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二章 貫徹愛與正義,吃飽了撐的(1 / 1)

為了貫徹愛與正義,有關吃雞蛋黃和月牙鏟的具體細節,就忽略不表了,時間嗖的一聲來到了三天之後。

秦陽離開了玄黎領地,探索遺跡的計劃,暫時擱淺,因為他也不知道進入一個遺跡,可能會需要多久的時間,這一次前往東海的主要目的,也已經完成了。

意外發現了偷渡者荀穆,也隻是湊巧碰上了。

如今張正義明確表示,這件事他要自己去解決,秦陽也隻能隨他去了。

畢竟,他也找不到偷渡者荀穆藏在哪,這貨上次死了之後,就恍若徹底失蹤了一般,再加上他擁有張正義之前的能力,想要偽裝一下,讓人找不到他,也沒有多難。

再者,找到了,他還真的沒太好的辦法能將荀穆一棍子打死,這事還隻能跟荀穆有特殊聯係的張正義自己去做。

秦陽總覺得張師弟似乎魔怔了,他對乾掉偷渡者,有種難以言喻的執著,而這種執著,隨著時間流逝,還在不斷的增加,以至於,他竟然會沒多少猶豫就選擇了切了。

戰力是張師弟的短板,給他這門戰力極強的法門,也是因為他的神通有一個附帶效果,死了之後,哪怕是缺胳膊少腿,也能順手給恢複了。

靠著死一次,強行入門,還真沒什麼難度。

誰想這貨,竟然直接選擇了用最果斷的方法。

三天時間,強行入門蓮花寶典之後,立刻選擇了自己出發,跟變了個人似的。

擱到以前,這貨肯定是不會這麼乾的,就算是逼不得已,為了力量迫不得已,也是先用尋常方法切了,等入門之後果斷死一次恢複過來,若是不行,就再死兩次去適應。

之後再死纏爛打,在秦陽這死皮賴臉的要顆奇異果補充壽元什麼的……

可這一次,他什麼都沒多說,很是果斷,到了最後開始去掉蟲紋時,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覺,跟變態了似的。

秦陽猜測,這可能還是因為荀穆的出現,所帶來的變化,不僅僅是表麵上看到的,隻是占據了張師弟的一具後手軀體。

要是以後張師弟都不作死了,他還覺得有些不太習慣。

給手下的人傳了信,讓他們去盯著幾個地方,尤其是當時荀穆引他去的地方。

越想秦陽越覺得,荀穆不可能隨隨便便找個地方,引他過去。

繡娘洞府就在那裡,可能荀穆是真想坑死他,但也可能是真的需要借助他的力量,去探索繡娘洞府。

既然那裡能引得荀穆的注意,他以後很有可能會再去。

讓人盯著那裡,甭管是誰去,隻要發現有人想去探索的痕跡,都可以第一時間報給他。

在讓人注意著點張師弟,布置完這些,秦陽便直奔大嬴而去。

最近離都裡風起雲湧,吵吵鬨鬨的,也快有結果了,黃氏家主為人雖然有些牆頭草,喜好兩邊下注,可是以黃氏的底蘊,想辦什麼事,的確沒什麼好說的,效率挺高,對於嬴帝心態的猜測,也極為到位。

在黃氏一步一步的推動之下,嫁衣成為儲君的事,在吵吵鬨鬨之中,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支持了。

反對的人是必須要有的,不然的話,嫁衣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讓所有人都支持她,那甭管她是不是真的特彆適合成為儲君,嬴帝最先升起的念頭,必定是忌憚。

如今喧囂正濃,火候看似不夠,卻正是差不多的時候,真到了看起來勝券在握的時候,反倒是不好了。

因為秦陽很明白,成或者不成,說到底,也隻是嬴帝一言而決。

嬴帝說不行,下麵的人縱然能舌燦蓮花,吐出一株仙草都不行。

在不太行的時候,將決定權給嬴帝,要讓嬴帝覺得,這挺符合他的心意,是他選擇的,是他的決定,最終促成的結果,而不是彆人硬推上來,就等著他蓋章。

秦陽正往離都趕的時候,離都剛結束了一次朝會。

嬴帝將嫁衣留了下來,帶著嫁衣一起來到宮城的花園裡。

這片花園,遍布著整個大嬴神朝範圍內,各地出名的植株和花蕊,可以說是宮城裡,需要人手最多的地方,為了時刻保持著這裡的活力和生機,伺候各種靈植所需要耗費的人力物力,可遠比看守一大片宮殿難多了。

然而,這裡卻很少會有人來,嬴帝已經許多年都沒有來過這裡了。

嫁衣也已經快要忘記,她上一次來到這裡是什麼時候了。

幼時她最喜歡的便是這裡,這裡可以算是這片讓人感覺渾身發冷的宮城裡,唯一一片能感覺到陽光普照的地方。

直到後來,她愈發對皇室感覺到厭惡的時候,便再也沒有來過這裡。

如今再次來到這片宮城裡的大花園,嫁衣神情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一位紮著小辮子的小姑娘,正蹲在一株綻放著金光的花蕊前,捂著嘴巴對靈花說悄悄話的樣子。

那是她最無憂無慮的一點點時光。

嬴帝和嫁衣,一起遊走在這片大花園裡,走著曾經走過的路,誰都沒有說話。

一直走到了花園中心高點的一座涼亭,兩人進入其中,就這麼站在那裡,一覽整座花園,等了許久之後,嬴帝才忽然問了一句。

“盈盈,你想要當這個儲君麼?”

嫁衣沉默了一下。

“臣妹是女子,做儲君不合禮法……”

“朕隻是跟你隨意聊聊,朕總要知道你是什麼想法,所謂禮法,也是由人定下的,合不合,朕說了算,你無需考慮其他,隻需告訴朕,你心裡的想法即可。”

嫁衣神情變幻了一下,沉默了許久之後,低聲道。

“臣妹不想。”

嬴帝回頭看了一眼揖手長拜的嫁衣,眼中閃過一絲複雜,而後便再次變成了那位高深莫測,誰都看不出他到底什麼想法的帝皇。

嬴帝轉過頭,遠眺著遠方。

這些日子發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黃氏在推波助瀾,他是知曉的,黃氏是個什麼德行,他也很明白,隻不過,他能容得下黃氏。

因為黃氏從來不會想著自己去當這個帝皇,他們隻是在下注而已,隻要他這位大荒第一大帝還在,那黃氏就必定會站在他這邊。

如今大嬴皇室之中,唯一值得下注的,便隻有這位大帝姬了。

而無論彆人如何,這些日子,大帝姬卻從未主動去做過什麼,也從未去結交朝臣,反倒是愈發的與世無爭,恬靜淡然。

如今親口問出這句話,嬴帝很確定,那句不想,就是大帝姬的心裡話。

可是目前的局勢,也的確隻有大帝姬有這個資格去坐上儲君之位。

雖然現在有沒有儲君,並不是太重要了。

嬴帝得到了一個意料之中,卻同樣在意料之外的答案,他的心裡卻泛起了一絲漣漪,因為以大帝姬的條件,目前想要坐上儲君之位,的確不難,他也並不會去阻礙這件事。

過些日子,萬年祭的時候,他必須要親自去,失去了前朝的威脅,離都有沒有儲君監國,並不是太重要。

同樣,失去了最大威脅之後,他還有大把的時間,去慢慢的尋找下一個儲君,甚至可以在未來千年的時間,去選擇新出生的皇室子弟,將他們帶到宮城,從中挑選培養出來一個合格的儲君。

這是儲君是誰,並不太重要。

嬴帝根本不會太在意這些事,因為下一個儲君,可能也依然是當一個萬年太子。

他自己並不在意,是因為他擁有。

可是看到另外一個明明沒有擁有,卻有機會坐上這個位置的人,同樣不在意這個位置,甚至不想去坐上這個位置。

這種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擁有這一切,卻也在一直警惕著彆人從他手裡奪走這一切。

可如今,他卻覺得,讓大帝姬坐上儲君之位,也並沒有什麼不好。

塑料兄妹倆的交談很快結束了,整個過程也沒多聊幾句話。

嬴帝走的時候,隻是特準了嫁衣以後可以隨意進出這座嬴帝特意修建的花園。

……

秦陽回到了離都,在他進入離都的那一刻,該知道的人,第一時間知道了消息。

秦陽尚未抵達大帝姬府,中間就已經收到了好幾份邀請函。

排在最前列的,便是田氏和黃氏。

秦陽沒理會這些,先去了大帝姬府,他需要跟嫁衣聊聊。

被人引著進入大帝姬府,進入府宅的後花園,遙遙看著孤坐亭中的嫁衣,秦陽的腳步也隨之放緩了一些。

這才多久沒見,嫁衣的氣質愈發深不可測,隻是坐在那裡,便猶如一汪深潭,平靜之中蘊含著恐怖威勢。

她是真正的天才,若非當年被耽誤了,如今縱然不是道君,可能也相差不遠了,當年嬴帝忌憚也並非沒有道理的。

沒出那檔子事,嬴帝本尊不在的這萬年,嫁衣衝擊道君的機會可非常高,說不定一朝悟道,便一發不可收拾,攔都攔不住。

而他的本尊不在,皇室裡卻出了一個超級大高手……

想到這,秦陽忽然笑出了聲。

原來嬴帝法身是怕了麼?

“想到了什麼,笑的這麼開心?”嫁衣回過頭,展顏微微一笑,語速不緊不慢,充斥著恬靜淡泊的氣質,一點都看不到上戰場時的英姿颯爽。

“想到一個好笑的事。”秦陽走進涼亭,自顧自的坐在了嫁衣對麵。

“嬴帝召見我了,他問我想不想當儲君,我說不想。”嫁衣一邊斟茶,一邊用一種很隨意的語氣說出這句話。

“你若是不想,其實退縮了也沒什麼不好的。”

嫁衣抬起頭,神情有些疑惑的看著秦陽。

“這可不像你,你從來不會猶豫的,用你的說法,猶豫就會敗北,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沒什麼,我經曆了一些事,我發現我師弟,忽然變得特彆有主見,對於自己想做的事,會毫不猶豫的去做,然後我想了想我想要乾什麼,我的目標是什麼。

回來的路上,我想了很久,才明白我是吃飽了撐的,我早就明白自己想要乾什麼,我想要自在,將自己的命握在自己手裡,可是有人不讓我自在,我就隻能讓自己變強,讓他們不自在之後,我就自在了。

然後,我就想到了,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成為儲君,甚至成為帝皇,都是一個巨大的束縛,你並不喜歡這些,其實你也並不想當儲君。”

秦陽揉了揉太陽穴,一通胡言亂語。

嫁衣上下打量著秦陽,噗嗤一聲笑出了聲,眉眼彎成了月牙,目框微微顫動,這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吃飽了撐的,倒是蠻貼切的。”

笑聲收斂之後,嫁衣直視著秦陽的眼睛,很認真的道。

“你我休戚與共,可是我其實都沒做什麼,最關鍵的謀劃都是你在做,我們不得自在,所以做這些,是為了得自在,有時喜好並不重要。

天下萬千修士,人人都不得自在,可人人都在追尋,這個不如意的過程,便是修行,便是所求。

既已踏上這條路,便容不得半點猶豫,猶豫就會敗北。”

秦陽肅然起敬,站起身揖手一禮。

“你說得對,是我矯情了。”

作為一個修士,嫁衣的確遠比他合格的多,心堅似鐵,意誌如鋼,做出了決定,便不會有半點動搖,活該人家是個強者,而他連神門都還沒推開,甚至在選擇什麼法門,也還沒決定好。

“明日朝會,我便會親自上奏,也是時候親自出麵了。”

摒棄了所有的猶豫,堅定了信念,秦陽離開了大帝姬府。

回去的路上,秦陽思索著自己為何會忽然矯情,忽然猶豫了,想了想,催動了思字訣,將回憶事無巨細的調出來。

三息之後,畫麵定格在了荀穆準備自殺,他將其一腳踢飛出去的那一刻。

然後再次催動了狂暴秘法,摒棄了所有的感情。

一瞬間,他發現了一點不一樣的地方。

他踢飛荀穆的那隻腳上,覆蓋著一層微不可查的力量,那不是真元,也不是氣息,而是一種純粹的情緒力量,那一絲力量裡,帶著沉惰、陰晦、腐朽的負麵力量。

就是這一點力量,在無形之中,潛移默化的影響他的神智。

隻不過這一點力量卻隻能附著在體表,根本無法滲透到他的體內。

思字訣的力量,已經融入到秦陽的每一寸骨血,而且他之前在那座無名小島,待的幾個月,神魂意識,各方麵都已經沉澱了下來,圓潤無缺。

如今的他,根本不是這種弱小的感情力量能洞穿的,

念頭一動,源自於思字訣的力量一掃而過,那一點力量便煙消雲散。

散去了思字訣,秦陽麵沉似水,忽然有些明白,為何張師弟,跟魔怔似地,非要不惜代價的去將荀穆弄死。

這個家夥,竟然還擁有這種力量。

若非催動了思字訣,他都無法發現那一點似情緒力量,又似感情力量的無形存在。

等大嬴的事解決之後,一定要想方設法的找到荀穆,找到一種能將其抓住,然後將其徹底弄死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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