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王觀拐角出了巷子,立即看到眼前的街道十分繁華,過往的行人、車輛接連不斷,比冷清清的巷子熱鬨幾十倍。
“你們快點。”
與此同時,俞飛白在對邊的街道招手,一臉的興奮之色。王觀看了過去,現對麵的店鋪就是巷子看見的大寶雅玩。仔細打量,那個店鋪的麵積很大,目測過了一百平方。
通過透明的玻璃就可以看見店內琳琅滿目的各樣古玩,且不提古玩的品質怎麼樣,但是想到能夠經營這麼大的店鋪,至少說明店鋪很有實力,店其肯定有不少好東西。
帶著這樣的想法,王觀走過了街道,還沒站穩呢,就被俞飛白連扯帶拖的拉進了店裡。不過一進店門,王觀的感覺馬上就不同了。熾亮的燈光映照店鋪每個角落,使得許多陶瓷、玉器熠熠生輝,充滿了珠光寶氣的光澤。
就在這時,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店員走了過來,目光一轉,就對著俞飛白笑道:“幾位先生好,請問我能為你們做些什麼?”
俗話說,人靠衣衫馬靠鞍,這話也是有道理的。這一行人之,王觀的衣服普通,質量還算不錯,但是與動輒幾千上萬的品牌服裝差遠了。
至於陳少楓,花格子衣衫加短褲拖鞋,沒被以衣冠不整的理由趕出去,似乎也是幸運的事情,不用指望他有多少購買力。而一直沉默不語的薑毅,好像影子一樣站在俞飛白的後麵。更烘托了俞飛白的身份地位。
好吧,這女店員以貌取人的最大原因,估計還是幾人之俞飛白長得最帥氣……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身在古玩店,俞飛白的心神已經被那些古玩吸引,根本沒有心思理會其他,聽到詢問之後。直接擺手道:“我們隨便看看,你不用刻意招呼我們。”
“哦……”女店員有些失望的退了回去。
適時,陳少楓在店的椅子坐了下來。有點兒萎靡不振道:“白少,你自己看東西吧,我要休息一會。”
“本來就不指望你。”俞飛白搖了搖頭。目光掃視起來,忽然朝左邊的架子上走去。
架上,擱了一個小馬紮,看起來很精巧,腿交叉的支架是木質的,表麵色澤鮮亮,十分美觀大方,古樸典雅。
此時,俞飛白把小馬紮拿了起來,稍微打量片刻。臉上就露出微微笑容。
“東西不錯?”
王觀走了過來,好奇打量,隻見馬紮的麵是手工編織的圖案,紋飾古香古色。間是用黃銅軸支撐,比較結實耐用。當然。這些都是其次,主要是看馬紮的支架質量好不好。
支架是木質結構,如果是優質的木料,那麼價值肯定較高;如果是劣質的木材,做工再好也不會值多少錢。
“好像是黃花梨。”俞飛白悄聲道。
“海黃?越黃?真的?假的?”王觀不動聲色問道,畢竟黃花梨也分品種的。而且品質的不同,價格也天差地彆。
其實,很多人覺得,黃花梨是一種樹名,實際上這是謬論。黃花梨是一個學名稱而已,它有個學名叫做降香黃檀,甚至這種木材有多少個品種,到現在都沒有準確的說法。
不過,黃花梨品種之,品質最好的當然是海南黃花梨,也就是所謂的海黃。至於越黃,就是越南黃花梨。這兩者之間的價格差了十倍,更何況還有些草花梨木、鐵梨木等等不值錢的木頭,經常來用冒充真正的黃花梨,需要小心警惕。
俞飛白心裡也清楚,所以也不敢大意,仔細打量片刻之後,有些捏拿不準備道:“這個……應該是海南黃花梨吧。”
“你有把握嗎?”王觀問道,順手拿起馬紮,認真的觀察。
“這個真的說不準。”俞飛白誠實道:“如果是新的木料,可以聞香、看紋理鑒彆。不過這東西好像有些年頭了,表麵的紋理有些淡了,氣息更淡,不好判斷。”
“那你要小心了。”
王觀低聲道:“雖然我也不太懂黃花梨,但是在蜀都的時候,楊老爺子不是說過了麼。在明清的時候,古人就已經開始以次充好,拿越南黃花梨冒充海南黃花梨了。所以彆看這個馬紮好像是古代的東西,就一定是海南黃花梨。”
“這倒也是……”俞飛白輕輕點頭。
“兩位先生,覺得本店這個黃花梨馬紮怎麼樣?”就在這時,一個身材微胖,笑容可掬的年人無聲無息的冒了出來,熱情洋溢的介紹道:“這個馬紮是清末的古董,是清代皇室貴族狩獵必帶的物品……”
好像是害怕王觀和俞飛白不明白馬紮的來曆似的,年人滔滔不絕的說道:“這馬紮呀,就是小凳子,是北方遊牧民族明的東西,所以又叫胡床。你們看這麼小的玩意,也稱為床,是不是很有意思?”
“真是蠻有意思的。”旁邊有人附和起來。
王觀、俞飛白一愣,回頭一看,隻見在店主介紹馬紮的時候,一個西裝革履,渾身上下充滿大老板派頭的年人,以及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子,也走了過來聆聽。
看見眾人注視自己,年人自得一笑,開口問道:“這東西這麼小,怎麼睡覺?”
“沒錯。”旁邊的豔妝女子抿嘴笑道:“難道是坐著睡?”
一時之間,王觀和俞飛白有些無語,這兩人分明是拿無知當情趣。
然而,作為店主,來者是客,沒有得罪的道理。再說了,他最歡迎這類客人了,什麼都不懂,豈不是最容易忽悠?
想到這裡,店主臉上的笑容更加親切友好了,同時解釋道:“床,裝也!意思是在古代的時候,凡是用幾塊木頭裝起來的東西,都能稱為床。”
“那椅子也是床了?”豔妝女子好奇道。
“沒錯,桌椅板凳都是床,胡床。”店主笑嗬嗬道:“夫人真是聰明,舉一反三。”
“真的?”豔妝女子驚喜道,笑得十分開心,也不知道是因為店主說她聰明,還是因為夫人這個稱呼。
“當然是假的。”年人哈哈大笑道:“人家逗你玩,你還當真了。”
“討厭。”豔妝女子不依跺腳,卻是趁機撒嬌多過生氣。
“老總,您這話可是說錯了。”店主笑容可掬道:“我可沒有撒謊,在漢代的時候,沒有坐具,古人是用席子睡覺、跪坐。至於桌椅板凳之類,都是胡人傳進來的,後來被漢人加以改進,揚光大而已。”
一番話下來,王觀和俞飛白輕輕點頭,知道店主沒有說錯。
“哦,就是說我孤陋寡聞了?”年人眉頭一皺,感覺臉麵有些掛不住。
店主見狀,話峰連忙一轉,又繼續笑道:“當然,老總你的話也沒錯。到了後來,古人自己也把坐的床,和睡覺的床攪混了。為了區分兩者之間的區彆,就把睡覺的床稱為床,再更換其他東西的叫法,所以才有了桌椅板凳的名稱。”
“原來是這樣啊。”年人點了點頭,不知道是不是真懂了。
這時,店主順勢推銷道:“幾位先生,這個黃花梨小馬紮是清代的東西,流傳到現在還能夠保存這麼完好無損,十分的難得,不知道幾位有沒有興趣?”
“你說這是黃花梨的?”年人有些意外。類似紫檀、黃花梨之類的東西,已經被炒得沸沸揚揚,他再沒有常識,也知道價格的昂貴。
“沒錯,正宗海南黃花梨馬紮。”店主笑眯眯道:“這東西在古代,恐怕不是普通人能夠使用的物品,說不定是皇帝行獵的時候用過的東西。”
“皇帝禦用之物?”年人眼亮一眼,然後搖頭道:“不可能,這東西這麼舊,不像是皇帝用過的東西。”
聽到這話,店主心裡已經樂開花了,立刻巧舌如簧,急忙說道:“老總,舊就對了,這個馬紮不是用來坐的,而是皇帝騎馬的時候,擱地上讓他墊腳的東西。你想呀,再好的東西,被踩得多了,肯定會舊……”
“這樣呀。”年人遲疑了下,開口問道:“東西多少錢?”
“不貴,五十萬。”店主伸出一個巴掌。
“五十萬?貴了。”年人眉頭一皺,幾十萬對他來說,肯定不算什麼,問題在於花得值不值而已。
“老總,這是實價,真的不貴。”店主連忙解釋道:“要知道海南一噸黃花梨木要價就三百萬啊,而且還是有價無市。內地已經禁伐了,隻有古董能夠在市場上流通。”
“這樣呀……”
年人又沉吟了起來,忽然開口問道:“兩位小兄弟,這東西你們要買嗎?”
王觀和俞飛白一愣,不明白年人的意思。
隨後,王觀稍微遲疑了下,就搖頭道:“東西我們不買。”
旁邊的俞飛白也跟著搖頭,開始的時候,或許還有點興趣,可是聽到店主的忽悠,感覺這東西問題不少,頓時改變了主意。
“這樣呀……”年人立即點頭,擺手道:“那我也不要了。”
“呃!”
這下子,店主傻眼了,有點兒弄不清楚狀況。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