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中年道,“唯有進入宗門,依靠勢力,才能最大可能的獲得修行資源。君不見一塊武令,惹得整個修行界腥風血雨,所為者何,還是修煉資源,有了武令,便能自立門派,網絡城池,獲得身份,接觸更上層的修煉資源。而那些沒有造化,機緣的底層修士,尋著機會,能進入宗門,依靠掌門,也能變相分潤修煉資源,怎能不趨之若鶩。”
許易依舊心有不解,難道成為掌門,就真的能獲得極大的修煉資源?怎生自己所見的掌門,都貧困得緊?
他怕露出破綻,便不再此事細問,心道,到得地頭,自然明了,便指著那擁擠的人群道,“某見其中多有感魂強者,怎的,此輩也淪落到無處依附?隻怕隨便去哪個宗門,也都會被奉為上賓吧。”畢竟感魂之境,便能成就掌門之位了。
青衣中年道,“道理是這般道理,可一門一派,能養活的人員有限,尤其是此次分封的儘是一級門派,資源本就有限,縱使感魂強者也未必能保證定能入得宗門。何況,此間感魂強者多有才新進階的,凝液生涯的資源貧乏,已讓此輩飽受折磨,若能進入宗門,於彼等而言,不啻解脫。”
許易點頭道,“此次計有多少門派參加分封?”
青衣中年終於忍不住道,“尊客莫非不是我淮西府中人?”
見許易麵目凝重,青衣中年趕忙分說道,“尊客切莫誤會,小人隻是看尊客對我淮西府內,許多眾所周知之事,都有所不知,所以有些疑惑,當然,全怪小人嘴賤,尊客千萬勿怪。”
許易擺擺手,“某的確非是淮西府人,你接著說,此間風土,頗有雅趣,某聽得興味盎然,你大可道來。“
青衣中年麵上這才恢複正常,說道,“此次參加分封的皆是一級門派,計有九九八十一家,當然,有絕大部分屹立不倒,隻是乘此機會,滅殺小門小派獲得資源,順便搶些武令,換取賞賜,立下的新門派當不過三十家左右。不過三十家新門派,能容得多少人?所以,對這些底層散修而言,機會也並不是很大。即便明知三年一期的武禁試練,凶險萬分,此輩依舊渴望加入門派。”
“原來如此,隻是這武令怎生獲得?莫非殺了該派掌門,便定能搶得?”
這個問題,許易憋在心頭很久了,他搜羅了那麼多須彌戒,其中當應不發一派掌門的須彌戒,結果,並不見一塊武令。
此時,行到一處小食攤前,那女娃吵鬨,索要糖人,青衣中年致歉,買了一隻,方才繼續說道,“並非如此,全憑個人心意,不外乎分三種情況,其一,自知必敗,將武令藏於暗處,留傳至親,不過,此類極少,畢竟修士顧念親緣者極少。”
“第二類,便是拚死一搏,將武令私下拿將黑市出售,換得資源,裝備自身,以求在試練之中,能脫穎而出,最終獲得武令。雖說此武令非彼武令,畢竟門派不同,但府中卻不禁錮,隻要試練結束之時,一派掌門身懷一塊武令,便不下罪。此類也是極少。畢竟這純是拚死一搏,征戰之中,獲得武令的幾率極低,一旦試練結束,無武令傍身,便是破門滅身之禍。”
“第三類,便是將武令和心血以禁製牽連,一旦身死,哪怕陰魂尚在,七魄死亡,武令自銷。卻是拚死也不讓敵人得手,此類為數最多,畢竟,最符合人性。”
許易聽罷,這才明了,“真沒想到,其中竟還有這許多門道,隻是倘若消失一塊武令,豈不是意味著淮西府治下,便要少上一派?”
青衣中年道,“尊客想得簡單了,其實府中巴不得武令消解,這也正是府中為何明麵上禁製武令流通,卻又對明目張膽將武令流傳黑市,換取裝備的門派,不加以懲處的主要原因。無非是希望戰鬥越激烈,死得人越多,消失的武令越多越好。”
“這是為何?”
許易有些摸不著頭腦,怎麼說也是淮西府中修士,淮西府的修士死得越多,對淮西府又有什麼好處呢?
青衣中年笑道,“道理很簡單,隻因這武令,乃是劍南路總領府發出的。我北境聖庭,總計十八路,三百六十五府。淮西府正在劍南路轄下,劍南路總領府為掌控全局,特設置武令,就是為了儘量的分封勢力,不讓府中坐大。卻又不能使得修煉界一團死水,便設置了三年一試練的規章。”
“可府中多少要員,誰不想掌握權力,分潤資源。一旦試練之中,有武令消失,他便可上報總領府,總領府再下發武令,卻隻能任命府中俊傑,不再廣泛遴選。府中俊傑何人?還不是府中自己說了算,各大要員上下其手,皆能從中分潤好處。”
若無青衣中年這般開解,許易又怎能知曉這其中門道,心下十分承情,當即拍出一袋晶幣,塞入青衣中年懷中,不待其反應過來,便衝天而起,跨坐機關鳥,朝西北遁去。
曾翻閱過淮西府地理誌,他倒是知曉仙武崖在何處。
他須彌戒中,機關鳥極多,並不擔心消耗,一路疾馳,兩個時辰後,仙武崖遙遙在望。
仙武崖坐落於兩望山東麓延伸,背抵無儘河,乃是左近距離霸鄴城最近的山峰。
故而,府中便在此處設置了分衙,既方便官吏們處理公務,又免去城池中的勞俗。
許易才駕著機關鳥飛騰到左近,便有兩騎一左一右遠遠圍來,卻是兩員金甲將駕乘著天馬。
左側闊臉金甲將遠遠喝問出聲,“何人大膽,敢擅闖官衙禁地。”
許易抱拳道,“某持武令,特來聽封。”
“兩日前已終止……”
“昨日已到最後期限……”
兩員金甲將竟同時出聲,又同時止聲,麵上皆有尷尬。
許易還未穿入霸鄴城前,便問的明白,分封正在近前,尚未到截止之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