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霄摟著拐杖，臉上露出了追憶神色。

蘇景問道：“怎麼，你還得組織語言不成？”

“那倒不是，都說過一回了，還有什麼需要組織的？”

琅霄歎道：“老朽隻是感慨而已，當年襄桓來此之時，便是老朽為他詳細介紹個中情形……那已經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老朽山妻還在，這無上天亦不似如今這般冷冷清清……唉，你們兩個啊，情情愛愛的，害的老朽也思了故人了。”

難道你還想煥發第二春不成？

蘇景真想這麼問……但看著琅霄那唏噓的麵容，他很識趣的沒多問。

而琅霄歎息了一陣，說道：“唉，老朽老啦，壽元無多，最近更是喜歡開始思及往事了……罷了，不多說閒事了，無上天成立的原因，你們可知道？”

傲紅雪搖頭，她雖從淩天縱口中得知不少隱秘，但這事她還真不知情，“我隻知道，似乎是為了防備什麼人，亦或者說是為了守護什麼人。”

琅霄點頭說道：“不錯，但並非是為了守護某個人，而是為了守護整個人族。”

蘇景問道：“應該是與異魔有關吧？”

琅霄猛然抬頭，看向了蘇景，驚道：“玉霄，你是從何處得知異魔此名？”

“這個……”

蘇景沉吟了一陣……

琅霄皺眉道：“你若有難言之隱，便隻說你能說的便好，不必想理由找借口，老朽活了幾百歲了，你這眼珠子一轉老朽就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蘇景老實道：“當年秦政領秦國攻打楚國之時，身邊便有異魔相助，甚至於異魔之王亦在旁窺伺，所為的便是襄桓，所幸襄桓當時並未現身，若他真的現身的話，恐怕早便已經死在異魔之王的手中了。”

“原來如此！”

琅霄頓時恍然大悟，驚道：“此事老朽昔年也有關注，隻是當時襄桓正處在閉關的緊急關頭，不知外物，老朽雖有心替他阻擋，但那秦政年輕力壯，老朽並無十足把握……而且若老朽離開，襄桓的安危便無人護佑，所以老朽便未曾前去，隻是當時老朽心頭亦有疑惑，這秦政不似傻瓜，怎的竟視襄桓如無物一般，硬是要滅這楚國，最後，老朽隻得解釋為他相信了襄桓的假死之言……現在看來，他不僅不信，更早已經備好了應對襄桓的手段！”

蘇景點頭。

“難怪楚國竟覆滅的這般快……原來背後，竟有異魔胡來麼？”

琅霄突然間大汗淋漓，驚道：“哎呀不好，若秦政是異魔之人，那麼無邊域，異魔入境，豈非不遠？蘇景，你既然知道這麼重要的消息，為何不早些跟我們說此事？”

“因為九霄之中，真的就全部可信麼？”

蘇景深深的看了琅霄一眼，說道：“我曾與太霄韓無垢交手，更親手將其斬殺……他是如何成為太霄的，你知道麼？是誰做了他的引路人？”

“這……”

“而且你想的太過悲觀了。”

蘇景正色道：“秦政與異魔並非是一路人，似他那般霸道的性格，不可能會甘願屈居人下，之前也許僅僅隻是借力而已，但他根基一穩，恐怕立時便將異魔踢到了一邊……而且彆忘記了，異魔若真突破無邊域，第一個遭殃的便是秦國，秦政在位這些年來，雖然嚴刑苛刻，但對待百姓卻是無話可說，當的起一代明君的稱號，顯然，他早已經將秦國當成了他的私有物品。”

“不容異魔侵犯麼？”

琅霄問道：“你有幾成把握？”

“幾成都無所謂，反正他現在已經重傷逃遁，秦蘇此人性情敦厚，自更不可能甘為異魔爪牙！至於秦政……哼哼，他若敢露麵，我立時便會去找他，紅雪如今已經突破入道之境，我殺他的把握更大了。”

蘇景沒有提及秦政的身份。

再如何不願承認，他都是秦政的血脈……而這琅霄性情古板，若是讓他知道自己身負一半的異魔血脈，說不得可能就真的沒戲了。

“但秦政在獵殺九霄亦是不爭的事實。”

琅霄皺眉道：“而且封神榜一事，亦是古怪無比，十餘位入道至尊受到禁製……此生修為再難寸進……我人族的實力，無異於大大削弱了，那狂徒……”

“便是秦政分身。”

蘇景沉吟道：“但他之前做的還算殷切，但後來的話，似乎就有些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意思了，顯然，他其實是在積蓄力量，對抗異魔。”

“不可不防！”

琅霄長歎道：“幸虧我無上天在無邊域還留有最後一道保險，想來秦政能拖延這麼長時間，也是因為這一道保險之故……想不到啊，異魔竟然又開始活躍起來了，看來，他們休養生息了那麼多年，也不老實啦。”

他這才回過神來，驚奇道：“真是，本來不是聽老朽說麼？怎的變成聽你小子說了……唉，你小子心眼太深了，這麼重要的事情還藏著掖著，老朽對你藏一手，是擔心你將來誤入歧途，你對老朽藏個屁啊！”

蘇景笑了笑，問道：“正要聽琅霄前輩你說一說人族與異魔之間的恩怨呢。”

“哪有什麼好說的……兩族紛爭，無關正邪，無關道義，僅僅隻是為了各自的生存而已！”

琅霄搖頭苦笑道：“異魔由來，已無人清楚，據傳聞，乃是昔年開辟此方天地的大能一口怨氣所化，開辟天地，更身演萬物，那大能實力通天，非我等凡人所能想象，然而大能為開辟天地就此慘死，顯然心有不甘，這異魔便是心有不甘的產物了。”

傲紅雪聽得心神搖曳，沒想到世上竟有這般強大力量之人。

而蘇景卻無動於衷……

這話當年在輪回空間之內，襄桓已經說過一遍了，他自是不驚訝。

“但我人族，卻是正統天地之主！”

琅霄冷笑道：“人族異魔，自然難免紛爭……人族雖不敵異魔，但卻勝在得天獨厚，有極強的創造力，神海、先天、入道……乃至於更強的破道之力，我人族就這麼越來越強，從被奴役到後來的反客為主，更將異魔趕至無邊域的極東之地，異魔縱然心有不甘，但卻也不得不服輸，過程中自然犧牲慘重，人族更是僅僅隻剩餘了不到百萬人口，但終究……是我等勝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