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文人夢(1 / 1)

揀寶 1592 字 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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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錢老把銅雀台瓦硯拿了起來,反複觀賞研究。

旁邊眾人也識趣,靜靜的旁觀,沒有出聲打擾。不久之後,錢老才把瓦硯放下來,微微感歎道:“果然是難得的珍寶呀。”

“錢老也覺得這是真品囉?”俞飛白笑問起來。

“是真是假,一驗便知。”..

說話之間,錢老抄起旁邊的小水壺傾斜一點,一滴清澈的水珠落下,jīng確的墜落到瓦硯的硯池之,然後滾動散開,就浮於池麵上了。

一時之間,大家睜大眼睛仔細觀察,現時間過了好久,硯池的水漬還是保持半浮如突的狀態。而且好像是掛在嬌嫩花瓣上的水珠,看起來隨時可能順勢滾落出去,其實一直牢牢的依附在其,怎麼也不會滴落出來。

“滋水墨,滴水數rì不乾,卻久不滲透。”

此時,俞飛白咋舌驚歎道:“質量果然非同一般啊。”

王觀輕輕點頭,微笑道:“我們研究半天,還不如錢老這一滴水更加讓人信服。”

“也有滲水的,不過那不是好硯,價值肯定不如這個珍貴。”錢老淡笑道:“瓦片被掩埋了幾百年,所謂火力已絕,又受水氣,那是形容詞。主要是指瓦片被雨水澆濕浸泡,然後又曬乾透了,這樣反反複複卻是一種鍛煉,也是一個淘汰的過程。”..

“在經過優勝劣汰之後,某些瓦片就具備了防水與滋水的兼容xìng。”錢老笑道:“看似有違常理卻在道理之,大自然就是這樣奇妙。”

“寶物天成嘛。”

俞飛白笑著說道:“能夠享負一千多年盛名的東西,肯定不會浪得虛名而已。”

“不錯,銅雀瓦硯成名之初,可不是於它的奇古,而是實用xìng。”與此同時。錢老用軟布把硯池的水滴吸去,不過硯池卻依然留下了一抹微濕的水漬,久久不見乾透。

“這其實是一個過程,先是好東西才受人追捧,進而賦予了更多的化內涵。”錢老笑了笑,抬頭看向王觀道:“你打算用這個作壓堂?”

“對。”

王觀笑道:“這東西應該能夠鎮得住場子了吧。”

“夠了。”錢老笑道:“銅雀瓦硯加上金山勝跡圖,還有其他零零碎碎的東西,弄成一個小型展覽會都不成問題。”

“行,等到店鋪開業的時候,就辦個展覽。”王觀從善如流道:“到時候還要請錢老過去捧場。幫我撐下門麵。”

“嗬嗬,沒問題。”錢老爽快點頭,然後笑道:“你們昨天才出門,今天就回來,掌櫃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多虧皮大哥幫忙,事情非常順利。”王觀笑道:“人已經在京城了,現在他正忙著處理一些雜事,改天有空再帶他過來問候錢老。”

“嗯,這樣就好。”錢老頜。忽然笑道:“你們不是說要去鏟地皮的嗎,就帶回來兩件東西而已?”

“錢老,兩件還不夠啊。”俞飛白指了指銅雀瓦硯:“確切的說,這一件就足夠了。至於其他。都是附帶的,沒必要放在心上。”

“誰說的。”王觀反駁起來,伸手在背包把那個玉片枕頭拿了出來,笑著說道:“在我看來。這個玉枕也是很好的東西。”

“一般一般。”俞飛白搖頭道:“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稱不上多好吧。”

“邯鄲玉枕?”錢老看了眼。就輕笑起來。

“是玉枕沒錯,有什麼不對嗎?”王觀感覺有些奇怪。

“不是不對。”錢老笑道:“邯鄲的玉枕確實比較有名氣,不過常人起玉枕,一般會理解成瓷枕,沒有想到真冒出一個玉枕來。”

“玉枕是瓷枕,這個我倒是清楚。比如說南宋女詞人李清照就有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的詞句。不過據人考證,這個玉枕其實就是青白瓷枕。”俞飛白有些幾分迷惑:“但是老說邯鄲玉枕很有名氣,指的應該是磁州窯瓷枕吧。”

“差不多。”

錢老輕笑道:“隻不過,我想說的是一個典故,一個生在邯鄲城關於枕頭的典故。經過曆代人的渲染,這個典故應該廣流傳了吧。”

“邯鄲,枕頭,典故……”王觀等人眨眼琢磨起來。

就在這時,皮求是笑道:“錢老,說的是不是枕記。”

“對了,黃粱夢。”俞飛白恍然大悟,拍腿叫道:“一時之間,居然忘記這茬了,真是當局者迷呀。”

“枕頭記,枕記,黃粱夢,邯鄲記,或邯鄲夢。”

錢老笑道:“許多個版,而且故事的人物情節也有所不同,但是地點卻是沒變,就生在邯鄲。所以我才說邯鄲的枕頭很有名氣。”

“版雖多,但是故事應該就是那個故事吧。”俞飛白笑道:“不是說在唐朝時候,有位叫做盧生的落魄少年,路過邯鄲時在旅館休息,遇到一位姓呂的老道士。兩人聊了天,聽到盧生感歎懷才不遇,時運不濟,呂道士就拿了個枕頭讓他睡覺。”

“那個時候,呂道士在蒸著黃粱飯,盧生就伴隨著黃粱飯的香氣進入夢鄉。在夢他娶清河崔氏女,舉進士,立大功,做大官,兒孫滿堂,出將入相。可謂是良田美宅,佳人名馬,風光得意之極。然後到了八十歲,壽終正寢。”

俞飛白笑眯眯道:“醒來之後,盧生才現自己還在旅舍,呂道士就在旁邊,鍋裡蒸煮的黃粱飯還沒有熟呢。之後盧生就看破紅塵,大徹大悟,跟著呂道士入山修道去了。”

“當然,於道士姓呂,所以大家都說呂道士就是呂洞賓,以至於後來又有漢鐘離以黃粱夢點醒呂洞賓的傳說。”王觀在旁邊補充起來。

“枕頭記是唐傳奇故事。”

與此同時,皮求是也笑著說道:“不過據我所知,在晉代乾寶的搜神記,卻也有一則焦湖玉枕的傳說。故事傳說與枕記類似,但是人物卻不同,說的是一個姓林的生意人寄宿在一個廟裡,廟祝給個枕頭讓他休息,之後當然是美夢連連……”

“kao!大名鼎鼎的枕記居然是抄襲啊。”俞飛白驚歎道:“版權費怎麼算?”

“談不上抄襲。”錢老笑道:“畢竟古代落魄人的遭遇相同,同樣地感懷之下,創造出類似的故事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也對,這種黃粱夢很有代入感,估計曆代的讀書人也沒少做同樣的夢。”俞飛白笑嘻嘻道:“也難怪可以傳誦一千多年,經久不衰。”

錢老輕輕一笑,繼續說道:“拋開一些旁枝末節不,從故事的脈絡就可以知道,黃粱夢的傳說現在邯鄲,也是有一定的時代背景。可以說明在晚唐的時候,邯鄲的窯廠作坊已經開始燒造瓷枕,並且具有一定的影響力……”

王觀等人連連點頭,比較認可錢老的推測。

雖說邯鄲磁州窯是創燒於北宋,但是每一種獨特風格的瓷器品種,不可能是突然就成型,肯定需要長時間的技術積累,這才能夠完成量變到質變的飛躍。

所以說在北宋之前,邯鄲的窯廠肯定已經頗具規模,可能沒有達到後來磁州窯的程度,但是燒個碗盤瓶罐枕頭什麼的,應該不成問題。

“有些扯遠了。”

這個時候,錢老笑道:“其實不管是玉枕、瓷枕,或者木枕、竹枕,甚至石枕、磚枕,都是我們化的一部分。不要求大家研究透徹,隻要有幾分了解就好。”

說話之間,錢老把玉片枕頭拿了過來,稍微打量就笑道:“比如說這個東西,這是唐宋年間的形製,枕頭比較高,也就是所謂的高枕無憂。”

“錢老,其實我有疑問。”俞飛白皺眉道:“這麼高的枕頭,我也嘗試擱在腦後睡覺,卻現很難受,根睡不著。古人怎麼就受得了?”

“古人認,玉枕而腦聰,所以皇帝和貴族,都很喜歡玉製的枕頭。”錢老輕笑道:“不過誰告訴你玉枕就一定就是用來安寢的?”

“難道不是?”俞飛白有些奇怪。

“實用xìng隻是其一,另外也可以作陪葬品,以及純粹的觀賞器。”錢老解釋道:“你們也知道在古代社會,許多東西都有一定的等級規劃。皇帝官員百姓的穿著打扮,甚至連使用什麼顏sè都有十分嚴格的規定。然而對於枕頭,卻沒有什麼限製。”

“這種情況下,各種形式的枕頭就出來了。金枕銀枕玉枕,包括鑲嵌珍珠寶石的枕頭,層出不窮,屢見不鮮。”錢老笑道:“當然,人的生理特點注定了我們不可能枕著太硬的東西睡覺,所以那些珍貴的枕頭,就成了富豪貴族炫耀攀比的奢侈品。”

“當然,如果枕麵比較低,那就是實用xìng的枕頭。”末了,錢老微笑補充道:“但是睡覺的時候,肯定要鋪墊一層軟巾之類的,這才可以安然入眠。”

“明白了。”

俞飛白恍然道:“那麼說來,這個玉片枕頭,就是屬於觀賞器具了。問題在於,玉片就是簡單的粘貼起來,連雕刻都懶得雕刻,這未免太寒酸了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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