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兩員金甲將連口徑都無法統一,顯然,變相證明了此點。
“咦!”
許易驚疑一聲,伸手抓去,天空飄落兩枚靈石,被他抓在掌中。
於此同時,各有兩枚靈石,朝兩員金甲將頭頂飄落,被二人抓在掌中。
“出門遇貴人,這是交著好運了,多謝多謝。”
許易含笑抱拳相謝,將兩枚靈石收起。
兩員金甲將冰封的臉,陡然劃開,儘皆抱拳。
“這話說的,同喜同喜。”
“這位兄台,才是我們兄弟的福星,哈哈。”
兩員金甲將簡直高興壞了,縱使這二人本就打著有棗沒棗打三杆的主意,卻也絕沒奢望能一把收獲四枚靈石。
折騰幾天了,出手大方的也就一枚靈石,小氣的拋過一袋晶幣,還有那窮橫的,大聲嚷嚷,招來執法隊的。
何曾見過出手這般豪闊的,定是哪位大人物子弟。
受了重禮,兩位金甲將頓時收起了官腔,熱絡得不行。
一番沒營養的寒暄罷,兩員金甲將分出一人,殷勤領著許易在一座平台上降落。
那金甲將指著頭前的山門道,“進得此間,便有人接引,礙於身份,某不便進入,預祝兄台大展鴻運,選得好山門,分得好城池。”
說罷,便駕起天馬,騰空而上。
許易收起機關鳥,拾級而上,青青石板路上,遍生綠苔,兩側蒼岩古鬆,映道不絕,仙禽瑞獸,偶爾現蹤。
溪流淙淙,碧水東流。
巨瀑轟隆,雪浪千卷。
濃鬱的靈氣,比之外間,勝出不知多少,透過毛孔,沁入肌裡,通體生泰。
入得山門,便有青衣侍者迎上前來,一副公門中人做派,態度冷傲,絕不與商會中人等同,問清許易來由,檢驗了武令,朝西一指,讓他自去三星樓,說罷,便自去了。
許易緩步西去,一路行來,所見樓宇極多,卻多空闊,除了身著公服的,幾乎難見修士。
許易心頭納罕,不知在霸鄴城中間的那幾百排隊上龍舟準備應征入派的修士,都何處去了。
一想到能網絡修士,他又忍不住激動。
一直以來,都是他單打獨鬥,一有事出,他就得衝殺在前。
如今作了掌門,收羅了幫眾,再打架時,他便可躺著軟榻,喝著小酒,吃著茶點,任由隨侍打著羽扇,撫著蕭管,自己指頭一揮,一幫小弟,哦,幫眾,嗷嗷叫地撲上前去,將敵手打得滿地找牙。
“每個人心中都有個作惡霸的夢!”
許易苦笑搖頭,將這遐思驅走,又行半柱香,便到了三星樓前。
一座雕龍琢鳳的紅樓,古香古色,門前三丈處,立著一方半人高的石刻,石刻上刷著一行龍飛鳳舞的大字,遠遠望去,令人目眩,似乎那行字上,有著詭異的魔力。
“山登絕頂此為基!”
許易默默吟誦,心頭頓生明悟。
便在這時,眼前的拱門中行出兩人來,皆是中年,一高冠袞服,氣勢雄張,一白衣黑扇,頗有文氣。
遠遠便聽二人以傳音抱怨開了。
“皆言府中官僚無恥,遮得整個淮西府,黑暗已極,伸手不見五指,我隻道傳言頗有苦大,今日信矣!”
高冠中年麵色陡然猙獰。
白衣中年道,“縱使不信,又能如何,我等在外間,算是一方人物,但在這淮西府中,連小角色也算不上,區區一個看門小廝就敢給你使臉色。”
高冠中年道,“不得名爵,終為螻蟻,你我兄弟也不必灰心,縱使那些蠹蟲能在此間上下其手,我就不信,到了真刀真槍的時候,那些樣子貨能拚得過你我兄弟,有朝一日,你我兄弟得了名爵,倒要看看誰還敢小覷你我!”
“…………”
兩人一路傳音,許易自二人身邊行過,二人也未絲毫矚目。
入得門牆,許易並不疾行,暫緩了步履,思忖著二人所言,心下泛起波瀾。
很明顯,適才兩人定是如他一般身份,來此是檢閱武令,確認身份,可聽二人口氣,分明就是在此間吃了虧。
背後無人入官門,受些委屈,許易也能理解,千古如此,萬界這般。
若是旁的事,他便也認了。
可事關修行,事關開山立派大計,若莫名其妙讓人陰了,他可無法釋懷。
心念翻轉,不得定計,便在此時,聽內堂傳出聲來,“兀那小子,這二三十丈地,你還想走上三四個時辰不成?”
許易趕忙加速,跨進堂內,卻見一個粗投亂服的儒裝中年,手中擒著個紫紅大葫蘆,喝得衣襟半濕,歪倒在一張大紅條案後,遠遠便衝許易伸著手,沒好氣道,“拿來吧!”
許易睹見條案上立著的一物,陡然變了臉色,怒喝道,“怎麼跟老子說話的!”
那沉醉似乎數千年的儒裝中年,好似被澆了滿頭的冰雪,瞬間驚醒,重重一拍桌子,“好哇,哪裡來的毛崽子,敢在此間放肆!”
一瞬間,他隻覺這枯燥的令人昏昏欲睡的俗務,終於充斥了些異樣光彩。
“某就放肆了,你能怎的!”
許易快奔到前,一掌揮出,整張桌子被他拍得稀碎。
儒裝中年隻覺刺激到了極點,他在此間乾了二十餘載,從未曾遇到今天這般熱鬨場麵,隻覺血脈俱沸,疲乏一掃而空。
眼見得儒裝中年便要動手。
卻聽許易道,“尊駕,你的靈石掉了!”
儒裝中年低頭看去,但見十枚靈石,圍繞自己左腳,排了一圈,他麵色陡然陰沉,正待說話,忽的掃見地上破裂成無數瓣的影音珠,心頭猛地一亮,怔怔盯著許易,腦海中猛地迸出“妖孽”一詞。
他在此間乾了二十載,遇到想要向他送好處求關照的,不知凡幾,儘數被他怒氣勃發地攆出去。
不是他清廉如水,隻因這桌上的影音珠實時將此間畫麵,傳送而出,保存於另一顆影音珠內。
他的一舉一動,皆在人掌握中,如何能夠收取好處。
麵對誘惑,儒裝中年即便心中癢癢得快要扭曲了,也唯有忍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