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為何,付子嬰並未將羅守珍的事情擺在台前,因為他也沒更好的方法。
至於,羅守珍想回來看看,鐵喜並沒有批準的打算,因為那邊還需要他繼續坐鎮,過了兩三年,新增之地徹底融入大宋之後,才能考慮他的調任問題。
不一會兒,張愛便帶著嶽山來到了東宮中。
見禮之後,鐵喜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我讓你準備的東西,可曾準備好了。”
“殿下,已經準備好了。”嶽山說著便從懷中掏出了數本奏章,遞給了張愛。
而張愛接過之後,趕忙走了幾步,送到了鐵喜的手中。
鐵喜麵色凝重的打開了第一頁。
付子嬰,無。
王誌忠,田地一百二十畝。
尉遲江晚,田地六百畝。
…………
看完第一頁後,鐵喜笑著說道:“沒想到,尉遲江晚還是個大地主呢,怪不得,今日一副不想答應的樣子,原來,是他自己要放血啊。”
“殿下,尉遲大人這些田地並無強買強賣所得,大多數都是用哈密的金銀購置的。”嶽山趕忙說道。
鐵喜輕聲笑道:”我知道,有問題不都是在這裡嗎?“
說著鐵喜將在第三頁的時候發現了武將們的名單。
朱進忠赫然在列。
與朱進忠一比,尉遲江晚那點田地就是小巫見大巫了,朱進忠名下一共有足足一千八百畝地,而且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用手段獲得的。
與前麵的文官相比,武將顯得很不乾淨。
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們沒有念過書,稍微擁有一點權利與錢財,便想著擴大田地。
鐵喜合著書冊,而後放在書案上。
東宮的禁衛用了大半年的時間,才整理出來這些,而鐵喜認識的不認識的官員,王爺,私產情況,幾乎都在這冊子上,雖不敢說全部正確,但也八九不離十。
“張愛,你家中的地,交過稅嗎。”鐵喜說著,看向了身旁的張愛。
張愛得勢之後,家裡麵的田地也是激增,而且地方官員也不敢收他們家的稅,真正意義上的一人閹割,雞犬升天。
張愛聽到後,心中一驚趕忙說道:“殿下,奴婢交,奴婢等下就修書一封回去,讓家裡人配合官府繳納賦稅。”
嶽山在整理的時候,曾經跟張愛通過氣,張愛也讓其據實寫上,就這一點,便可見到並不是張愛故意不願意交稅。
鐵喜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看向嶽山:“嶽指揮使,你怕死嗎?”
“殿下,臣不怕死。”嶽山是第一個知道鐵喜要推行新政的人,並且親衛們這半年派出很多人手到處跑,就是要調查朝中官員的家底和私產。
鐵喜看著嶽山再一次的表明態度,笑了笑,而後笑容散去,臉色變得越發堅毅。
他現在所做的事,是一件可以影響大宋朝未來國運的大事情。
自己在親政之前將這件事情推行下去,等到自己親政後,就能徹底穩固下來。
………………
皎月懸掛,繁星點點。
在王誌忠府邸的後院中。
尉遲江晚,王誌忠,付子嬰三人坐在一起。
三位大宋朝最位高權重大臣就這樣露天而坐,桌子上擺放著一些小菜和幾壺酒。
最開始的時候,三人隻是吃飯,喝酒,誰都沒有說話,直到一壺酒喝完,王誌忠才破了沉默。
“酒過三巡,該說大家也都該說出來了。。”王誌忠打破了平靜開口說道。
付子嬰看了一眼王誌忠,今日在樞密院值班房中,王誌忠對付子嬰說了,要讓尉遲江晚負責這件事,付子嬰也知道,王誌忠是為了自己,今日才去的東宮,當下也沒有拒絕。
他看了一眼尉遲江晚開口說道:“尉遲大人,對此新政有何看法。”
“確實……變得很多。”
“將丁稅改成田稅,以擁有的田地畝數交稅,對於百姓來說,確實是一件大好事,可以讓少地,無地的百姓,生活寬裕一些,還能讓更多人家願意生孩子。”
“問題是,讓官紳一體當差納糧,難度卻有些大啊。”
“新政之始,丈量土地這一塊,那些大戶鄉紳,必然會排斥,地方官府又與這些鄉紳有著千絲萬縷之聯係,要想做成,首先就要從吏治下手,大宋地員遼闊,不可能一次推行出去,隻能模仿養老那般,先從一地開始。”
既然要做,尉遲江晚也是真正的思考過。
“那尉遲大人認為,應該選何處作為新政的第一處呢。”付子嬰緩緩說道。
“現在還未細想,這稅製乃是付大人所定下,是不是早就有了想法。”
付子嬰開口說道:“開封府,可為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