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了一下幾人的臉色,上坐的苗毅問道:“徐堂然,中軍至關重要,可有信心將中軍掌控住?”
“我…”徐堂然梗了梗脖子,他倒是想爭口氣,可最終還是無奈泄氣道:“末將無能,做不了,大統領還是換人吧。”這事不能逞強,他知道真要把事情給搞砸了,搞不好要惹出大麻煩,到時候怕是連苗毅都不會放過他。
苗毅也沒為難他,知道徐堂然這方麵的能力有限,這事還得自己操刀,又看向楊慶問道:“你怎麼看?”
楊慶眼睛餘光掃了下飛紅,不知苗毅為何當著探子的麵討論這種事情,但知道苗毅這樣做必然有原因,略作思索,回道:“不能操之過急,當徐徐圖之。”
“哦!”苗毅又問:“怎麼個徐徐圖之法?”
楊慶:“他們怕是免不了要給我們幾分顏色看,我們恐怕要做好忍辱負重的準備,待摸清了他們的底了解清楚了情況才是能做出有效改變的時候。”
“徐徐圖之!忍辱負重!”苗毅嗬嗬一聲,站了起來,“是老成之言,隻是是否見效速度太慢了點?”
楊慶知道他性子,怕他魯莽亂來,忙勸阻道:“大人,下麵勢大,我們已身處他們包圍之中,萬萬不可衝動,否則惹來兵諫,我們怕是要自討苦吃!”
苗毅同樣知道他性子,不會乾那沒把握的冒險事情,懶得跟他爭了,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也暫時將這話題放到了一邊,先放一放,對幾人道:“大家初來咋到,還是先落下腳來再說吧。徐堂然,這事你和下麵溝通,目前局勢不利,落腳點不要住的分散了,儘量靠一起。”
康、姚二人有點意思,他牛大統領初來竟然連他住哪從頭到尾也不說一聲,準備讓他住這議事大殿嗎?因此說這話時,苗毅目光微泛冷意。
“是!”徐堂然拱手領命,心中鬆了口氣,慶幸苗毅沒有硬趕鴨子上架。
苗毅偏頭又道:“之前聽他們說六指門的人都住在了下遊,我既然來了人家的地盤,焉能不見見此地的主人。召青,你去聯係,讓六指門管事的高層來見我,還有,不是說還有幾個吃閒飯的山神和河神嗎?一起叫過來。”
楊慶等多少有些詫異,見此地主人還說的過去,山神、河神充其量也就是伍長那個級彆,堂堂大統領特意召見他們乾什麼?轉念一想,十有八九是了解情況。
“楊慶,你去通知康、姚二位副大統領,讓他們知會下麵十路統領,明天下午之前趕到這裡,本座要例行公事。”
“是!”楊慶應下。
苗毅吩咐完後,揮了揮手,示意速去辦理。
眾人散去後,飛紅和雪玲瓏終於也摘下了頭上的紗笠,露出了嬌容。
見暫時無事,海平心眼中微微冒光,在守城宮那麼久,她一直很少有機會能接觸到飛紅,遂趁機慢慢湊到了飛紅身邊,討好問道:“如夫人,一路長途跋涉,累不累?”
飛紅微微一笑道:“還好!”
誰知苗毅目光朝這邊一瞥,突然出聲道:“現在局勢不明,海平心,你還站在這裡乾什麼,還不到外麵去看門?”
海平心一聽就怒了,很是忿忿不平道:“你讓我去看大門?”
飛紅驚訝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竟敢和苗毅這樣說話。
苗毅臉色微沉,“這裡就這幾個人,難不成要讓我去看門,或者說你想讓如夫人去看大門?飛紅,那就麻煩你…”
“呃…”海平心看了眼身旁的飛紅,哪能讓自己最崇拜的人去看大門,忙打斷道:“不敢不敢,我去我去。”趕緊屁顛顛跑了,還一副很樂意效勞的樣子,能為如夫人效勞,她的確很樂意。
看著殿外門口身穿金甲雄赳赳氣昂昂來回走動的海平心,苗毅翻了個白眼,發現這丫頭有病,沒的救了,看來得等到下一撥考核時機來了給送到地獄去,送到她爹身邊去。
住的地方徐堂然很快落實了下來,條件最好的主峰庭院倒是給了他們,下麵沒有拿這事明著來,畢竟前麵讓苗毅半天進不了門還得找個理由。隻是徐堂然臉色有點牽強,顯然這次的溝通不太那麼愉快。
苗毅也看出來了,但是沒說什麼,現在知道了又能怎麼樣?遂吩咐大家各去找地方整理。
然,飛紅看了眼外麵楊召青領著走來的人,回頭道:“星兒、月兒,你們去整理吧,我在這裡伺候大人。”
“是!”二名丫鬟隨眾離去,飛紅則去了偏殿端那剛煮好的茶水,苗毅斜了一眼沒阻止,一直無動於衷靜靜默立的閻修亦斜了眼飛紅進入偏殿的身影。
大步而來的楊召青看了眼外麵守門的海平心有點愕然,海平心也沒阻攔,放了他們進去。
楊召青入內迅速站到苗毅身側嘀咕了一聲,然後對下站的九人介紹道:“這位便是黑虎旗新任大統領。”
前麵兩男兩女不卑不亢,一起拱手:“河東山神沙金標、河西山神訾五裡、上九彎河神艾墨青、下六彎河神步蓮容,參見大統領。”
後麵四男一女拱手,女先發聲:“六指門掌門白蘭,率領門下柯守義、瞿印、權從在、蒼子越四位長老參見大統領。”後麵四難跟著響應:“參見大統領。”
苗毅抬了下手,示意不必多禮,這時飛紅已經捧著托盤款款從偏殿走了出來,一杯茶送到苗毅跟前,苗毅隨手取之,揭蓋嘬了口又順手放回。
這時楊召青又介紹飛紅,“這位是大統領的如夫人。”
“見過如夫人。”下麵眾人再次行禮,都忍不住多看了飛紅兩眼,都有些驚豔於飛紅的天香絕色,這種姿色的女人怕是億萬女人中也難出一個,真不知是怎麼精挑細選出來的。
對牛有德的大名他們久仰,獲知牛有德要來此接任黑虎旗大統領他們也有所耳聞,所以心中皆暗暗,感情是如此絕色,難怪會鬼迷心竅為個女人丟了天街大統領的位置,英雄難過美人關,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苗毅從台上走了下來,飛紅端著托盤亦步亦趨跟在身後。
站在四名身穿三節黑甲的山神、河神麵前,笑道:“能被扔到這種地方任職還真不容易,你們什麼修為?”
四人什麼也不說,亮出了眉心法相,一水的金蓮二品,和他們身上的三節黑甲比起來真有夠刺眼的。
苗毅一看四人見到自己不卑不亢的態度,再看兩個女的也算是姿色不凡,應該不乏愛慕者,就知道自己沒猜錯,四個家夥能有今天是活該,又問:“在這裡呆了多少年了?”
四人回:“三萬多年了。”
苗毅稍微算了下,“三萬多年,又守在這裡走不了,憑你們的俸祿三萬年時間修為能到金蓮二品也真不容易。”
靠俸祿自然沒有今天的修為,憑著和六指門的良好關係互惠互利得了點接濟而已,這話四人自然不會說出來。
苗毅看看四人無動於衷的反應,不再多說。
這時楊慶也從外麵走了進來,對苗毅微微點頭,表示事情辦好了,看了眼殿內的人,知道應該是之前楊召青奉命帶來的人。
苗毅又走到了六指門掌門白蘭麵前,上下打量,這女人的姿色隻能說尚可,問:“聽說白掌門是六指門開山祖師的孫女?”
“是!”白蘭拱了拱手,掌緣多出的一根小指很顯眼,見苗毅在盯著看,又回了句:“我父也是如此,是遺傳。”
苗毅點了點頭,問:“貴派有多少金蓮修士?”
白蘭回:“包括敝人在內,共二十八人。”
比當年的正氣門強上不少,不過顯然沒辦法和現在的正氣門做比較,苗毅笑著左右看了看殿內,歎道:“牛某剛來接任,獲悉黑虎旗鳩占鵲巢征用了六指門,頗為慚愧,哪有客讓主到下遊喝洗腳水的道理,奈何牛某初來駕到,威信不足,難以禦下自如,這樣吧,我欲還六指門公道,隻是還需六指門配合一下……”
他的目的很簡單,也不隱瞞,就是讓六指門待會兒找他這個新任大統領訴苦,要重回祖庭,然後他就順水推舟。
楊慶等目光動了一下,明白了苗毅的意圖,這是想找個由頭把黑虎旗的人馬從身邊清開,否則被這夥驕兵悍將包圍著,那可真是寢食難安,隻怕讓下麵稍有不如意搞不好就會出現兵諫的情況,先把人給清出防護大陣外才較為穩妥。
隻是幾人心中免不了歎息,大統領勢弱,黑虎旗旗下強勢,六指門怕是不會自找麻煩,肯定站在強者那邊。再說了,黑虎旗的人會聽話離開嗎?
果然,白蘭與諸位長老麵麵相覷,一臉的猶豫和為難。
這時,河東山神沙金標突然出聲道:“大統領何苦為難一個小小六指門。”
苗毅哦了聲道:“我一片好心幫他們回到祖庭,怎麼倒成了為難?”
上九彎河神艾墨青接話道:“大統領何故明知故問,大統領明明是自身難保,卻在此利用六指門。大統領應該知道,六指門一旦這樣乾了,惹怒了大統領下麵那些難以控製的驕兵悍將,六指門根本沒有任何抵抗之力,隻怕到時候滿門上下一個都跑不了,滅門之禍誰來擋?恕卑下直言,大統領沒必要拖六指門下水做那無用之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