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無非臉上略帶愁意,現在找父親跟不找父親有什麼區彆?得虧父親不在朝上,否則父親還得裝模作樣主動要求嚴懲你,屆時你不死也要脫層皮,你說你也是,好好的惹牛有德那瘋狗乾什麼,父親已經交代過暫時忍耐了,在離宮惹出這樣的事來,二哥呀,我看你今天就算能躲過離宮一劫,又怎麼回去麵對父親那一難關。
他和寇勤相視一眼,皆無奈搖頭,兩人都拿出了星鈴,各聯係各爹,將此地情況稟報。
“大家繼續,大家繼續。”夏侯家的人又滿臉堆笑地熱情招呼客人。
奈何賓客們雖有幾分幸災樂禍地坐下了,卻也有幾分唏噓,熱鬨氣氛已經大不如前,來往穿梭敬酒之類的也停了下來,都在關注殿內會不會傳出什麼動靜來。
“那牛有德是不怕事大的主,二爺就不該讓他進來。”有夏侯家的人暗中對夏侯家的人傳音嘀咕。
“哎!進都進來了,事也果然惹出來了,我說這位是不是真活得不耐煩了,滿天下的到處找死,找死找到這裡來了。”聞者搖頭回複。
事有牽涉的寇家和嬴家派係比較安靜,昊家和廣家那邊的有不怕事大的,竟然暗中開了起了賭注,賭兩人死、賭兩人挨罰、賭兩人沒事等等各種賭,在那擠眉弄眼暗中傳音交流坐莊下起了賭注。
殿內,幾名紅甲大將將苗毅和嬴無缺給提了進來,眾人一瞅,嗬,還真是這兩位沒錯。
兩人被提到殿內中央,“跪下”一聲喝斥,兩人腿後雙雙挨了一腳,雙雙噗通跪地,可謂強行摁跪在了地上。
天庭正常情況下是沒有跪禮的,隻有犯錯和自認卑微的情況下才會雙膝著地。
看著這兩人,青主目光徐徐審視,天後臉色則不好看,夏侯拓淡淡斜睨,跪坐在後的夏侯令冷眼旁觀,上官青和司馬問天牙疼,高冠舉杯慢飲幾乎不拿正眼去看,破軍則是皺眉認真看著苗毅。
至於其他大臣,嬴家派係那邊的盯著嬴無缺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嬴無滿盯著自己兄弟則是一臉陰霾暗暗咬牙,自己資曆淺薄替父親坐鎮朝堂本就如履薄冰,你這混蛋還跟我添亂!
媚娘看著下跪的苗毅暗暗唏噓,自己這麼看好的一個苗子怎麼會意誌消沉自甘墮落呢,就憑他敢在殿外說出那番話來,也不像啊!難道是怨恨之下的發泄?
她身旁陪坐的廣媚兒看向苗毅的眼神則滿是擔憂,她還是第一次陪母親來這種場合,誰叫四大天王就廣家有王妃呢,丈夫有事不能來,閒在家中的妻子也有事不能來的話說不過去啊,所以她本就有些緊張,沒想到又遇見這樣的事情,很是為苗毅擔心呢。
寇錚袖子裡捏著星鈴已經問明了外麵的情況,看著苗毅眉頭深皺,搞什麼搞,有點後悔讓苗毅坐寇家的席麵了,真整出什麼事來自己還得考慮要不要撐麵子出手擦屁股。
陪坐的査如豔見苗毅倒黴暗暗幸災樂禍,殊不知在旁的天卯星君表麵上麵無表情心裡卻在罵娘,早就讓苗毅消停一點,又鬨出這事來,彆到時候荒古死地的寶藏沒弄到你卻先掛了,屆時本君到哪喊理虧去,王八蛋!
武曲揮了下手,押了兩人過來的紅甲大將轉身退下了。
嬴無缺畢竟是見過場麵的,努力穩定了下來,雖然跪在那,卻拱手行禮道:“參見陛下,參見天後娘娘。”
一旁的苗毅卻硬邦邦跪在那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隻有眼珠子兩邊動。
嬴家派係立刻有人出聲喝斥,“大膽狂徒,竟敢在陛下和娘娘麵前無禮,理當嚴懲!”
立馬有人跟風,“依律當以鞭刑,司儀官何在!”
苗毅還是第一次進這種朝堂性質的朝所,一來就領教了這朝堂上的勾當,心裡狂罵寇勉,咒他十八代祖宗!
這次苗毅眼珠子兩邊使勁亂瞟,心裡又在罵,都是瞎子嗎?看不出老子被製住了?
當然不會都是瞎子,不少人很快看出來了,武曲五指虛空一抓,一股渾厚法力過去籠罩住了苗毅,五指一握拳,苗毅便長舒出一口氣來,身上禁製解開了。
此時苗毅方朝上拱手道:“天牝宮下屬鬼市總鎮牛有德,參見陛下,參見天後娘娘,參見天子!”
這話有拍馬屁的嫌疑,可他如今是孤身犯險,沒人能幫他,要創造一切有利的條件自保,楊慶獻計給他不是讓他來送命的,一切都要靠他自己。
本還滿臉怒氣的夏侯承宇一愣,隨後差點沒笑出聲來,銀牙咬住了嘴唇,摸了摸圓鼓鼓的肚子,心想,算了,自己堂堂一天後跟一個小小總鎮計較什麼,說來畢竟是天牝宮的直屬下屬,出了什麼事自己臉上也無光。
滿堂皆無語,上官青臉上表情很精彩,司馬問天神情抽搐,淡定的夏侯拓手中酒杯略微晃了晃,跪坐在後的夏侯令重新認真審視苗毅,高冠瞥了眼夏侯承宇的反應後多灌了兩口酒,武曲則偏頭看向有點牙疼的破軍,貌似在問破軍,這就是你所謂的諍臣?我看是溜須拍馬的讒臣還差不多!
媚娘抿嘴莞爾,廣媚兒低頭繃著腮幫子。
寇錚抬手摸了摸額頭,査如豔暗罵無恥,天卯星君龐貫閉上了眼睛,不忍直視。
嬴無缺回頭看向邊上並排同跪的苗毅,有點傻眼,也有點驚為天人的味道,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搞的他都不知道要不要跟著參見一下天子了。
“嗬嗬!”青主也被逗樂了,心說猴崽子就是猴崽子,指了指下麵,“油嘴滑舌。”一旁的上官青也陪著樂嗬了一下。
誰想苗毅又主動膽大發聲道:“小臣鬥膽請示陛下,朝中有人犯錯,小臣可否當眾指出來?”
他也不是第一次見青主,禦園正眼或不正眼地見過幾回,倒也沒有初見天威的那般害怕,最重要的是他如今的心態不一樣了,若不是沒辦法,他壓根不想這樣跪青主。
“哦?”青主頓時來了興趣,這是要幫朕搞出什麼體己的事來嗎?當即很寬宏大量的表示:“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可若是胡說八道,朕不輕饒!”
“是!”苗毅看了眼身旁的嬴無缺,心想,你繼續跪著吧,老子不奉陪了。
夏侯拓則饒有興趣地盯著苗毅,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苗毅在這麼多大臣麵前的言行,不見驚懼,不由眯眼!
眾臣正琢磨這位要往誰頭上戳什麼事,誰知苗毅又突然站了起來,轉身朝兩旁看了看,拱手道:“敢問一聲,剛才是哪兩位大臣說卑職無禮喊著要行刑的?”他剛被製住了不能扭頭沒看見。
眾臣目光看向了嬴家派係中的兩位,那兩位被看的渾身不自在,先後慢慢站了起來。
兩人還未開口,苗毅已經搶先開口就來,“想必就是二位了!陛下開恩允許小臣指錯,那麼卑職恭請二位大人演示一下被製住了如何能行禮,若二位大人能正常行禮,卑職認罰!若做不到,還請二位大人收回剛才的話,饒恕卑職!”
殿內靜默一片,還當是指什麼錯,竟然是這個?
那兩位站起的大臣無語默然,冷冷看著苗毅,心中冷笑,無知小輩,這點小把戲就想在朝堂上逼我們兩個認錯?
天卯星君龐貫暗暗搖頭,還是太嫩了點,這種事情不但不能讓對方認錯,反而會惹來嬴係人馬的怒火,待會兒嬴係發難有你受的,這點小事就算對方認錯了又怎樣?你就圖嘴上痛快、心裡這點舒坦?沒朝堂經驗啊!
殊不知對苗毅來說,既然已經撞上了下手的方向,就是要激怒嬴係人馬發力為難自己,不然他無處著力。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已經走入了這個殿內,他已經沒了退路,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臨機應變,抓住一切機會!
在座的申路元帥洛莽微微皺眉,如同龐貫一樣,他已經預感到了待會兒嬴係人馬要折騰苗毅了,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苗毅了,大家已經協商好了放過你,你呆在鬼市總鎮府好好的誰也不會把你怎樣,朝堂上可是殺人不見血的地方,把你弄死了你都沒地方講理去。
他已經在琢磨回頭怎麼幫苗毅解圍了,苗毅幫他兒子摘出陷阱救了他兒子一命,這個人情還沒正式還呐!
果然,那兩位站那連聲都不吭一句,就立刻有嬴係的人馬站了起來,朝青主拱手道:“陛下,但凡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他們二位之前因未看出牛有德受製,所以才有那番話,他們二人說出那番話也是為了維護陛下和娘娘的威儀,忠心可鑒,而牛有德純粹是胡攪蠻纏,拿這壽宴當兒戲場所,其心可誅!”
苗毅暗暗心驚,發現這幫老家夥有夠陰險的,倒打一耙玩得溜的很。
青主臉色微沉,還當這猴崽子能指出什麼錯來,感情鬨來鬨去就這小把戲,實在是令他失望,問:“牛有德,這就是你指的錯?”
苗毅轉過了身來,老實回道:“如果這不算錯…小臣不吭聲他們喊著要對小臣依律行刑,小臣辯解想請得他們饒恕他們又喊著胡攪蠻纏其心可誅,總之怎麼說都是他們有理,反正小臣人微言輕,學不會被製住後還能行禮的本事進了這裡就是活該找死,既然不能講理,小臣無話可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