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知秋黛眉微蹙,頷首道:“知道了,這事我會轉告大人,你去忙吧。”
“是!”楊召青拱手離去。
而雲知秋回頭就立馬奔苗毅修煉的地方去了,彆人沒要緊事不好輕易打擾,她自然是另說。
修煉靜室內,苗毅收功了,問坐在了一旁的雲知秋,“有事?”
雲知秋:“牛二,寇家的人馬遲早是要收回的,不可能一直拖著,可聚賢堂的人也不是一下兩下就能拉起來的,總得甄彆遴選一下吧,這事需要時間,總鎮府的人手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要不就接受天庭撥下來的人馬算了?”
苗毅歎道:“咱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藏著這麼多的秘密,我又得罪過那麼多人,人一下來鬼知道其中會夾雜多少探子,天庭撥下來的人馬咱們敢用嗎?何況鬼市的待遇你也知道,哪會有什麼真心賣力辦事的,搞出這個聚賢堂,不就是想儘量避免這一點嘛。”
雲知秋略作沉吟,“聚賢堂的事,大人有沒有問問楊慶有什麼好辦法?”
苗毅嗬嗬道:“聚賢堂發出布告,這麼大的動靜,六道在鬼市有耳目,楊慶自然已經知曉,有什麼辦法也自然會告知。”
雲知秋微微搖頭:“牛二,話不是這樣說的,楊慶當初因何被大人打壓,難道他心裡不清楚嗎?他那麼聰明的人,心裡清楚的很,就是因為他鋒芒太露!大人授予煉獄統理六道的重任固然是信任,可若非情急不得已的情況下,他是不好裡裡外外到處插手的,怕犯忌諱。當然,大人如今如此厚待於他,若虛心請教,那又是另一回事,他若再藏拙那就是對大人不忠了,何況中間畢竟跟著一層薇薇,至少他目前也是盼著大人好的,你說是不是?”
苗毅苦笑道:“你的意思是讓我現在問問他有沒有什麼辦法?”
雲知秋抓了他的手,正色道:“有沒有辦法另說,廣納眾意,有合意的就接受,不合意的不理會就是了,對你也沒什麼損失嘛。”
“好啦,好啦,彆搞的這麼一本正經的,我聽夫人的就是了。”苗毅無奈搖頭,當場摸出了星鈴聯係楊慶。
如今和楊慶的關係相處的還算不錯,苗毅也沒什麼好遮掩的,聯係上後,直接問道:聚賢堂的事情想必你應該聽說了。
此時的楊慶正在陪金漫喝酒,確切地說是金漫親自下廚搞了幾樣小菜,再從小世界來的修士手中弄了幾壺好酒,又在海島上新建了一座彆致的小亭,風景彆致。聽濤看浪,碧海藍天,沐浴徐徐海風,在此喝酒慢聊,真正是閒雅。
吃喝到半途中,楊慶精神一振,苗毅的星鈴傳訊來了。
他和楊召青聊了那些之後,獲悉苗毅閉關了,他就知道楊召青會把自己的話告訴雲知秋那邊,因為楊召青和閻修對那夫婦二人的忠心程度是毋庸置疑的,這些事情不會背著他們夫婦,所以一直在等消息,等了幾天總算等到了。
“是聖王來訊。”楊慶放下酒杯摸出了星鈴起身憑欄背對。
這傳訊來的還真是時候,早不來晚不來!金漫看了看自己花了心思弄的一桌酒菜,有種壞了雅興的感覺,筷子隨手往桌上一扔,自己獨自舉杯喝悶酒了,俏臉上有不快之色。
聽了苗毅問話,楊慶回:聽說了。
苗毅:你覺得我興辦這聚賢堂的打算如何?
楊慶:辦法不錯,隻是要見效果怕不是短期之內能達到的,而寇家那邊的人馬若是久呆於總鎮府,隻怕寇家也不好向其他幾家交代。現在人馬沒走,是因為寇家還顧及顏麵,可畢竟不能長久,一旦人馬抽走,大人怕是要捉襟見肘。
苗毅:是啊!擺脫了寇家的監視是好事,可是接下來的人手問題又讓我頭疼,在天庭這些年,手上沒自己人是個大大的短板,如今怕是短時間內難以離開鬼市,所以我想趁機解決這個問題。
楊慶:也就是說大人想在天庭境內弄一批能擺在明麵上的親信人馬,方便今後行事。
苗毅:不錯,六道人馬暫時是沒辦法擺出來的,隻能在這上麵想辦法,隻是一時間無人可用,又能奈何,不知你可有什麼好辦法?
楊慶:倒是略有些想法,隻是不知大人誌向如何?若是誌在天下,解決起來倒是不難。
這次輪到苗毅精神一振:若誌在天下又如何?
見其明白吐露誌向,楊慶身心震撼,亦是精神大振,難道當年那個浮光洞的降將小子如今真要走上與天下英雄一爭長短的艱難征程了嗎?此誌可歌可泣,令他突然覺得此生將注定不會虛度,加上己方所掌握的力量也並非一無是處,頓時覺得前途和方向瞬間無比清晰明朗,心情激動不已,當痛飲三百杯慶賀。
隻見他突然大步回來,直接抓了酒壺對嘴咕嘟暢飲,喝的瓊漿玉露順著嘴角飛濺,絲毫不顧忌形象。
一壺美酒痛飲而儘,酒壺順手拋入海中,抬手抹著濕嗒嗒的胡須,目中精光閃爍,手中星鈴急搖:大人若誌在天下,為何又小瞧天下英雄?
端著酒杯在坐的金漫突見楊慶露出如此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豪邁一麵,加上那略顯滄邁的氣質,不禁看的一呆。
苗毅:何出此言,我什麼時候小瞧過天下英雄?
楊慶:大人既然沒有小瞧,天下之大,英雄豪傑無數,隻要大人有此胸襟招攬,揮手間即可招來十萬雄兵,又何愁無人可用?
苗毅看不到楊慶此時的飛揚,卻感受到了楊慶話中難得顯現的豪邁,問:十萬雄兵何在?請先生教我!
楊慶:聚賢堂固然可以考慮,但見效太慢,且畢竟無法名正言順,堂堂王師豈可是一群烏合之眾,拉起來了也徒增笑耳,所以隻可用以為輔,不可用以為正,其理如同天庭手下之群英會。所以還是不如從天庭那邊接收一批人馬,如此還可省去一些基本的俸祿,否則十萬大軍的資源消耗可不是個小數目。
苗毅:言之有理。隻是有幾個願意來鬼市的,在這裡無權無勢,又無油水可取,又無前途可期,來了的隻怕也和總鎮府以前的那些老油子沒什麼區彆,混混度日罷了,不好使喚。
楊慶:不一定,有誌之士還是有的。
苗毅:就算天庭願意撥付人馬給我,怕也不會撥付什麼可用之人。
楊慶:不一定,要看大人怎麼去取。
苗毅:就算人來了,其中也不知道摻了多少沙子,不知道有多少探子在其中,屆時怕是一舉一動又皆處在彆人的監視之中,現在監視的還隻有寇家,下次來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家。
楊慶:不一定,不說杜絕探子,也可基本避免。
連續三個‘不一定’讓苗毅驚奇,他知道楊慶不是那種誇誇其談的人,既然說出來了必然是有的放矢,忙問:可能嗎?
楊慶:怎麼不可能?天庭境內,不知道有多少修為不弱卻又鬱鬱不得誌的修士,那些修為明明達到了金蓮或彩蓮卻受到排擠做山神、河神、門神的不知有多少,大人難道沒聽說過?這些人加入天庭後沒關係又沒背景,又不會做人,所以基本上沒有出頭之日。這些人不說完全可用,但其中必不乏有誌之士,試問這些人又怎麼會是彆人的探子,天庭早就有人幫大人淘洗乾淨了等著大人去摘取,大人焉能錯過天庭恭候已久的美意?他們在哪裡不是無權無勢、無油水可撈、無前途可期,和來鬼市有什麼區彆,聚集在一起後跟隨大人至少還能看到一絲希望。名聲這東西有時是累贅,有時也是助力,就看大人如何去用,大人沙場征戰的威名隻要是有誌之士焉能視而不見?隻等大人登高一呼,自然奔向前來投靠效命!
刹那間,苗毅熱血衝頭,盤膝在榻上的他直接跳了下來,急切地來回走動,是啊,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些人?
一旁的雲知秋一愣,不知道這家夥發什麼瘋,但是見他一副急切、興奮的樣子,立馬猜到可能是楊慶出了什麼好主意,不禁微微搖頭一笑。
激動過後,苗毅又冷靜了下來,問:有十萬之眾?
楊慶:莫說十萬,底層這種不得誌的人多的是,百萬也不在話下。當然,大人獅子大口要的太多也不現實,否則將適得其反弄得一無所有,何況也不能什麼人都要,要遴選。不過這種人也很好遴選,譬如在哪個地方做山神做了多少年,一打聽就能確認,不好假冒,六道這點能耐還是有的。所以百萬不要,隻要最合適的,十萬剛好!
苗毅:鬼市總鎮府的編額隻有千人,天庭怎麼可能給我十萬人馬?
楊慶:隻要大人真的想要,屬下略施小計便可助大人手到擒來,就看大人有沒有那個膽子去取了!
苗毅:怎會無膽,洗耳恭聽先生妙計!
楊慶:簡單,不需大人去拚命,隻需大人這麼去做……
兩人結束聯係後,苗毅手握星鈴久久無語,最終悶出一聲仰天長歎來,在那搖頭苦笑不已。
雲知秋見他又興奮又失落長歎的,不禁走了過來問道:“怎麼了?”
“楊慶獻了一條妙計給我……”苗毅將楊慶所言大概講給了她聽。
聽完後,雲知秋亦愣愣許久,最終亦驚歎道:“大人得楊慶足抵百萬雄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