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道理,在宮賢看來,許易這妖孽的存在便是最大的不講道理。
這是個什麼人呀,不管他怎麼用力,怎麼調集力量,怎麼周密布局,到最後都是他灰頭土臉。
而那家夥卻一次比一次難纏,一次比一次強大,如今,竟然又回永輝城了。
不管消息真假,他都當真的聽了。
至於覃立的分析,在他聽來,就是三個字:媽賣批!
卻說,宮賢和韓忠軍才要走,一道身影出現在大門外,那是一個身形略顯單薄的青年人形象,一襲青衣,麵目瘦硬,堅挺的鼻梁下,偏薄的嘴唇掛著迷人的微笑。
“啊,許,許老魔!”
韓忠軍驚恐地暴喝一聲,飛身急退,宮賢簡直忘了反應,隻死死抓住他的手臂,被他拖著倒飛回了廳內。
連韓忠軍自己也不知曉,什麼時候,許易在他心中竟有了“許老魔”這麼個稱呼,還一不小心喝出口來。
“好膽,許易賊子,你是真敢來,看我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死來!”
覃立依舊豪氣不改,他從心裡就沒將許易放在眼裡,一聲暴喝,身形暴漲,雙掌一揮,四道金色的渦旋,便到了許易身邊。
下一瞬,沒有下一瞬了。
四道金色渦旋,如煙霧般消弭,許易大手捏住覃立的脖頸,一拳,兩拳,三拳,覃立化作一灘血霧,連碎肉和骨頭都一並霧化,隻爆出滿地資源。
許易大手一揮,大廳的門轟的一下關閉,並不如何巨大的響聲,聽在眾人耳中,宛若巨鼓擂響在心頭。
覃立可是返真境的強者,整個永輝城的有數強者,能和神胎境強者正麵抗衡的存在。
若是被許易用秘法或者奇符陰死,都不會是這種效果。
可眾人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許易什麼也沒用,就憑一雙拳頭。
覃立修至返真境,肉體已鍛煉得比金剛還硬,比龍筋還韌,漫說是重拳,便是巨山壓下,也斷不會有所損傷。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大能,竟在眾人眼前,被許易三拳打爆,碎成一團血霧。
早在昨天,許易對上宮賢,尚要和蔣四海合圍,尚且他還真能起到牽製作用,主力是蔣四海。
短短一夜工夫,怎麼就厲害成這樣了。
眾人詫異,韓忠軍絲毫不詫異,他早就對許易的詭異生出了信仰。
所以,才一聽有許易消息,他便要走,豈料千算萬算,碰上了裝波衣犯覃立,被覃立這一阻,他沒走成。
偏偏覃立裝波衣的功力,連許老魔一成都沒有,假貨遇到真貨,一下子就了了賬了。
覃立死不死,韓忠軍一丁點都不關心,若是覃立沒死,便是他也要下黑手送這王八上路。
千算萬算,他還是在小陰溝裡翻了船。
韓忠軍怨念到了極點,麵容都漸漸扭曲了,許易一眼便看到了他,含笑招呼道,“這不是韓兄麼,咱們同船而來這蠻荒境,一晃好些日子不見了,你還好麼?”
“哎,我怎麼能好,早知道許兄是如此俊傑,我何必貪那一時之利,我現在日日夜夜都在悔恨中度過,哎,許兄,我錯了,你原諒我。”
韓忠軍一臉地誠摯。
許易喟歎一聲,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不過,韓兄是一錯再錯,已然惡貫滿盈,我怕是不好悔改吧。”
韓忠軍急道,“許兄怕還不知我在碧遊學宮的身份,韓某看著隻是裡麵的一個學生,家叔卻曾於碧遊學宮中任教,許兄若是有意碧遊學宮,我可代為引薦,這是一份碧遊學宮的空白薦書,還請許兄收下。”
說著,韓忠軍拋過一枚紫色玉玨。
許易大手正要抓過,紫色玉玨忽然爆開,一道森然冰冷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
“命魂玨,竟還有此物。”
場中有人脫口呼出。
霎時,一頭高足七八丈,幾要戳到穹頂,闊足三丈的怪物,從濃霧中衝了出來,豹頭牛身,四足雙臂,渾身妖氣騰騰,呼嘯不絕。
“山河巨兕,荒古異獸的半條命魂。”
又有識貨者呼喝出聲。
說時遲,那時快,半條命魂顯化的山河巨兕,四蹄翻飛,裹著騰騰妖氣,直朝許易撞來。
如此近的距離,許易根本來不及反應,隻有硬招硬架,而這正是韓忠軍死活求活的一記殺招。
這塊山河巨兕的玉玨,是他機緣巧合所得,內中蘊藏的半條山河巨兕的命魂,雖已曆經無數歲月,一旦顯化,至少有三成山河巨兕的凶威。
山河巨兕,乃荒古異獸,力壯天地,氣貫山河,最是一等一的生猛。
唯一遺憾的是,這枚蘊藏了山河巨兕的命魂玨,隻能使用一次。
不過,若能滅掉許易,韓忠軍亦覺千值萬值了。
山河巨兕衝擊,許易應戰,所有人都瞪圓了眼睛,下一瞬,便都覺得自己的眼睛定是花了。
山河巨兕龐然身形,無比巨力,竟被許易單手按在巨大的頭顱上,阻得山河巨兕不能突進一步。
整個大廳都因為這巨力對峙,伴生的震動,而不停搖撼。
吼!
山河巨兕一聲怒啼,四蹄奮力,雙臂揚起,直朝許易擊來。
許易長嘯一聲,左手在半空中畫一個圓,一團無形風暴在他掌中生滅,便聽一聲怒喝,“散!”
一掌直朝山河巨兕的頭顱擊落,不待山河巨兕的雙臂擊中他,許易的手掌已印中山河巨兕的頭顱。
便聽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天地搖撼,山河巨兕身形瞬息瓦解,滿室徒生一場清風。
“拚了,諸君合力一戰,未必會輸!”
韓忠軍怒喝一聲,立即將神胎遁出,才要祭出奇符,便見一道巨劍橫空,正中他神胎,神胎小人頓時化作飛煙,肉軀立時便倒,大量資源爆出。
就在這時,宮賢引爆了手中的一張奇符,才要遁走,便見半空中一隻骷髏手淩空抓下,才要聚成的場域,竟在這一抓之下,灰飛煙滅。
宮賢怔怔盯著許易,完全呆滯了。
不過一夜不見,他忽然發現自己已然不認識此人了。
到底是怎樣的奇遇,才能讓一個人一夜之間,強成這樣。
蒼天啊,你便是要偏心,也總得有個限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