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零六章 注定的失敗,魁山的魁字(1 / 1)

醫師直接去同歸於儘了,都沒能給對方造成特彆大的破壞,剩下幾人相視一眼,立刻明白,繼續拖延時間,其實也並沒有多大意義了。

相反還不如斷其一指。

啞巴畫師邁步上前,走向了血喇嘛,而妖師回頭看著遠來到嬴帝,皺了皺眉頭。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這個人恨不順眼。”

妖師轉頭迎上了嬴帝。

羋陰沒說話,默默的先跟上了畫師。

畫師手握畫筆,伸手一揮,身前便有一張泛著金光的畫紙展開,他遙望著血喇嘛,筆如遊龍,飛速的在畫紙上勾勒出血喇嘛如今的樣子。

而羋陰擋在畫師前麵,一動不動。

血喇嘛斷了一隻手臂,如今伸出另外一隻手臂,化作黃金鑄就的巨手,若天傾,崩塌而來。

羋陰輕吸一口氣,伸出雙臂,對上這隻巨手。

他的手臂,絲絲寸斷,勁力卷過,他全身的骨骼都在瞬間被震碎,身上的衣服崩碎成齏粉,血肉如同卷起漩渦的海麵,皮膚撕裂,血肉崩散。

然而,他還是硬扛著擋住了這隻黃金巨手。

等到他全身血肉,都崩碎成齏粉,隻剩下一個布滿冰裂的骨骼時,他身上才浮現出一陣可怕的力量。

他全身的血肉,如同時光倒流,瞬間凝聚出來,那遠超他承受裡的力量,被他的雙手推了出去。

神通,力挽狂瀾。

承受多少力量,就能將自身的力量與這些力量一起,返還回去,裹挾成更強的力量。

血喇嘛伸出的這隻手,轟然崩碎。

那猶如一麵黃金巨牆的大手,無聲無息的消散,隻有漫天金色的齏粉,揮灑而落。

羋陰回頭看了一眼畫師,笑道。

“我再說最後一次,我還是覺得你的字,比你的畫好。”

丟下這句話,羋陰也不管畫師有什麼反應,化作一道閃光消失不見。

而畫師,已經畫出了血喇嘛現在的樣子,包括他身後的七層圓光,每一層圓光內的佛國,一切都栩栩如生。

當他停下筆的時候,畫中的血喇嘛,甚至還轉動了眼睛,跟畫師對視到一起。

畫師畫完之後,沒有立刻動手,而是再次動筆,在一旁題字。

“再無再會之日,以此畫贈羋不要臉。”

就在這時,畫中的血喇嘛,目中射出兩道神光,直接洞穿了畫師的胸口。

畫師麵色平靜,看著這幅畫,臉上略帶著一絲遺憾,再次揮動了畫筆。

隻是這一筆落下,畫中血喇嘛的身後圓光,便有一層,被畫師一筆抹去。

同一時間,現實中的血喇嘛,腦後的圓光,也在同一時間消失了一層,仿若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七個佛國之一,也同時瞬間消失。

一筆之後,血喇嘛暴怒出手,畫師卻頭也不抬,看也不看,再次揮動大筆,再次抹去了一層圓光,一個佛國。

畫筆落下,血喇嘛揮灑出的神光,也隨之落下,畫師的畫和畫師一起,在神光之中蒸發。

然而,畫師隕落,血喇嘛腦後的圓光,卻還是被削減的隻剩下五層。

另一邊,羋陰完成一擊之後,再次來到了妖師這邊。

妖師點化出的靈光,正在源源不斷的融入到他體內,羋陰如法炮製,再次施展了一次力挽狂瀾,當下了嬴帝以手化劍,斬出的一擊。

隻不過這一次,他的身體再次化為骷髏,甚至被一剖為二,施展力挽狂瀾之後,卻也沒有再次恢複。

他的身體還在崩碎,那凝聚出的力量,被他的一隻手,凝聚出一道光劍,直接洞穿了嬴帝的胸口。

手骨崩碎消散,最後還剩下半個骷髏頭,還沒徹底消散的時候,羋陰看向妖師,哈哈大笑道。

“小矮子,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很早就看上了醫師的陰麵,現在後不後悔,沒有早點下手,哈哈……”

笑聲消散,半個骷髏頭也隨之徹底崩碎成齏粉。

力挽狂瀾,所帶來的負荷太大了,本身也是偷天之舉,羋陰根本沒法在一天之內施展兩次。

一天之內,如此高強度的施展兩次,必死無疑。

嬴帝摸著自己胸口出現的一道劍傷,他的身體被洞穿,這傷口仿若原本就在那裡,根本沒法恢複。

他隻要調動力量去恢複,那個傷口便如同一個不受他控製的歸墟,不斷的吞噬他的力量,維持著那個樣子。

原本他以為對方不可能完全收攏他的力量,更像是擠壓之後的反彈。

如今他錯了,對方以身隕為代價,徹底凝聚了他的力量,再反過來施加力量,讓其變得更強,強到仿若一個比他更強的自己,捅了他一劍。

連他此刻的修行之道,都完全複刻了過去。

就在這時,妖師也完成了凝聚力量,他化作萬丈巨人,轟向了嬴帝。

嬴帝隻是伸出一隻手,便擋住了這如同山嶽的拳頭。

他開始施展法門,將妖師也化作資源吞噬。

誰想,化作萬丈巨人的妖師,竟然毫無抵抗力的被他吞噬,巨人如同幻影,轉瞬便化作一顆砰砰跳動的心臟,沒入他的掌心。

那顆心臟被嬴帝溶掉,化作他的力量,可是其中卻有一種無法煉化,無法消失的妖力,凝聚在他胸口的劍傷上,化作一顆砰砰跳動的心臟。

裡麵的妖力,正在吸收他的力量不斷壯大,偏偏這個東西,已經屬於他,卻完全不受他控製。

嬴帝麵無表情的伸手挖去,也完全觸碰不到那顆心臟。

劍傷、妖力心臟,一環套一環,對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活著,就是打算用生命去陰他一次。

如今,胸口的劍傷和妖力心臟相輔相成,徹底化作了他的破綻,強行在他身上認為的造出一個致命破綻。

眼看暫時沒辦法處理掉,嬴帝便不再管了。

他抬起頭,遙望著遠方的血喇嘛。

如今,隻剩下他們倆了,最後誰活下來,誰就拿到了最後的權柄,獲得神祇的遺產。

嬴帝邁步走向血喇嘛,遙望著血喇嘛身後的圓光佛國,眼中滿是不屑。

哪怕之前的山寨妖師、畫師之流,本身實力受限於這個世界,可嬴帝卻不會看不上對方,那種技藝的巔峰,是他永遠不可能達到的。

“神祇的權柄,從來不是靠欺騙、蒙蔽能得到的。

所謂的權柄,是這個世界無法看到無法觸摸的東西。

但是,權柄,才是這個世界唯一的真實。”

嬴帝一步步走去,他伸出手,淩空虛握,一個紫金色的權杖虛影,在他掌中出現。

一時間,他周遭所有的東西,都仿若受到了吸引,源源不斷的沒入到他體內。

嬴帝的氣勢水漲船高,他的身形,仿若也在膨脹,一步一升,七步之後,他化作一個萬丈高高的巨人,一身紫金色的帝袍,頭戴九龍冠,麵目威嚴,讓人不可直視。

“化外之道,難登大雅。”

嬴帝手握權杖虛影,一聲暴喝。

便見血喇嘛腦後的圓光佛國中,那些虔誠叩拜的生靈,齊齊一怔,仿若即將蘇醒一般。

血喇嘛大驚失色,鬥法肯定是鬥不過了,嬴帝竟然能喚醒他的渡化。

他從蓮台上飛起,搖身一晃,同樣化作萬丈真身,三頭六臂,怒目金剛。

這是準備與嬴帝硬碰硬的搏殺。

兩個萬丈巨人,一會肉搏,一會以無數的術法秘術交鋒,打的山崩地裂,海岸線的地形,不斷的變化,海床開始裸露出來,海水被那可怕的力量強行蒸發。

……

秦陽來到了歸墟之地,隻不過這裡跟他想的不一樣了。

海洋已經蒸發,原地隻剩下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還在吞噬周圍的一切。

秦陽回頭向西看了一眼,那倆混蛋打的太激烈了,如此肆無忌憚,換做一般世界,恐怕早就被打碎了。

他站在邊緣,看著身前幻化出的權柄。

裡麵的細節,正在急速的填充。

這代表著,被血喇嘛裹挾的生靈,也在飛速的消散,所有的訊息和知識,都在消失,他手裡的東西,價值越來越高。

但這還不夠。

他要有足夠的把握,確認了除了歸墟之地,不會有彆的地方了,才能跳下歸墟,去搏一搏。

……

隨著戰鬥,血喇嘛最外層圓光內的生靈,開始從渡化之中掙脫出來。

有一層圓光崩碎了。

嬴帝手握權杖的虛影,滿麵威嚴,大喝出聲。

“外道!”

又一層圓光崩碎。

一個月之後,血喇嘛跌倒在地上,心若死灰。

他到現在還不明白,為何嬴帝能如此輕易的化解他的渡化。

他知道,他已經一敗塗地,而且,看樣子,似乎從戰鬥一開始,嬴帝就知道。

“你怎麼做到的?”

“神祇的權柄,從來不是靠蒙蔽、欺詐得來的。”嬴帝俯視著血喇嘛,眼神依然帶著一絲不屑。

“上古天庭之中,真正手握權柄的神祇,一個佛道都沒有。

你難道還不明白麼?

無論你看起來多麼靠近權柄,你也永遠不可能握住權柄。

外道終歸還是外道。”

“嬴帝!”血喇嘛心態炸了。

他從來沒想到過,他落敗的緣由,不是因為實力不夠。

而是因為他引以為傲的緣由。

因為他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成功。

哪怕沒有嬴帝。

哪怕這個世界隻剩下他一個人,他也永遠不可能掌握權柄。

他怒吼著想要拚死一搏,他失敗了無所謂,他也要嬴帝無法掌握。

然而,嬴帝眉目低垂,看也沒看他一眼,手握權杖,隨意的揮動了一下。

血喇嘛的力量、身體,都仿若散落的雪花,不斷的崩碎,無聲無息的消散。

擊殺了血喇嘛,嬴帝看著手中權杖,眉頭微蹙。

權杖依然是虛影。

他手握權杖,眼前的一切都仿若失去了光彩。

在權杖的指引下,黑暗之中,在極西的地方,仿若有什麼東西。

那是最後一個競爭者。

他邁步而去,一步千裡。

……

世界的極西,迷霧籠罩的世界裡,便是這裡的邊界。

蒙毅站在他的門上,遙望著東方,心頭暗道。

“秦陽啊,現在我就將我拿到的權柄,還給你了,我能在這裡做的,已經做完了,你還是小看了嬴帝。”

蒙毅的身形緩緩的消失不見。

他在這個世界中,無意之中獲得的權柄,也隨著他的離開,失去了掌握。

這代表著,從現在開始。

走王道之路爭奪權柄的人,就隻剩下嬴帝一人。

……

歸墟之地的邊緣,秦陽看著身前的權柄虛影,除去最頂端的地方,剩下所有的地方,細節都被完全補全。

他不再猶豫,一躍而起,任由歸墟之地裡的吸力,將他吞噬進去。

遊走在黑暗之中,不斷的下沉,無儘的虛無。

什麼都感覺不到,那是一種大恐怖。

秦陽默默調動出一絲海眼魔石的氣息,希望殺手秦陽一如既往的靠譜,推演的結果不會出錯。

瞬間,黑暗的歸墟之地內部,仿若盛開的萬花筒,無儘的色彩,在他眼中出現,無數的物質,無儘的信息,都在這片萬花筒之中,不斷的翻滾著。

秦陽手握權杖的虛影,以頂端那一筆弧線所代表的信息為引,指引著方向,穿梭在這片萬花筒的世界裡。

無視所有的信息,直奔他想要找的那個。

穿過無數的萬花筒,最後一幅畫麵,在他麵前出現。

他一頭紮了進去。

天空是一片血紅色,血雨飄零,整個世界都充斥著頹敗、末日的氣息。

驟然間,天空仿若破布,開始撕裂。

大地也被無形的偉力撕開,崩碎成一塊塊。

一道道神光化作流星,從天而降,每一道神光,都代表著一個強者的隕落。

一位一身紫金長袍,金色雙瞳的男人,淩空而立,他的氣息頹敗,身上的神光都崩散了。

而他的對麵,一位青麵獠牙,全身屍氣衝霄,雙臂齊肩而斷的巨人,長著血盆大口,從天上而降。

“乾裡涼!”

“府君不在了,你個狗日的,也彆想活到明日!”

巨人一口將那金瞳男人吞噬,而後仰天大笑三聲。

他身上的血肉崩碎消散,伴隨著血雨墜落,他身上的骨骼,也在不斷的崩碎墜落。

這些東西落入大地之後,與血雨融合,化作了條條山脈。

最後,隻剩下他的脊柱,屹立不倒,化作一座衝霄的巨峰,鎮壓著腳下的大地。

短暫的畫麵,忽然崩散。

秦陽神情有些震驚。

他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

魁山和魁山裡的念海,從一開始就根本不是一回事!

而那青麵獠牙,全身屍氣滔天的巨人,有這種特征,還提到了府君。

他哪裡還不明白。

這貨就是傳說中,跟在府君身邊的屍魁。

全天下唯一一個屍魁。

魁山……

屍魁……

真相從一開始,就擺在眼前了,甚至連名字都沒有變。

他卻從來沒想到過。

他手中的權柄虛影頂端,有一顆帶著獠牙的骷髏頭,凝聚了出來。

那隻骷髏手,從後方,抓住了骷髏頭。

虛影似的權杖。

在這一刻,驟然凝結。

秦陽手握權杖,懸在歸墟之地。

這一刻,他仿若握住了整個世界的真理。

一種無所不能的錯覺,出現在他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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