也不怕人笑話你前後矛盾。”
“怕啥。”
俞飛白坦然自若道:“神仙難斷寸玉,我判斷錯了也很正常。”
“服了你……的厚臉皮。”王觀輕輕搖頭,不再搭理俞飛白,直接打來一壺水擱到旁邊的爐上燒。
“你這是要做什麼?”俞飛白驚疑道:“該不會是想……”
“沒錯。”王觀點頭道:“皮大哥不是說過了麼,粘合玉片的是生物膠,用高溫開水一泡,馬上就會融解。”
“你來真的呀。”俞飛白看熱鬨當然不怕事大,隻是顧慮錢老在旁邊,忍不住輕聲道:“問題在於,要是你猜錯了,那怎麼辦?”
“涼拌。”王觀無所謂道:“大不了回頭找高手幫忙粘合回來就行了。”
俞飛白眨了眨眼,小心翼翼道:“錢老,你不勸勸他?”
“這是他的東西,他想怎麼處置,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我能多說什麼?”錢老淡笑道,也是默認了王觀的動作。
聽到這話,俞飛白表情一變,臉上露出了興致勃勃的笑容,馬上挽回起衣袖道:“那就沒問題了,放著讓我來,…”
說話之間,水也差不多沸騰起來了,俞飛白立即抄拿起水壺,把玉枕放在一個大盆之,然後示意大家讓開一點之後,拇指頭一按,壺流就傾泄出一道熱氣騰騰水柱。
“滋!”
滾燙的開水貫注到玉枕上,立刻就濺起了蓬蓬水花,然後順著玉片淌流起來。有些開水直接注到了底下的大盆,有些開水則是滲進了玉片縫隙……,
把一壺開水在玉枕上來回澆灌幾遍,直到「★萌萌桜★字」水儘之後俞飛白才罷手。與此同時,在高溫熱水的融化下,粘合玉片的膠質,似乎也有少許的變化。
至少在這個時候,大家用肉眼就可以看見玉片的縫隙擴大了,甚至有些玉片開始慢慢的鼓脹起來,有剝落脫離的跡象。
幾分鐘之後,熱氣稍散,俞飛白就迫不及待的戴上了隔熱的手套,然後伸手在枕頭上的玉片一摳,輕而易舉就把一塊玉片勾了起來。
“粘膠果然化了。”俞飛白笑道,又比較小心的揀拿幾塊玉片。不過於還有粘膠遺留下來的痕跡,倒是沒能看清楚玉片下的枕心是什麼物件。
見此情形,俞飛白乾脆先把玉片全部剝落下來,然後又在桌上擱一層厚毛巾,才把沒有玉片的枕心擱在毛巾上。
“東西的質地比較堅硬。”
此時,俞飛白一邊述說自己的感受,一邊用厚毛巾把枕心包裹起來,然後輕輕的摩挲,把枕心上的粘膠物質搓去。這個過程比想象的容易,兩三分鐘之後,枕心已經擦拭乾淨了,露出了來麵目。
當俞飛白把物品捧起來的一瞬間,眾人忍不住驚歎起來。隻見在燈光的映照下,那件東西居然浮現出五光十sè的絢爛sè彩,仿佛雨過天晴之後,空閃耀的一抹璀璨虹光。
當然,晶瑩剔透的璀璨虹光隻是表相,真正讓人感到意外的是,東西居然也是一個枕頭。不過這個枕頭,卻是真真切切的玉枕。
眾人目不轉睛的打量,隻見枕頭通體泛出像瑪瑙一樣的玻璃光澤,細看更是溫潤如脂,非常的細膩淨透。乍看之下,造型顯得比較樸素,但是仔細觀察,就會現枕麵與枕側四周,都有jīng細的微雕淺刻。
“好像是地圖。”
東西就在手裡,俞飛白近距離端詳,突然驚聲道:“不對,地圖好像會動……,”
“什麼?”
其他人肯定有些糊塗,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們看枕頭上雕刻的地圖,好像是在晃動……,”就在這時,俞飛白把玉枕稍微放低,讓大家看得更加清楚。
與此同時,大家總是理解俞飛白的驚歎了。
玉枕上的微雕淺刻,確實好像是地圖,有山有水,有湖泊孤島,更有茫茫大海。一切的景觀,就好像是一幅栩栩如生的圖畫,非常清晰的顯現了出來。
然而,可能是於圖畫太過傳神,又可能是枕上光暈浮耀,以至於大家觀看畫麵的時候,感覺畫山川孤島、五湖四海,竟然有一種遊離於玉枕,要飄浮出來的感覺。
“你們覺得怎麼樣?”
俞飛白自我懷疑起來:“難道說是我眼花繚亂,所以出現了幻覺?”
“不是你的錯覺。”王觀沉吟道:“應該是枕上繪刻的圖案非常立體直觀,加上光芒的渙散折shè作用,才出現這種現象吧。”
“是嗎。”
俞飛白有些釋然,卻更加驚奇困惑道:“不知道什麼,總是感覺這個玉枕有些熟悉,好像我應該知道它的來曆。”
“你當然應該知道,因它就是傳說的遊仙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