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年人不要黃花梨馬紮了,店主十分奇怪,忍不住爭取道:“老總,你要考慮清楚,這樣的好東西越來越少見,錯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沒了就沒了。”這個時候,旁邊的豔妝女子嬌聲道:“這麼小的玩意我們才看不上呢,就算要買,也買像床那大的東西。”
“嘿嘿,還是你明白我的心思。”年人大笑起來。
店主見狀,無奈的搖頭,人家不要,總不能強迫人家買吧。與此同時,王觀和俞飛白也沒有理會黃花梨馬紮了,徑直向店的玻璃櫃台走去。
一般來說,能夠擺放在櫃台裡麵的物品,價格相對比較高,而且品質也不錯。
走近櫃台的時候,王觀現裡麵的東西,大多數是精致的珠寶飾,其與金銀和翡翠居多。當然,還有一些玉器。各種物品的光澤明亮,相互交織起來,好像星光般燦爛。
忽然,俞飛白腳步停了下來,低頭打量櫃台的一件東西。
“怎麼了?”王觀順勢看了過去,現裡麵的東西是一塊玉牌,青白的顏色,泛出溫潤的光芒,看起來十分精美。
“美女,拿這東西出來給我看看。”
這時,俞飛白招呼起來,表情有幾分迫不及待。
“先生稍等。”
女店員急忙走過來了,在玻璃櫃台之把玉牌拿了出來,小心翼翼放托盤上,這才連盤帶玉擱在櫃台的上麵。托盤墊著一塊深色的絲綢,使得青白的玉牌更加溫潤亮澤。
“這是子岡牌!”
這個時候,王觀看了眼,現玉牌方正,表麵刻有詩詞,材質精細,清新淡雅。頂端有孔可佩帶。類似這種形式的玉牌,有個專門的稱呼,叫做子岡牌。
相傳,這種類型的玉牌,以長方形為主,也有圓形、橢圓形的,那是明代玉雕大師6子岡創作出來的東西。以精美的玉料,高的玉雕技法。將印章、書法、繪畫藝術融入到小小的牌子之,堪稱一絕。
“什麼時期的子岡牌?”王觀好奇問道,要知道自從6子岡創造子岡牌之後,類似這種形製的玉牌掛件就開始風靡天下,而且一直延續至今。
尤其是到了清代,子岡牌的數量越來越多,造型多樣,用料更為講究,圖案琢磨也更加細致規整,精益求精。蠅翅蟲須皆刻劃得清晰可見,栩栩如生。不僅在民間流行。更成為了宮廷的禦用珍藏。
另外,需要提醒大家的是,真正由明朝6子岡所製的子岡牌卻可謂鳳毛麟角,許多刻著子岡款的子岡牌未必就是6子岡的作品。
與此同時,俞飛白把玉牌拿了起來,隻見子岡牌一麵是幾句詩“停機市鞍馬,雲是從征者。脫我戰時袍,誰複知其假”,詩下是子岡兩字款。另外一麵是人物持弓挎劍的戎裝武士。神態生動,刀法乾淨利落,形像栩栩如生。
“這是木蘭從軍詩人物子岡牌。”
打量片刻,俞飛白回頭笑道:“看起來挺不錯的。”
“先生你說對了。”
這個時候,店主又冒了出來,把女店員揮到一邊,然後笑眯眯道:“這是清代的子岡牌,選用最上等的和田青白玉雕琢成形,繪圖琢詩,再輔以獨特的拋光工藝,使玉牌呈現出極佳的細膩柔和的油脂光澤,可謂是工料俱佳。”
“這種雕工技術,就是赫赫有名的乾隆工,是清代乾隆年間的精品之作。”
且不說這番話有沒有水分,但是也能夠看出,店主的鑒賞能力肯定不差,起碼熟悉自己店裡的東西。想要在他手裡揀漏,似乎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老板,你彆唬人啊。”俞飛白嗤聲道:“我當然知道清代的子岡牌,若論玉質之精美、雕工之細膩傳神,肯定是以乾隆年間的玉器為曆代之冠。不過,你這塊玉料明明就是地方玉,質地不錯,有微蠟的光澤,應該是蜀碧玉。與和田美玉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彆。”
“另外,從雕工來看,詩有些呆板,而且人物的線條缺泛了行雲流水的舒暢感。整體來說,可以用粗糙來形容,估計是清末民國時期的東西。”
俞飛白想了想,忽然搖頭道:“不對,玉牌缺少了幾分古韻,說不定是現代作品。”
“小兄弟,所謂漫天要價,落地還錢,這是常有的事情,但是你也不能把東西貶得一無是處啊。”店主口報怨,臉上卻笑容可掬道:“你也不能儘是挑毛病,忽略了子岡牌的精致美觀……”
“我說的是事實。”俞飛白搖了搖頭,隨口問道:“東西多少錢?”
“三十萬!”店主臉上的笑容愈加濃鬱起來。
“二十五萬,我要了。”
一個聲音傳來,卻讓眾人愣住了,因為開口還價的並不是俞飛白。
在大家錯愕的目光,那個年人摟著豔妝女子走來,帶著幾分得意的笑容道:“老板,把東西包起來。對了,你這裡能刷卡吧。”
“呃……”
店主遲疑起來,輕聲提醒道:“老總,您這樣做不合適。”
每個行業都有個潛規則,古玩店也不例外。當顧客和店主談交易的時候,第三者不能插足進來。除非交易談不攏,顧客不打算買了,另外的人才能接手和店主談下去。
剛才黃花梨馬紮的事情不算,因為俞飛白根本沒有問價。但是現在這個子岡牌,俞飛白已經開口詢問多少錢了,就意味著交易的開始,而年人橫插一腳,就是犯了忌諱。
可惜,年人不是行內人,根本不理會行裡的規矩,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舉動破壞了古玩行約定俗成的潛規則。
還有就是,從這件事情也能夠看得出來,年人很聰明,知道自己眼力不行,不知道古玩店裡的東西是真是假,所以乾脆隻賣彆人相的東西。
“自己不懂沒關係,彆人懂就行了……”年人心裡有些沾沾自喜,一點也不覺得占據彆人的勞動成果有什麼慚愧的地方。
但是聽到店主的回複之後,年人臉色就微變一下,不耐煩道:“有什麼不合適的,大不了我再加一萬。二十六萬,馬上可以刷卡。”
“不是錢的問題。”店主感覺有些頭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開門做生意,除了錢以外,還能是什麼問題。”年人沉著臉道:“老板,這一塊小玉牌開價二十六萬,已經非常賺錢了,你該知足了。”
店主低聲道:“老總,做生意也講究先來後到……”
“到什麼到。”年人哼哧一聲,隨手丟出一張金卡,闊氣道:“三十萬就三十萬,懶得和你計較了,趕緊刷卡然後把東西包起來,我有急事要走,沒工夫陪你磨蹭。”
“這個……”店主很為難,看了眼俞飛白,吞吞吐吐問道:“這位先生,這玉牌三十萬,你願意出多少錢?”
“十萬。”俞飛白冷冷說道,表情波瀾不驚。
然而,旁邊的王觀卻是知道,俞飛白心裡已經生氣了。彆說俞飛白,就連他自己,對於年人這種插足的行為也十分反感。
“十萬?”
與此同時,年人眼掠過一抹譏誚之色,忍不住笑道:“老板,聽到了沒有,人家隻願意出十萬塊買你的東西……”
年人的本意,無非是想嘲弄俞飛白沒錢,讓店主把東西賣給自己。
就在這時,俞飛白冷笑了下,諷刺道:“沒錯,這個東西就值十萬,隻有某些自以為是的蠢貨,才會花三十萬去買。”
“你說什麼!”
年人一愣,然後臉麵漲得通紅,氣急敗壞道:“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你改變不了你是蠢貨的事實。”俞飛白鄙視道:“隻有蠢貨才會這樣,求彆人再罵自己是蠢貨。”
“混賬!”年人怒不可遏,斥喝道:“你是哪個單位的……”
“哎呀,我說怎麼這樣蠢,原來是個官啊。”俞飛白嘖嘖輕歎,上下打量道:“我就是一個平民小百姓,不是哪個單位的。倒是你……敢不敢說自己是哪個單位的?”
“你……無知小子,不和你一般見識。”
年人當然不敢泄露身份,這個啞巴虧是吃定了,更後悔一時粗心大意透了口風,讓人揪住了把柄,隻得恨恨的瞪了俞飛白一眼,甩袖子走人了。
“局……等等我啊。”旁邊的豔妝女子連忙追了出去。
“貌似我好像是錯過了一場好戲。”這個時候,陳少楓懶洋洋的走來,笑嘻嘻道:“白少,言辭好像刀子一樣犀利啊,讓人佩服。”
“小意思。”俞飛白哼聲道:“要不是身在在澳門,沒空搭理他。看我不把他拉下馬來,免得他繼續禍國殃民。”
“那是你寬宏大量,不願意計較這點小事。”陳少楓笑著說道:“不然的話,就算是身在澳門,想收拾那人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
“楓少!”
忽然之間,店主畢恭畢敬的叫喚起來。
“嗯?”陳少楓愣住了,莫名其妙道:“你認識我?”
“在喬少的生日宴會上,我遠遠見過楓少一麵,至今記憶猶新。”店主笑容可掬道,態度愈加謙恭起來。
“原來是這樣。”陳少楓釋然起來。
這時,俞飛白好奇問道“喬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