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梅格爾德看向自己,林立不敢怠慢,連忙恭敬的行禮問候。這三位仲裁者,可是跟隨格雷斯科,一起推翻高等精靈王朝的神話人物,林立對這三位的恭敬,絕對是發自內心的。
梅格爾德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隻是將手中的魔法書輕輕的放下了。
阿波菲斯帶著林立來到桌前,指了指桌前的一張椅子,笑著說道:“你一定很好奇,我們三個老家夥,為什麼找你過來吧,先坐下,咱們慢慢說。”
“這個不好吧,您三位的麵前,我一個小輩怎麼能坐呢。”林立連忙推辭道。
“行了小子,當初燒老子胡子的時候,可沒見你這麼客氣。讓你坐你就坐吧……”,阿波菲斯沒好氣的說道,一隻手捋著重新蓄好的胡子,一邊走向旁邊的椅子。
見阿波菲斯這麼說,林立也沒再太過推辭,先等克裡斯和阿波菲斯坐下之後,這才拉開椅子坐了下去。
藏書室裡的這一幕,要是傳到外麵去,恐怕很多人都要瘋掉了。開玩笑,三位仲裁者是什麼樣的人物?真正站在安瑞爾世界權力巔峰,一個決定可以影響整個世界的命運,幾乎是最接近神靈的存在。
有資格在這三位仲裁者的前麵坐下的人,整個安瑞爾世界恐怕都是屈指可數,就算是最高議會的兩位正副議長,往往也隻能站著聽三位仲裁者的訓誡和吩咐。
黑暗神殿,可以說是僅次於光明神殿,是安瑞爾世界第三大勢力。掌管黑暗神殿的黑暗大祭司森德羅斯,也算是站在安瑞爾世界權力巔峰的人物了,可是一朝沒有踏入聖域境界,就沒有資格在三位仲裁者麵前坐下。
聖域之下皆為螻蟻,這話不是說一說的,這是一種生命形態上的巨大差彆。彆說是黑暗神殿的森德羅斯了,就算是光明教宗羅薩裡奧,如果沒有踏入聖域的話,也是沒有資格在三位仲裁者麵前坐下的。
而林立,彆看黃昏之塔比不了光明黑暗兩大神殿,所擁有的權力不過是一個魔法工會的會長,一個最高議會的新晉議員。可是他踏入了聖域境界,即使是剛剛成為聖域強者,也意味著他已經脫離了凡人的層次。
儘管在實力方麵,林立還和三位仲裁者相差很遠,但是卻已經擺脫了螻蟻的身份。就像小孩子和成年人,雖然力量相差很多,卻同樣都是人,不可能再被視為螻蟻了。
林立坐下之後,顯然得很老實,兩手規矩的放在膝蓋上,一行正襟危坐的模樣,眼睛看了看三位仲裁者,等著他們說找自己過來的原因。
阿波菲斯坐得就很隨意了,側坐在椅子上,麵向著林立,一條手臂搭在桌麵上,手指在桌麵輕輕敲了兩下,突然對林立問道:“費雷,你小子現在也是最高議會的議員了,也參加了兩次會議,對於現在的最高議會有什麼看法。”
阿波菲斯很是隨意的一句問話,卻把林立問得一下子愣住了。開什麼玩笑,自己隻是個小小的議員,而且還是剛剛當上的,最高議會的會議才參加了兩次,對於最高議會其實完全還是個外人,能夠有什麼看法。
“這個……嗬嗬”,阿波菲斯問了,林立也不好不回答,隻能是尷尬的笑了兩聲,接著說道:“最高議會嘛,我看很好啊,在您三位仲裁者的領龘導下,最高議會發展到現在,擁有著掌握整個安瑞爾世界命運的地位,引導著人類魔法文明的發展,絕對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是嗎?”聽到林立的回答,阿波菲斯直接翻了個白眼,臉上帶著幾分戲謔,說道:“好個屁,真要是好的話,還會跟輕風平原工會爭奪泰拉礦?”
林立不由得摸了摸鼻子,一臉訕笑,沒有接阿波菲斯的話。畢竟,這最高議會,是三位仲裁者做主的,阿波菲斯怎麼罵都沒問題,但是林立可不認為,自己也可以隨意的評價。
“費雷,你也不用照顧我們三個老家夥的麵子,有什麼就說什麼吧,我們也想聽聽,最高議會在彆人眼中,究竟是什麼樣的。”仲裁者克裡斯臉上帶著優雅的微笑,語氣很是溫和。
“沒錯,彆給老子打馬虎眼,我可不相信,那麼明顯的問題你會看不出來。”阿波菲斯捋著胡子,兩眼瞪著林立,一行不聽到真話就誓不罷休的樣子。
從阿波菲斯的話裡麵,林立很明顯聽得出來,對於最高議會的問題,三位仲裁者心裡其實是有數的,這與其說是詢問,倒不如說更像是一種考較。
可是,林立搞不明白了,最高議會有什麼問題,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你們自己清楚,那就去收拾不就行了,就憑著三位仲裁者的身份和實力,想怎麼折騰最高議會不行?
但是,不管是詢問還是考較,三位什裁者既然問了,林立現在要什麼都不說,似乎也不太合適。雖然仲裁者梅格爾德一直沒有說話,但是林立也看得出來,對方似乎也是希望自己能說點什麼。
當然,對於最高議會的問題,林立雖然剛剛接觸不久,但是心裡也是有幾分計較的。其實,最高議會的問題,說起來很簡單,和其他建立了很久的勢力和權力組織一樣,用一個詞語來形容就是暮氣沉沉。
建立了一千三百多年的最高議會,現在就像是一潭死水,不客氣的說已經有些腐朽了。不管最高議會建立之初,是本著什麼樣的宗旨,有著什麼樣的精神,但是歲月卻足以將這一切漸漸磨滅。
其實,並不隻是最高議會有這樣的問題,光明神殿同樣也是如此。還有像法蘭王國萊丁王國,也是一樣開始漸漸舟朽了,王朝更替往往不就是因為這個問題嗎。也隻有黑暗神殿,或許是因為經曆了幾次磨難,現在在森德羅斯等黑暗祭司的領龘導,倒是表現出了一些活力。
既然三位仲裁者要求,而且不說好像還過不了關,林立也不好意思再敷衍了,於是字斟句酌的說道:“問題,好像的確是有那麼一點,最高議會最初建立的宗旨,據我所知,是引導人類魔法文明發展。可是現在的最高議會,似乎有點像世俗中的權力機構了,爭權奪利似乎漸漸取代了最高議會的建立宗旨……
林立小心翼翼的說著自己的看法,為了照顧三位仲裁者的麵子,大量的使用了“好像”“似乎”“有點”等等詞語。他一邊說著,還一邊注意著三位仲裁者的表情,畢竟這怎麼講都好像是在指責三位仲裁者一樣。
最高議會建立一千三百多年,三位仲裁者一直是最高議會的最高權力掌控者,最高議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說他們一點責任都沒有,恐怕他們自己都不會相信。對於克裡斯和阿波菲斯,林立倒是相信,他們不至於因為這個對自己怎麼樣,但是表情一直都很淡漠甚至冰冷的梅格爾德,就讓他有些拿不準了。
“那個三位仲裁者,現在我能夠想到的,也就隻有這些了。”讓林立暗暗慶幸的是,直到自己說完,仲裁者梅格爾德的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目光中倒是隱隱運透出幾分認同和讚賞?
“你這小子,還是不老實啊,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乾脆一點會死啊,我們三個老家夥,還不至於連這專實話都聽不了。”阿波菲斯也是個老人精,自然聽出了林立話裡耍的那點滑頭,於是沒好氣的罵了一句。
“我接觸最高議會時間不長,了解得不多,也不能肯定說的就對,就是說一點自己的小小的看法。”林立訕笑著辯解道。
不過,林立的辯解之後,三位仲裁者卻顯得有些沉默,就連阿波菲斯的神色中也沒有了那份隨意,整個房間中的氣氛漸漸顯得有些沉重。
沉默了片刻之後,阿波菲斯長長的歎了口氣,看了看克裡斯和梅格爾德兩人,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當初格雷斯科帶著我們,推翻高等精靈,結束黑暗年代,建立最高議會,現在想起來還好像是昨天發生的事情。他把安瑞爾世界的魔法師交給我們,我們三個也算對得走他了,為他打理這些瑣事一千三百多年。”
雖然現在的最高議會,有正副兩位議長,有上百位話員,隻要不是天塌下來的大事,基本都由議會討論處理。但是,最高議會這個龐然大物,不是一天就建立起來的。這一千三百多年來,三位仲裁者投入的精力,恐怕也不比推翻高等精靈的戰爭輕鬆。
對於這一點,林立還是能夠理解的,畢竟最高議會管理的,是整個安瑞爾世界的魔法師,最高議會的每一個決定,都關係到整個安瑞爾世界,關係到人類魔法文田的發展方向。
即使是黃昏之塔,林立難道就真的把所有事情,都丟給加文等高層了嗎,仍然是還有不少事情要親自處理才行。黃昏之塔如果出了什麼問題,影響到的也隻是自身的興衰,而最高議會如果出了問題,那影響的麵可就太大了。
“不過,我們畢竟不是格雷斯科那種變態,不可能做到事事都擅長。唯——位在這方麵,能夠和格雷斯科相比的羅格,還早早的離開了,成了黑暗神殿的大祭司,最後也不知所蹤。剩下我們三個雖然投入了不少的精力,可是管理最高議會這麼多年,也隻是勉強達到了格雷斯科當初的期望。”
阿波菲斯的語氣中流露出幾分遺憾,他還不知道林立曾經見過羅格,而且還和羅格有過一番長談,所以提到羅格也隻是一語帶過。
林立知道,阿波菲斯的話並不誇張,羅格在成為黑暗大祭司之後,黑暗神殿在他的領龘導下的時期,可以說岩一個相當鼎盛的時期,甚至都壓過了光明神殿一頭,隱原能夠和最高議會分庭抗禮。
可惜的是,在黑暗神殿的發展正勢不可擋的時候,羅格卻進入了永暗祭壇的大裂縫,並被困在了其中上千年,直接導致了黑暗神殿的衰敗。
想來如果羅格還在最高議會的話,以他的管理能力,恐怕現在的最高議會,真的會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不過,關於羅格的事情,現在顯然還不是告訴三位仲裁者的時候,林立沒有插嘴打斷阿波菲斯,而是依然正襟危坐的聽著他的講述。
“剛才你說的那些問題,我們心裡也是知道的,而且也清楚你小子說的打了不少折扣。的確,特彆是最近這一兩百年,最高議會的發展,已經真的是偏離了格雷斯科當初預定的方向。就像你所說的,現在的最高議會,已經不像是一個引導魔法文明發展的魔法殿堂了,而是越來越像一個世俗的權力機構,魔法師成了一個個的圳客。”
說到這裡,阿波菲斯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太多的變化,隻是眼中流露出的一絲痛惜,還有幾分隱隱的慚愧。他似乎想到了,當初隨格雷斯科建立最高議會時,一起暢想最高議會的發展時的情累。
“您也不用太在意,其實最高議會也沒有那麼差,這麼多年來對魔法文明發展的貢獻,也是有目共睹的。”見阿波菲斯情緒有些低落,林立忍不住勸解道。
阿波菲斯擺了擺手,冷笑著說道:“你不用替他們說好話,看看下麵那些人,一個個哪還有一點魔法師的樣子,成天隻知道爭名奪利,借著這個身份不停的為自己撈取好處,魔法的發展卻始終停滯不前。一千三百多年的時間,彆說是格雷斯科那樣的人物,就連一個踏入聖域的也沒有。就連傳奇境界,都成了可望不可及的魔法巔峰,這還不夠可笑嗎!”
這一下,林立也隻好沉默了,這的確是一個無法回退的事實。其實現在的魔法學習環境,比起高等精靈統治的黑暗年代,可以說不知好了多少倍。可是,黑暗年代,卻是個人才輩出的時代,現在學習魔法的環境寬鬆自由了許多,反而卻要用人才調零來形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