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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審訊錢家的人,李中易這才間接的知道,敢情是趙匡義臨陣脫逃,拋棄了受重傷的慕容延釗。
咳,被鐵杆兄弟的親弟弟,狠狠地涮了一把,也難怪慕容延釗心如死灰呐。
李中易抓到慕容延釗和趙老三,其實也沒費多大的勁。但是,以一種不令人感覺到厭惡的方法,讓這兩個人都欠下一個大大的人情,確實令他大傷腦筋。
“高平之戰,契丹的南院大王——耶律撻烈,率領數千契丹精銳,險些衝陣成功。有一位將軍,隻帶了幾百兵出戰,不僅擋住了撻烈,更斬殺了好幾百的契丹蠻子,真乃是虎將也。”李中易替慕容延釗檢查過傷情後,信口提了一下,這位慕容將軍平生最得意的一戰。
躺在床上象死人一樣的慕容延釗,頸下的喉節,突然動了一下。
如果不是李中易的注意力高度集中,稍有疏忽,還真有可能漏掉這個極其重要的細節。
嗯,有反應就好。李中易是個名醫,根據患者心理學,最難治的就是失去了求生之望的絕症病人。
“戰爭遲早會結束的,你安心養病吧。”李中易淡淡地說,“隻要那個時候我還活著,一定不會讓抗擊契丹狗賊的真英雄,背上一輩子洗不脫的汙名。”
和膽小怕死的趙老三不同,慕容延釗從軍以來,經曆過大小數十次戰役,曾經在戰場上親手殺了十幾個契丹人,確實是條硬漢子。
曆史上的慕容延釗,除了貪圖名聲的毛病之外,為人也非常重情誼。陳橋兵變之前,慕容延釗在後周禁軍中的實權和地位,其實一直都比趙老二要高。
最終,由於兄弟之情,慕容延釗選擇了支持趙老二登基當皇帝。北宋建立之初,石守信等人暗中密謀對趙家江山不利的時候,慕容延釗再一次堅定地站在趙老二這一邊,沒有絲毫的動搖和猶豫。
此後,慕容延釗一直深得趙匡胤的信任,一直是朝廷禁軍的第一實權大將。慕容死後,更是以武將的身份,史無前例地被追封為郡王。
將來,如果趙老二無可阻擋地成了北宋的太祖,那麼,擁有了慕容延釗誠摯友誼的李中易,其人身安全以及個人財產,將獲得極大的保障。
絕佳的機遇,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悔之莫及!
嘿嘿,此時投入幾分真感情,將來可就成了無本萬利的天大好買賣。
以李中易很有些自私的個性,怎麼可能輕易放過這筆重大感情投資呢?
李中易也不管慕容延釗有沒有在聽,或是聽進去了沒有,他直截了當地說:“我這個人,一向尊敬抗虜的真英雄,好男兒。你放心吧,隻要我沒死在城牆上,到時候一定找機會放你平安回歸周國。”
等李中易的腳步聲漸漸走遠,即將消逝在牢房裡的時候,“你不打算知道,關於周軍的軍情?”慕容延釗突然開了口。
李中易暗暗鬆了口氣,戲沒白演,秀沒白做,他轉過身子,平靜地看著已經睜開雙眼的慕容延釗,淡淡地說:“既然你們倆已經出現在了河池,想必,趙匡胤已經在奔襲本城的路上了吧?”
“以河池的城牆之高,防禦器械之充裕,守軍和糧草之眾多……而且,我軍又已經知道了趙匡胤想要偷襲……那麼,如果再守不住河池城,就是我軍太過無能,天意要亡我。”李中易衝著瞪圓了眼珠子的慕容延釗,微微一笑,接著又說,“我敬你是抗擊韃子的英雄,也請你理解一下我的難處,好好地待在這裡養傷,不要亂說亂動,懂麼?”
扔下這句感人的肺腑之言,李中易邁開兩腿,毫不遲疑地大踏步離開了牢房。
當孟仁毅聽說李中易抓了兩個周軍細作的消息,興致勃勃地趕來的時候,卻被李中易兜頭潑了一大盆冷水,“鄉兵粗鄙,用刑過重,居然都給弄死了。”
孟仁毅也不疑有他,遺憾的連連歎息著,“唉,太可惜了,太可惜了啊,如果能夠問出周軍的進攻部署再弄死,就很圓滿了。”
李中易也跟著歎氣,心裡卻在想,真要是到了破城之際,你和我VS趙匡義和慕容延釗,正好可以拿來和趙匡胤私下裡談一筆換命的交易。
出於給孟仁毅和他自己留條後路的考慮,李中易選擇了隱瞞消息。因為,李中易心裡很清楚,一旦他把慕容和趙三郎交了出去,那麼答案隻有一個,兩顆祭旗的人頭。
幸好,經過幾個月的嚴酷訓練,和豐富的物資供養,毫不誇張的說,團結鄉兵已經變成了隻聽李中易命令的個人私軍。
經過李中易的暗中觀察,被他救了一條性命的郭懷,是個知道感恩圖報的可信之人。
郭懷一直對李中易俯首貼耳,事事替他這個上官著想,並忠實地執行著他下達的每一道命令,從來不曾走樣。
當然了,李中易待郭懷非但不薄,反而異常之優厚。
郭懷此前不過是個副都頭罷了,他的部下充其量,也隻有一百多人罷了。
如今的郭懷,雖說名義上隻帶領著一個指揮的500兵馬,實際上,他已經儼然是李中易麾下的軍中第二人。
鄉兵大營成了水潑不進,針插不入的李家軍,對於李中易隱瞞下細作的秘密,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自從秦州被趙匡胤攻破之後,坐鎮鳳州的王昭遠驚恐萬狀,以每日至少十封“八百裡加急”快馬急遞的方式,連連向後方發出求救的訊號。
彆的地方是否派出救兵,李中易也不太清楚,駐守河池的孟仁毅卻明顯動搖了。
孟仁毅這兩天連連召開軍議,和軍中的重將們,商量著帶兵北上,去救鳳州的問題。
站在李中易的立場上,他深知趙匡胤的軍事才能極為出色,自然不希望孟仁毅擅離河池這個重鎮,盲目地分兵北上。
但是,李中易以趙匡胤很可能要偷襲河池為由,勸說孟仁毅繼續堅守河池不動搖的時候,孟仁毅卻搖著頭說:“河池城高四丈(約11米),內有水井近百口,糧草箭矢又極為充裕,隻要在城內留下六千兵馬,再加上你的兩千多人,足以抵禦不下四萬精銳敵軍。”
見李中易還想再勸,孟仁毅耐心地解釋說:“兵書有雲:五則攻之。如今,周軍總兵力不過五萬多而已,再多的話,在這幾百裡秦川大山裡邊作戰,糧草輜重肯定供應不上來的。”
“張永德帶兵三萬多人正在攻鳳州,趙匡胤手裡的兵,頂多隻有兩萬出頭。趙匡胤拿下秦州後,至少要留下五千兵馬守城,他最多也就可以調動一萬四、五千兵馬的樣子。如果,趙匡胤想偷襲咱們河池城,就勢必要突破成州的防線,成州的兵馬雖然不多,也有六千多。”
“即使,趙匡胤不擔心後路糧道被抄,從小路翻山越嶺,把全部的兵力都壓到河池城下,也不過就那麼點人罷了。”孟仁毅喝了口茶,笑眯眯地望著李中易,意味深長地說,“另外,你手下的那兩千多團結鄉兵,隻要頂住了敵軍第一波的進攻,在戰場上見過血後,絕對可以抵得上五千精銳禁軍的戰力。”
咳,李中易做夢都沒有想到,孟仁毅居然對他的團結鄉兵,評價如此之高。
顯然,孟仁毅也不是白吃乾飯的後軍主將,一直在默默地關注著他這邊的動靜。
“陛下隻是命你守住河池,並沒有讓你去救援鳳州。”李中易絞儘腦汁,終於找到了可以扣的大帽子。
孟仁毅歎了口氣,苦笑著說:“無咎啊,誰讓愚兄是皇族近支宗室呢?彆的將領或許可以坐視不理,我啊,卻很難眼睜睜地看著鳳州有失。”
李中易恨得牙根直癢癢,他正要擺事實講道理,拚儘全力阻止孟仁毅的盲動行為。
這時,近侍忽然來報,新任北路行營都統李廷圭,已經帶著隨從到了城外。
這個李廷圭事先連個招呼都沒打,就突然到了城門口,李中易的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所謂的北路行營都統,其實就是蜀國北部所有地區的最高軍事指揮官,其地位類似於後世的大軍區司令員。
李中易以前聽說過李廷圭的名頭,他知道這個李某人,也是蜀國屈指可數的軍方實權派之一,一直擔任拱衛成都的重任,官拜捧聖控鶴軍都指揮使兼保寧節度使。
令李中易感到震驚的是,剛才還信誓旦旦要出兵援救鳳州的孟仁毅,突然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仿佛是一隻被紮破的氣球一般,整個人立即鬆弛了下來。
“嗨,這下子好了,天塌下來,自有李廷圭去頂著。”孟仁毅笑容滿麵的大發感慨,令李中易感到啼笑皆非。
李中易的心裡一陣發悶,孟仁毅的所具備的所有條件,都比當過米販子的柴榮,以及曾是流浪漢的趙匡胤,強得太多太多。
可惜的是,孟仁毅卻胸無大誌,抱著得過且過的心態,一直在混日子。
當李廷圭被迎進帥府之後,劈頭第一句話就是質問孟仁毅,“前方軍情緊急,為何不發兵去救援鳳州?”
孟仁毅是怎麼解釋的,李中易因為地位過低,根本沒資格出現在軍議現場,所以也就完全不知情。
不過,當李中易被傳喚到帥堂門外的時候,卻聽堂上有人在大聲說話,“佞臣李某,包藏禍心,以仙鬼之術,欺瞞陛下……”
好家夥,李中易心裡有些納悶,他這個小小的八品醫官,啥時候就變成了佞臣呢,真是有點想不明白啊。
不過,李中易清晰地感受到,來自於李廷圭的濃濃敵意。
道理很簡單,孟仁毅的部下將領,絕對不敢用“佞臣”二字,來侮辱李中易。
李中易心中有數,敢在帥堂之上這麼大聲說話的,除了李廷圭之外,不可能是第二個人。
“李帥有令,命李中易報名進見。”
從堂裡到堂外,沿途的軍漢們,一個接一個的,扯起大嗓門,吆喝著李廷圭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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