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說他知道有一營軍士可為當世第一軍。
“哦?”楊懷玉一揚眉角,“哪一營兵士?”
楊二哥有點不服了。
在他看來,他的神威營要是能到戰場上見見血,絕對是不輸西軍的存在。大宋第一軍的名頭要是有,也得扣在神威營頭上。
唐奕嘿嘿一笑,“駐鄧州廂防營!”
“....”
楊懷玉一陣無語。
一隊鄉勇,唐奕就敢說是當世第一軍?這玩笑開的有點大。
唐奕也不多說,“日後楊二哥要是有機會,可以去鄧州看看這一營廂兵,彆的不敢說,論軍容,可著大宋也找不出第二支。”
“大郎何以如果篤定?”
“因為......那是我幫著練出來的!”
“.....”
好吧,楊懷玉心說,我信你個鬼啊!
不過,他卻記住了鄧州有一營廂兵這個事兒。
......
在新城驛館歇息一晚,第二天使團繼續上路。
一路行來,雖然遼人儘量的保持著克製,但是,燕雲之地給宋人的感觀,卻是讓一千人的使團大隊無一人得見笑顏。
...
自古以來,得燕雲者,得天下。可以說,誰手中握住了這塊戰略要地,誰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燕山山脈和太行山脈如兩道高牆,把北方草原和中原大地隔絕開來,形成了第一道天然屏障。
於桑河與拒馬河橫亙東西,串連起東西千裡方圓的諸多河流沼澤,形成第二道防線,這更是騎兵的噩夢。
除了自然之險,還有萬裡長城和金坡關、居庸關、北古口、鬆亭關、渝關,這五大要塞。
易守難攻,不利騎兵的特性,使得燕雲之地千多年來一直是中原王朝力抗遊牧民族的最大依仗。
但,不幸的是....
大宋從立國開始,就從來沒得到過它。
反倒是遼人,不但把燕雲十六州變成了遼朝的大糧倉,養活了九百萬遼人,而且還以此為要挾,壓了大宋百年之久。
...
過了新城,經涿州、良鄉,又行百裡,就是遼朝五京之中一的重鎮幽州。不過,遼人給它換了一個很契丹的名字——折津。
這裡也是遼朝南院所在,執掌遼朝南麵漢地兵權。
使團要在幽州休整一天。一入驛館,唐奕就拎上兩壇醉仙去找楊懷玉。這貨自打進了遼境表情就不對,越往前走,越是陰沉,看遼人的眼神也越來越不善。
唐奕真怕他一個不高興提刀開砍。
找了一圈,最後才在馬廄找到楊懷玉。他正悶頭喂馬,根本沒注意到唐奕到了身邊。
“陪我喝點?”
唐奕揚了揚手裡的酒壇,見楊懷玉看過來,直接把一個壇子扔了過去。
楊懷玉也不多說話,接過酒壇,打開就往嘴裡倒。
灌了一口,不禁皺眉,“怎是果酒?拿千軍釀來!”
唐奕樂了,讓黑子去給他換一壇。
待酒拿到,楊懷玉繼續大口猛灌。
“你慢點...二十出頭兒就整天心事重重的,也不怕老得快。”
“.....”
楊懷玉灌了足足有半壇子,也就是一斤的烈酒,才頹然地萎在馬廄邊上坐下。
過了半晌,沉著嗓子道:“信不?其實我是不想來的,是我爹親自去求了官家好幾回,非要讓我走這一趟。”
唐奕陪著他坐下,“信....”
“以你的性格,應該是堂堂正正地打到楊公祠下,而不是以仇人朋友的身份屈辱地來見楊老將軍。”
楊懷玉愣住了,沒想到唐奕一句就說到了他的心裡。
“就憑你這句話,咱們以後就是兄弟了,值得乾一大口!”
唐奕苦笑著和他‘砰壇’。
“去的時候叫上我,也去給老將軍上柱香。”
“.....”
“其實你爹很清楚,想打回來不太可能了,所以才趁著還有機會,讓你來見見曾祖。”
“錯了....”
楊懷玉冷然搖頭。
“我爹是怕我忘了楊家祖宗死在哪了,讓我來認認路!”
...
“牛逼!”
唐奕豎大拇指,楊家果然個個都是爺們兒,就是硬氣!
黑子在邊上聽得是熱血澎湃。以前他總覺得,這些當兵的,功夫還不如自己呢,沒什麼牛氣的。現在看來,那股子猛勁著實讓人心折。
黑子上前一步,“到時候,也算我一個!”
楊懷玉抬眼看了一眼黑子,猛的把手裡的酒壇子甩了過去,“那你也是我兄弟!”
也不管酒水沾濕了半邊衣袍,黑子端起酒壇揚頭猛灌。
...
三人正嗨,卻見君欣卓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彆喝了!出事了!”
唐奕騰的站起來,“出什麼事兒了!?”
現在可是在遼人的地麵,出事兒就不是小事兒。
“有人回來報信兒,說是潘越和人在街上起了爭執,讓人扣下了。”
唐奕一哆嗦,這位祖宗不會把這兒當開封了吧?
可是,哪容他多想,一邊往出躥,一邊嚷道:“叫人去通知遼使,咱們先過去看看!”
楊懷玉緊隨其後、黑子把酒壇子一摔,瞪著眼睛也衝了出去。
三人隨著報信的一邊往出趕,一邊問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
原來,下午一到幽州城,潘越就閒不住地跟著使團的人一起到城中去溜達。
幽城雖不比開封繁盛,但怎麼說也是遼朝五京之中僅次於大定的大城,且異域風情十足。
潘越還算長心了,自己溜達的同時,還沒忘給老爹、老娘買點遼朝名貨帶回去。而遼人的東西對南朝來說,最出名的,當然是各色皮貨。
潘越給老爹挑了一衣狐皮大氅,又給母親選了兩條圍領,一共才三十來貫宋錢。小子還挺高興,這要是在開封,這些東西沒個百十貫想都彆想。
可是剛付了錢,邊上就來了個華裘錦袍的契丹少年。這少年極是蠻橫,張嘴就說潘越沒給錢,讓他再付一次。
潘越心說,你瞎啊?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但這裡不是開封,潘老四還算沉得住氣,沒動手,而是找店家為其作證。
沒想到,那店家一看那少年,不敢忤逆,順著少年的說辭,也說潘越沒給錢。
這潘大少哪忍得了?
直接開罵......
然後...
然後就打起來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