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門?”
“怎麼又是正門!?”
趙宗實此時就像一個失去理智的猴子,對著通傳侍衛一陣大吼大叫,心裡更是日了狗一樣的無語。
特麼賈子明腦袋進水走了一回正門,這個韓稚圭剛回來也特麼走正門,這是生怕彆人不知道咱們是一窩的啊!
“十三弟稍安勿躁!”趙宗懿隻得是好聲安慰。
“韓相公不是沒有分寸的人,許是有他的用意吧?”
趙宗實眉頭擰到了一塊兒,使勁揉著太陽穴。
頭疼。
“算了,趕緊請進來吧。”
侍衛如蒙大赦,急步出廳。
最近,這位本是溫文爾雅的十三世子,可是脾氣越來越大了。
......
不多時,五年未見的韓琦出現在王府正廳,依然氣宇軒昂,依然彪悍,依然高富帥。
趙宗懿、趙宗實、趙宗漢、趙實球幾個在府的趙家兄弟全來了,齊齊地迎了上去。
“相公,彆來無恙!”
隻見韓琦穩若磐石,氣度不減,颯然地一擺手,止住幾人無用的寒暄。
“事急從權,路上宗楚已經把情況與老夫說過了,世子殿下不必客套。”
“賈子明此時何在?”
“......”
趙宗懿、趙宗實聞言,愕然對視。
韓稚圭這回這是猛龍過江啊,很強勢啊!
這是要一上來就拿老賈立旗?
可是,事到如今,由不得他們多想。趙宗實吃味地冷哼一聲:“他?還能在哪兒?”
“正心甘情願地給那個癲王當搬運苦力呢!”
韓琦一皺眉頭,這個時候了,這位世子殿下怎麼還顧得上說怪話。
“隻說在京與否?”
趙宗懿不敢繞彎子,“在!”
“定在三司典庫收銀。”
韓琦聞之,語氣更是不容有疑,“那就立刻派人知會一聲,過府一敘。”
趙宗漢聞之,心中暗歎,得!又回來一個指手劃腳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真本事?
可惜,吐槽歸吐槽,滿屋子就他最閒,跑腳兒吧。馬上抬步而去,去吩咐人叫賈子明。
趙宗實一看人也去叫了,你也裝完大爺了,該讓我說點正事兒了吧?
“韓相公......”
“不急!”韓琦一抬手,又把他頂了回去。
“等賈子明到了再說!”
說完這句,韓相公兩眼一閉,再沒了動靜。
一屋子趙家兒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特麼還是這位有氣場啊!
......
半個時辰之後。
廳外傳來急徐腳步之聲,隨著腳步越來越近,韓琦終於抬起了眼皮。
滿屋子的人見韓琦終於動了,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
果然,進來的乃是守府侍衛,稟報府門之外,賈昌朝到了。
趙宗實已經麻木了,特麼又是正門?
急聲道:“快讓他進來。”
吩咐完,趙宗實暗自搖頭,癱回到椅子。可是還沒坐穩,隻見韓琦已經站了起來,向廳外走去。
“韓相公這是哪裡去?”
韓琦則道:“賈相乃琦尊重的長者,卻是要迎一迎的。”
“呃......”趙宗實無法,隻得支起身子,跟了出去。
在廳前少候,就見賈昌朝出現在影壁之前。
韓琦上前幾步,恭敬抱禮:“多年未見,相公卻是蒼老不少......”
賈昌朝沒接話,先是好好地看了韓琦半晌。
韓稚圭第一眼給他的感覺就和五年前不太一樣,可是,賈昌朝一時也說不上哪裡不一樣。
許是多了幾分......
戾氣?
對,應當是戾氣吧?回京第一件事就是登門汝南王府,聽說還走的是正門,這又把自己急急的叫來......
看來,來者不善啊!
緩緩抱拳,“稚圭卻是變化頗大啊!”
說完,不等韓琦多想,老賈又加了一句:“可是,樣子卻是沒變,還是當年那般意氣風發。”
韓琦聞之大笑,讓出道路,“相公,裡麵請!”
進到廳中,也不知是韓琦有心還是無意,堂前正位,一左一右兩個位子,他直接坐在了其中之一。
坐下之後,見賈昌朝還站著,疑惑出聲:“相公怎麼不坐?”
老賈怔了一下,心道,還真是戾氣。正位他占了一個,讓自己坐哪兒?另一個?那趙宗實這個真實的主子坐哪兒?
暗自苦笑,微微搖頭,也不與他爭這些,撿了側坐的位子淡然地坐了下去。
隻不過,坐下去的同時,老賈一直看著趙宗實。
可惜,這位十三世子注定讓他失望了,在其眼中,已經沒有他這位亞父了。
......
趙宗實當然是連讓都沒讓,心安理得地坐在了正位,與韓琦並坐。倒是趙宗懿還沒混蛋到那個份兒上,領著一眾弟弟,在老賈的下首落座。
見眾人都坐下,趙宗懿率先開口:“亞父,韓相公,事到如今......”
韓琦打斷道:“事情大家都已經清楚了,就不用再做贅述,且說對策吧。”
“對策?”
賈昌朝雙目微閉,眼鼻觀心。什麼對策?除了讓這一窩笨蛋擦乾淨屁股,還能有什麼對策?
現在最好的對策,就是如他現在一般,什麼都不做。
與唐奕鬥了十年,與趙禎鬥了幾十年,老賈太清楚這對君臣了。
那個瘋子的性子是不能讓他抓住把柄。否則必是殺招。
而那位皇帝正好相反,重名顧勢。百性罵得越凶,你越是可憐,他就越要顧忌他的仁德而不敢下手。
以老賈看來,你現在做什麼都是錯,越做越錯。
可是,看韓琦的樣子,這是要大乾一場,並不打算偃旗息鼓。
果然,趙宗實聞聲麵色一苦,“現在的情況極為嚴峻,卻是沒有什麼上策可施啊!”
“賈相呢?”韓琦突兀地問出了聲。
“唉......”賈昌朝一聲長歎。
也許真的是他老了,對這種官場上的暗鬥開始厭煩透頂。
從一進王府,韓琦就處處要壓他一頭,若是放在十年前,賈昌朝定會讓他知道賈子明的厲害。可是現在......
看著正位上穩坐的韓琦,賈昌朝竟生出一股無趣的意味。
甚至,是鄙夷。
“稚圭若是有良策,倒是不妨直說,老夫靜聽便是。”
韓琦沒想到賈昌朝會這麼平靜,意外的同時倒也坦然。
“琦確有應對。”
“是什麼!?”
趙宗實騰的一下站起來,急問出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