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鬆口不要了,牛有道這才摸了摸袖子裡的東西,滿足了。
正這時,石室門傳來敲擊聲,文華施法喝了聲,“進來!”
隆!石門打開,一名弟子進來拱手道:“單先生夫婦前來拜見。”
此話一出,文華迅速留心了一下牛有道的反應,見到牛有道目光一閃,似有意動。
“他們不好好呆著,跑來作甚?”文華略皺眉問了聲。
弟子看了看西海堂,“好像是知道萬獸門掌門來了,想順便拜見一下。”
“單先生?”西海堂琢磨了一下,問文華,“莫非是韓國大司馬金爵的女婿單海龍夫婦?”
文華點頭嗯了聲,對兩位客人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無需理會。”
誰知牛有道忽插了句,“既然是金爵的女兒、女婿,認個臉也無妨。”
聞聽此言,西海堂無所謂,“聽說金爵的這個女婿長的不錯,順道打個招呼照個麵吧。”
見兩人要見,文華給了那弟子一個眼色,那弟子當即請西海堂和牛有道先出去一下。
三人出去了,文華則在找地方藏東西。
洞府崖壁的鏤空走廊內,兩人慢慢踱步,可見山崖外的旖旎風光,負手而行的西海堂見牛有道似乎有些沉默,問道:“你可知這個單海龍?”
牛有道:“不知道,你剛才不是說金爵的女婿麼?”
西海堂:“原來是個散修,好像還是有婦之夫,後不知金爵女兒怎麼就看上了他,聽說是皮肉長相還不錯。當年的金爵還隻是韓國的一員大將,不過對一個散修來說,也是個難得機會,哪怕金爵的女兒是凡夫俗子,這個單海龍後來好像還是休了妻子,娶了金爵唯一的女兒。”
牛有道:“這單海龍的前妻是何人?”
西海堂:“好像也是一散修,無名之輩,不值一提。金爵晉升為韓國大司馬後,這個單海龍自然是跟著水漲船高。夫婦二人育有一女,頗有些修行天賦,加之天行宗就在韓國地盤上,金爵親自出麵請求之下,兩人的女兒便成了文華的關門弟子!那小姑娘,就我們剛來時見過的,門口行禮的那位,挺活波秀氣的一丫頭。”
“那個單海龍頗向往天行宗這樣的大門派,聽說早年利用著金爵的身份,頗有意投入,然而各派都不願收,半路加入的,正兒八經的大門派也沒人願收。不過他的女兒後麵倒是得了文華的喜愛,後來不知怎麼回事,文華點頭之下,單海龍也就常住在了天行宗內修行,夫婦二人基本上就住在了天行宗。”
“喏…”西海堂說著抬了抬下巴示意,“就那小姑娘,邊上兩位應該就是那夫婦吧?”
牛有道順勢看去,隻見山崖延伸出的上山階梯露台上,來時見過的小姑娘正在一對夫婦麵前活波可愛著,不知在對夫婦二人嘰嘰喳喳些什麼,但見夫婦二人似乎笑容滿麵。
小姑娘名叫單仙兒,婦人名叫金鳳,男的正是單海龍。
牛有道停步了,盯著一家三口細看。
婦人相貌一般,還算耐看,長的沒什麼特色,有貴氣。男的樣貌倒是頗有氣度,三縷如墨長須,麵目俊逸,身段頎長,衣袍寬鬆,山風吹來欲乘風而去般,溫文爾雅,仙風道骨範。
有弟子出來傳話了,在父母麵前撒嬌的單仙兒立刻請父母跟她來。
一家三口拾階而上,進了山壁洞府正廳,文華已經端坐在上。
“師傅!”單仙兒歡快地跑到師傅跟前行禮。
受了一家三口的行禮,文華麵無表情的嗯了聲,問:“你夫婦二人跑來作甚?”
單海龍拱手道:“聽聞萬獸門掌門法駕親臨,我夫婦二人想借太上之光瞻仰瞻仰。”
文華:“你們要見,我不阻攔,不過有句話要提醒你,不要亂說話,有些人不是你招惹的起的,儘量謙遜一些。”
單海龍不知他何來此言,笑道:“萬獸門掌門法駕跟前,在下豈敢無禮。”
文華回頭問了聲,“客人在哪?”
一旁弟子回:“在崖壁長廊上觀光。”
文華看向單仙兒,“帶你父母去吧。”
“是!”單仙兒拱手領命,之後對父母伸手相請,“爹,娘,跟我來。”
夫婦二人拱手謝過文華,跟著女兒走了。
看著關門弟子蹦蹦跳跳而去的身影,文華神色有些複雜,嘀咕自語了一句,“但願是我想多了…”
有些事情彆人不清楚,他豈能不清楚,關門弟子的家庭背景自然是要查的,母親那邊頗有權勢背景反倒好說,反而是單海龍的背景查著多費了點工夫。
單海龍早年是散修,長期流浪在修行界,不在條條框框之內,底細不太好查,費了一番工夫後,單海龍前妻的情況自然也擺在過文華的麵前,是個叫“黑牡丹”的散修!
一個散修而已,文華是沒怎麼在意的。
結果後來,發現那個叫黑牡丹的跟了牛有道,跟牛有道的關係不清不楚的,也不知是不是男女關係,總之是牛有道的心腹。
黑牡丹剛跟牛有道時,牛有道也還沒成什麼氣候,也不在他文華的眼裡。
真正稍微多有關注牛有道,還是後來因為那個齊京紅娘。
等到牛有道成氣候了,那個黑牡丹也早就死了,他也沒太關注,隻是當做一個消息過了下眼而已。
哪怕是牛有道成了氣候,文華也沒當回事,然而做夢也沒想到牛有道有一天會找上門來,雙方還扯成了這樣的關係。
就算牛有道找上來了,他都忘了單海龍前妻的事,倒是因單海龍主動來見,陡然讓他想起來了。
當年一個手下而已,文華覺得牛有道應該不會有什麼,可剛才觀牛有道的反應,令他有所觸動。
不知牛有道那反應是個什麼心思,總之令他感覺有些不對。
當然,單海龍前往與之照麵他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他相信牛有道不至於傻到那個地步,牛有道目前的情況不敢暴露,不敢在這裡公然亂來。
可若真是牛有道對單海龍動了什麼心思的話,他可以肯定,單海龍的麻煩大了,隻怕金爵都未必保的住。
牛有道的過往所為不說,僅憑能從聖境裡弄出無量果來,能人所不能,這人的能耐就可想而知。
對於單海龍的死活,文華其實不怎麼在乎,他隻是在乎那個關門弟子。
當年金爵親臨天行宗,把小外孫女帶到他麵前時,他發現小丫頭修行根骨極佳,一眼就喜歡上了,這才破例收為關門弟子……
“單海龍,金鳳,拜見西海掌門。”
崖壁長廊上,單海龍夫婦二人一起行禮拜見西海堂,可謂恭恭敬敬。已經見過的單仙兒則是跟著拱手意思了一下。
換了一般人自然是連見西海堂麵的資格都沒有。
聽到自報的姓名,牛有道微微一笑,一龍一鳳,還真是龍鳳成雙。
西海堂抬手示意了一下,“不必多禮,你們夫婦還真是好名字啊!”
夫婦二人笑著客氣了一下,單海龍已經看向了牛有道,發現這位能跟西海堂並肩而行,肯定也不是一般人,隻是明顯易容過,當即拱手道:“不知這位先生如何稱呼?”
牛有道淡笑道:“吳!”
見他不願說全了名號,夫婦二人不敢勉強,隻好拱手道:“拜見吳先生。”
牛有道隻是微微點頭一下,不再多言,之後看夫婦二人與西海堂攀談,主要是單海龍親近話比較多。
這就是黑牡丹的前夫,會以這種方式見到,牛有道自己都有些意外。
他就在邊上靜靜看著,有一點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單海龍的確是長的有賣相,從顏值上來說,配黑牡丹綽綽有餘。
他也不知道黑牡丹究竟是個什麼命,短短一生幾乎都在飄零中渡過,將其屈辱玩弄過的男人在修行界位高權重,而將她拋棄的丈夫如今亦身在榮華富貴中。
好不容易跟了他,又恰逢他在剛打基礎的時候,經常跟著他冒險拚命,最終為保護他送了命。等到他奠定了基礎,手握相當權勢時,說的好聽點可以高高在上時,黑牡丹卻沒機會能看到這一幕,更不用提享受了。
他永遠忘不了碧波大海上的那一幕,人就在他懷裡漸漸沒了動靜,忘不了海風吹拂著她的發梢拂動在他臉上的感覺。
那個女人到死都沒告訴他那兩個男人的名字,也許是不願提起,也許是不願給他惹麻煩,無論是萬獸門的長老晁敬,還是韓國大司馬金爵的女婿,她惹不起,在她眼裡,那時的牛有道也是不可能招惹的起的。
“敢問吳先生是何方高人?”也許是意識到冷落了牛有道,單海龍忽發聲詢問。
牛有道思緒被扯了回來,淡然道:“還是不說的好。”
“呃…”單海龍有些尷尬,臉上強擠出幾分笑意。
牛有道:“單先生長住天行宗嗎?”
單海龍:“天行宗鐘靈毓秀之地,仰慕至極,寄居清修而已。”
牛有道哦了聲,“那想必單先生對天行宗比較熟悉,可否引導吳某走走逛逛?”
單仙兒忽舉手道:“吳先生,我更熟悉,我做您向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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