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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超躺在搖椅上享受著午後難得的陽光,接連好些天都沒下雨了,天挺暖和的。這美麗的陽光突然被人擋住了,張超睜開眼,杜十娘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望著她,跟個乖巧的小奶貓一樣,惹人生憐,讓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懷裡好好撫摸。
“三郎。”
不能跟妻子對著乾啊,張超克製了衝動。
“你不在十三娘身邊立規矩?”張超道。
立規矩,也是一種家中規矩,長輩起居,晚輩在旁侍立。後來,便也漸成了正室管束妾侍們的一種手段,讓妾侍每天跟在身邊立規矩。其實相當於罰站,她坐著,妾侍得站著,還得端茶遞水,相當於使喚丫頭一樣用。
崔鶯鶯收下了杜十娘,但卻隻給了杜十娘一個通房丫頭的名份。而且這通房可不是主子,得在她跟前立規矩,說白了就是讓她當個丫環。
這是下馬威啊,一來就給杜十娘顏色看,估計是為了以後好管束,畢竟她是青樓裡出來的。
杜十娘雖說是青樓出身,可也是當紅的青倌人,在樓裡那也是被侍候的很好的。就是來了張家,都還帶著兩個丫環呢。結果現在成了張超的屋裡人,隻能睡在張超和崔鶯鶯的屋裡,而且還得端茶遞水,每天還得跟前立規矩,站一會下來,腿都酸脹無比。
杜十娘覺得十分委屈,甚至都有點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了。這個家裡她也隻能指望張超了,若是張超疼惜一下,能免了站規矩就最好了。
張超假裝看不懂,那是十三娘的下馬威、殺威棍呢,自己不能壞了十三娘的事。畢竟內宅之事,他都是教給十三娘管的,若是他不維護十三娘的權威,以後這內宅豈有寧日。
“你既然進了張家門,以後就得尊敬十三娘,立規矩是應當的。去吧,好好服侍她,不要忤逆十三娘。”
看著杜十娘一臉幽怨的轉身往花廳去,張超歎氣一聲,這院裡彌漫著一股濃濃的酸味,這裡呆不下去了。
起身出院,張超去了菜地,那施了肥的菜地明顯的變的更綠了,好現象。
繼續往前走,來到木匠小屋。
柯八爺和鄭木匠兩人在屋裡認真的雕版,地上散落了一堆的板子。
張超拿起一塊。
“彆看了,廢板。”柯八爺歎氣。
張超吃了一驚,這麼多廢板。
“八叔公,遇什麼麻煩了嗎?”
“這雕板比我們想象中要難一些,一不小心就壞了個字,一字錯結果整版都報廢了。”這不像柯八以前木工雕花,就算偶爾錯了一點,還有修一修改一改甚至弄點膠填一填。可這雕刻卻完全不行,錯一點,整版都廢了。
因為這個,兩人中間還停了工,找獸醫兼鐵匠的老牛,專門訂製了兩套雕刻工具,隻用鑿子實在是太不方便了。普通雕花還形,但雕刻不行。他們已經意識到雕板必須得用極精細的工具才行,最後找老牛打造的是拳刀。
拳刀因其握法而得名,刀刃彎曲而似鳥嘴,因此也叫雀刀。
另外又打製了數把工具刀,讓雕版效率提升了許多,壞板也降低了。
“雕好了幾個板?”張超問。
“兩塊。”
八叔公的回答讓張超愣了好一會神,這可是好些天了,才雕刻了兩塊版?張超弄的這版,每個雕版上是標準的九行十八字,一頁最多是一百六十二字。這次雕的三字經和張氏家規,是準備到時印刷合裝一起的,張氏家規做序。
三字經一千來字,張氏家規也才五百來字,張超加上了標點符號,但也才二千出頭。加上編輯排版,最終是定了十六個版。
張超本以為兩個老師傅,雕十六個板,一人八本,應當不是什麼問題。可現在,才雕了兩個板出來。
“一開始走了許多歪路,不過現在我們已經找到竅門了,速度快起來了。一天起碼能雕一塊!”柯八爺很高興的道。
聽到一天能達到一塊這樣的速度,張超還是有些搖頭。好在這三字經才千來字,若是以後要印那些大部頭,比如說自己到時資治通鑒寫出來,全本可是四百來萬字啊。
其它的那些史書也都是大部頭,史記五十多萬字,漢書七十多萬字,後漢書近九十萬字,三國誌也有三十多萬字。
一個版也就百來字,一百萬字豈不得刻上一萬個板?一人一天刻一塊,光雕板,就得一萬人工。
這速度,是大問題啊。
可雕版印刷,也不能把書版麵弄的很大,更不能把字體弄的很小。那隻能提高雕版速度和雕版的工匠數量,這不免又造成成本增加。
加大版麵增加字數,這會加大雕刻難度,廢板率也會增加。
看來當前也隻能印印三字經這樣幾千來字的書了,萬字的書都很費勁。
“八叔公,你看我給你們招一些學徒來怎麼樣,讓他們跟著你們專門學雕板刻字。”
柯八爺和鄭木匠兩個人沒馬上答應。
兩人徒子徒孫都收過不少,但收徒依然還是十分嚴格的,得挑那種忠厚勤快的,而且帶徒弟也不會一帶帶一群,而是一個個的帶。現在他們早就不帶徒弟了,當初的徒弟們都開始帶徒弟了。
“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呢打算建一個印刷坊,搞雕版印刷。以後兩位呢就專門負責作坊的雕版製作,我給兩位每月兩石糧做酬謝,另外你們每帶一位學徒,我另給二百錢的帶徒津貼。若是你們帶的學徒出師,可以獨立雕刻雕版了,那麼我再給你們三百錢的謝師費。”
張超估計以後兩老師傅雕板速度肯定還會提高,比較有了專門的新工具,以及適應了這種雕刻後,廢板率會降低,速度也有提高。但是光靠他們兩個,是不夠的。
而招募木匠來製版,又不太劃算。畢竟張超隻需要他們雕版而已,張超覺得還是多招些少年來做刻字學徒,有老匠人手把手教,自己培養出這樣一群雕版工人,這才是最可靠最有效的。
木匠也招一些,但同樣隻招幾個,然後招一些學徒,讓他們跟木匠學習選材加工木板。
把雕版分成兩塊,製板,和雕版。
張超給的待遇還是不錯的,月薪兩石糧,這可是相當於一天將近七升糧了。何況帶一個徒弟,隻要帶出師,等於就有五百錢,現在粟米一石才五百錢,這等於是帶出一個就有一石糧,哪怕沒能出師,可帶了也有四鬥米。
柯八爺雖然年紀不小,可也不由的為這條件給動心了。鄭木匠更是如此,他一個崔鶯鶯帶來的陪嫁奴仆,居然還能拿到這麼多錢。
“好。”柯八同意了。
鄭木匠也同意,但他提了一個要求,就是希望今後張超能給讓他家孫子自贖還良。
“放心吧,就是不自贖,張家每年也會放免幾個表現最好的下人。如果下人自己有錢願意自贖,我們當然不會為難。”
商量了一會後,兩人都一致認為沒必要再另外去招木匠,他們兩個既可以教刻字,也能教製板,反正這些其實都隻是挺簡單的。如果隻是學一樣,而不是學全套的木匠手藝,他們認為有一個月時間,就足夠把年青的學徒們教會了。
張超知道兩人想多賺點教學費,也並不反對。他隻要的是效果,隻要效果有了,他不在意其中的過程。
拿著兩人雕好的那兩塊版,張超仔細的看了幾遍,發現手藝還不錯,沒有錯字。
雕版是陽文,但字是反的,這樣印刷在紙上後,就成為了正的了。
張超放下雕版,過去聽他們介紹他們琢磨出的新方法。
“按三郎原先的法子,先上版,在木板上刷一層稀漿糊,然後把稿子橫平豎直的貼好在板上。然後是刻版,不過我們在刻板前,先用手指頭蘸點水,在樣稿後輕輕的搓,這樣就能把紙背搓薄一點,這樣書稿上的字跡就能更加清晰,如同是直接寫在木板上的一樣,鐫刻起來就要方便的多。”
說著柯八公親自給張超示範了一遍,果然,沾水把紙背一搓,搓下不少纖維來,紙更薄透,字跡也更清晰了。這可比張超之前費心的去找又薄又透的紙要簡單方便的多,果然有時土法更實用。
柯八公拿起那塊版開始刻,他以拳刀為主工具,基本手法是右手握拳刀,刀柄向著外側傾斜四十度左右,向下向內用力。左手用大拇指第一關節攏住刀頭,控製運刀的速度、方向,還要防止滑刀。
第一刀沿著需刻墨線的外周約兩三毫米,向下並自外向內的用力在木板上拉出一條同樣深約兩三毫米的刻痕。
“這是發刀。”柯八爺邊刻邊解釋。
邊說他邊將木板平轉一百八十度,用刀鋒緊貼著墨線以下大約四十度的傾角再拉出一條刻痕,也發刀刻痕的底部相交,在截麵上呈V字形......
這位多年的老木匠自有一套刻字的手法,隻是以前刻的字沒有這麼精準的需求,現在總結過後,他已經能夠熟練的運用手法來達到雕刻的要求了。
把字刻出來後,還要進行打空,就是把版麵上那些沒有墨線的空白部份,給鑿掉,他們這部份用的是改造後的鑿子,曲鑿。
打空之後,又還要拉線。就是把版麵上分行的直線與四周的邊線刻出來。
當完成這些步驟之後,最後還要修版。
“三郎,如果隻是刻錯了一兩個字,我們其實可以補救一下,把刻錯的字鑿掉,然後補一塊木板上去,粘合平整後,再在上麵補刻那個字。”
張超觀摩了整個刻版過程,發現自己先前教他們的那些都太簡單了,人家自己總結出來的新方法,比他那個實用多了。
“很好,就按你們的方法來,回頭我給你們招二百學徒來。”
柯八爺和鄭木匠一聽招二百學徒,都呆愣當場。二百學徒,這不就是印本三字經嗎,需要這麼多學徒?
不過他們馬上又想到,二百學徒啊,一個學待五百錢,就算一人帶一百個,全出師了也能拿五萬錢啊。
五萬錢,他們再次被震住了。
張超卻隻是笑笑,一百貫錢而已,要是真的帶出了一支兩百人的成熟雕版團隊,一百貫錢,毛毛雨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