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少爺心說,真是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比一山高。老子特麼在開封就夠不講理的了,你特麼居然比我還不講理。
也好,不講理那就比誰拳頭硬唄,人死鳥朝天,怕你個卵子!
但是....
潘少爺悲劇了...
那少年雖然功夫稀鬆,但卻帶著一班仆從,潘越寡不敵眾,被人製住。跟他一起的人見事情不好趕緊回來報信,現在還不知道潘老四那邊是什麼情況呢。
唐奕越聽,心越往下沉。
他能拿兩國邦交嚇唬耶律德緒讓這老貨彆找事兒,但同樣這也是套在自己頭上的一個緊箍咒。
出了事兒,麻煩的很。
而且,潘越要是有個什麼好歹,讓他如何去跟潘豐交代?!
“一會兒什麼都彆管,先救人!”
“剩下的看情況,能不動手就彆動手。若是動了手,也要注意點分寸,彆傷人。”
楊懷玉、黑子默然點頭。
....
穿街過市,幽州百姓見幾個明顯是南朝裝扮的漢兒如此招搖過市,無不奇怪。
唐奕等人橫穿了半個幽州城,終於在市集一家皮貨鋪子門前見到了潘越。
這貨正被人踩在地上,口鼻溢血。
不過,看他還能掙紮,還能罵街,唐奕也就放下心來,應該沒什麼大礙。
“先救人,低調點。”唐奕歪頭對黑子說了一句,還特意囑咐他,彆鬨大了。
黑子長出了一口酒氣,身形一晃,猛的衝了上去。
遼人那邊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到幾個南朝人跑了過來,然後其中一個黑漢直射而出。
踩著潘越那髡發遼人隻覺眼前一花...
然後....
然後就沒然後了......外人隻看他飛了出去,口鼻之中血箭狂飆,摔出丈許,暈死過去。
....
哦靠!
唐奕暗罵,讓你特麼輕點!他哪想到,黑子現在正是熱血上湧,酒迷心誌之時,出手就沒想著留情。
唐奕可是知道,若黑子全力一擊,以肘代拳,碗口粗細的小樹都能擊斷,何況是個活人?
那髡發遼人不死也特麼得癱半年。
黑子一擊得手,環視遼眾,血紅的瞳仁看得遼人直滲得慌。
那少年也沒想到,南朝人會一來就動手,一動手就是殺招。
...
場中都因黑子一擊之威而靜可聞針。
這時少年身邊一個文士裝扮的人在其耳邊低語兩句。少年才一挑眉毛,目光鎖定來人之中的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微不可查地露出一絲笑意。也不管黑子和潘越,玩味上下打量起來。
“你就是唐子浩?”
唐奕一怔,這裡是遼地,這看上去比自己還小上兩歲的少年,是怎麼知道他的名字的?
“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少年一笑,“我知道你是誰不奇怪,奇怪的是,你居然敢出驛館。”
唐奕更是心驚。
這少年明顯話裡有話,可偏偏他完全理不清頭緒。
見黑子把潘越扶了回來,唐奕麵色緩和,儘量和氣地道:
“多大個事兒,不就是幾件皮貨的錢嗎?至於把人打成這樣兒?”
那少年嘿嘿直笑,“你來了,咱就不說皮貨的事兒了!”
說完,猛然色變,一聲高喝。
“來人!”
應聲從四處躥出十幾號的北朝裝扮的契丹漢子,顯然是早有準備。
這些人個個膀大腰圓,十月寒天還斜露著半邊膀子。一看就不是等閒之輩。
少年冷笑一聲,“宋人當街行凶,不但欺我遼朝商戶,還打死勸架良人,給我當街格殺!”
“....”
唐奕現在和潘越剛剛一個想法....
特麼真是長見識了,還有比老子更不講理的...
當街格殺!?
這孫子瘋了不成!?
那十幾個契丹武士可不管唐奕想什麼,得了少年之令,嗷嗷叫著就衝了上來。
唐奕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隻得再次提醒楊懷玉、黑子注意分寸。
兩方人馬瞬間戰作一團。
唐奕這邊能打的隻有楊懷玉和黑子,唐奕這個二半吊子,連潘越都打不過,對付一兩個契丹武士還算勉強。多了就不行了。
左右支應之下,左肋被一拳轟中,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那遼人見一擊得手,但唐奕仍有一戰之力,眼中凶光暴斂,一摸腰間,亮晃晃的短匕就亮了出來,棲身而上,閃著寒光的匕首直奔唐奕心口而來!
唐奕瞳仁衝血,沒想到,這群契丹蠻子玩真的。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時,身後香風襲來,君欣卓及時趕到。
秀拳閃電擊出,在那漢子手腕上啪的一點,短匕應聲飛出,堪堪救下唐奕。
....
“住手!!”
這時,耶律德容的聲音也終於從身後響起....
...
那少年眼見南殺唐奕在即,隻要宋使一死,這幽州城又是他家的地盤,自然怎麼說,怎麼有理。
到時候...
隻不過,他憧憬的景象沒能出現,一個美的不像話,功夫還好的不像話的漢服女子突兀衝出,壞了他的好事。
而且,遠處急奔而來的那個身影讓他知道,今天怕是不能成事了。
少年慌張地對身邊的文士低語一句,“你來應付,我先走一步!”
文士一拱手,“小王爺且去,這裡交給小的就是。”
...
隻不過,耶律德容哪能讓他這麼就走了?
早就盯上了,沒等他動地方,就已經到了身邊攔住去路。
“耶魯綰,還不叫人住手!”
少年臉色一白,極不情願地叫人收手。
兩方人馬一下分開,唐奕捂著肋下喘著粗氣。左右看去,還好這邊沒人死傷。
當下心思極轉。
今日這事透著蹊蹺,若放在平時,不宰了那小子,也得扒他一曾皮,把事情弄個通透。
但這是遼地,不是他發瘋的時候,隻能看耶律德容如何處置。
但是,一想又太特麼憋氣了!
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差點把命送了,看來,老師和趙禎不讓他來大遼是對的啊。這地方太凶殘了!
那邊耶律德容麵色不善,瞪著那少年道:“為何生事?!”
少年搶白道:“他們買東西不給錢,還打死我的人!”
這話耶律德容要是能信,他就是草包..
看了那少年半晌,最後悠悠一歎....
“看在同宗之誼...”
“今日之事就此揭過,我當沒看見。亦不會向皇上稟告,好自為知吧!”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