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崎良一處於昏迷之中,讓朱慕雲暗暗鬆了口氣。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宮崎良一,朱慕雲心裡起了不知道多少念頭。
“既然他沒有醒來,是不是先回去?”大澤穀次郎問,朱慕雲站在那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急。”朱慕雲靠近病床,他很想讓宮崎良一永遠“睡”下去。可殺了宮崎良一容易,但讓彆人不起疑心就難。
為了解決一個隱患,而增加一個更大的隱患,這種生意,朱慕雲是不想做的。到目前為止,他隻能推斷,宮崎良一認出了於心玉。至於宮崎良一掌握了什麼,他還不得而知。
朱慕雲找到給宮崎良一做手術的醫生,探聽宮崎良一的病情。得知宮崎良一被爆炸的氣浪掀起好幾米高,幸好沒有傷到要害,否則的話,就活不下來了。醫生告訴朱慕雲,宮崎良一醒來後,暫時也不會很清醒,因為他的大腦受到了強烈的震蕩。
“醫生,請你一定要治好他,拜托了。”朱慕雲誠懇的說。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朱慕雲跟宮崎良一關係很親密似的。實際上,朱慕雲心裡,一直在盤算,應該要怎麼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宮崎良一。
正當朱慕雲和大澤穀次郎準備離開的時候,護士來報告,宮崎良一醒來了。他們跟著醫生到了病房,宮崎良一果然睜開了眼睛。隻是,他的眼中滿是迷茫,好像睡了幾天幾夜,還沒睡醒似的。
“他現在大腦還沒有完全清醒,你們如果要問話,時間不能太長,他希望休息。”醫生檢查完後,對朱慕雲說。
“多謝醫生,我們隻會問幾個問題。”朱慕雲忙不迭的說。
宮崎良一確實很迷糊,他的記憶還停留在爆炸的那一刹那。當他看到朱慕雲和大澤穀次郎時,想了很久,才記起他們是誰。
“宮崎良一,你還好吧?”朱慕雲坐到病床前,關心的問。
“你怎麼會在這裡?”宮崎良一反問,他已經知道,這裡是醫院。剛才醫生對他的檢查,讓他知道,這是陸軍醫院。朱慕雲是中國人,沒有資格來陸軍醫院。
“我是來辦案的,你認識這個人麼?”朱慕雲拿出彭長林的照片,問。
他要知道宮崎良一究竟知道多少,但不能直截了當的問,隻能從彭長林被殺一事入手。剛才那醫生也說,宮崎良一此時的腦子,可能會有些糊塗。他希望的,正是宮崎良一能多糊塗一會。
“認識。”宮崎良一看了一眼照片,認出了彭長林。“猴子”被殺,實在太可惜了。
“你在德明飯店二零五房間,是否與他在接頭?”朱慕雲又問。
“不錯,可惜,他被抗日分子殺了。”宮崎良一遺憾的說,關於彭長林被殺,他當時也沒跟張百朋多說。當時他腦子裡想的,是如何迅速補救,因為彭長林被殺,而留下的漏洞。
哪想到,軍統早就發現了彭長林是內奸,府長路的情報,也是為了引他們上鉤。當時,府長路12號,根本沒有一個人。而他們被炸,手法不像以前的軍統,倒像是鐵道破壞隊的手筆。
“能詳細說說你們見麵的過程麼?”朱慕雲隨口問,他拿出一個本子,裝模作樣的要記錄。事實上,朱慕雲的記憶力非常好,這種事情,就算過一百年,他依然能一字不錯的,回憶起所有人說過的每一個字。
“你不是說要晚上才回來麼?”大澤穀次郎不滿的問,這種無視長官的下屬,讓他很是厭惡。也就是宮崎良一受了傷,換個地方,宮崎良一會比現在還慘。
“原本是要晚上才回來的,結果路上很順利,所以就提前了。”宮崎良一的大腦,開始慢慢運轉起來。剛才,他確實很迷糊,可是慢慢的,他已經開始清醒。
“回來之後,你不向我報到,卻替張百朋接頭。現在彭長林死了,你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大澤穀次郎冷冷的說。
“政保局那邊也認為,彭長林之所以被殺,是因為你們在接頭的時候,被軍統發現了。府長路之所以中伏,也正是因為如此。”朱慕雲緩緩的說。宮崎良一的頭腦確實來越來清醒,但正是這段時間,才是最好問話的時候。
“不可能,我與彭長林的見麵,不可能被軍統發現。”宮崎良一篤定的說。
宮崎良一詳細說了,他在德明飯店與彭長林見麵的過程。當然,關於彭長林看到於心玉的事情,宮崎良一閉口不談。
“見麵之後,彭長林覺得肚子有些餓了,想吃完飯再回去。而我則在整理情報,想向閣下報告。沒想到,突然聽到槍聲。”宮崎良一編起瞎話來,也是不用打草稿的。
“期間,有沒有發生特彆的事情?”朱慕雲問,他很想將話題引向於心玉,但宮崎良一不說,他自然不好問。
“一切正常。”宮崎良一作思索狀,緩緩的說。
朱慕雲在問話的時候,宮崎良一也是暗中觀察朱慕雲。朱慕雲的這個問題,讓他浮想聯翩。“有沒有發生特彆的事情?”是指於心玉麼?如果朱慕雲這麼快,就追到醫院來問這個問題,那就有好戲看了。
“既然一切正常,軍統怎麼會這麼快就殺了彭長林?從彭長林離開房間,到你聽到槍聲,大概有多久?”朱慕雲問,他的所有問題,都是站在現在的位置,必須要問的。
“最多不超過十分鐘。”宮崎良一想了想,說。朱慕雲的表現,讓他又開始懷疑剛才的判斷。
宮崎良一對朱慕雲並沒有起疑心,之所以會懷疑,純粹是職業的條件反射。對於心玉,他也沒有充分的證據。隻是,這件事他會暗中調查,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最多不超過十分鐘?你認為,會是什麼人乾的?”朱慕雲又問。
宮崎良一故意避開於心玉,讓他更是擔憂。彭長林之所以去餐廳,肯定是發現了於心玉。就算彭長林沒告訴宮崎良一,此時宮崎良一的反應,也不應該如此平靜吧?
“除了軍統的人,還能有誰?”宮崎良一說,彭長林被殺,府長路中伏,整個事件都是聯在一起的。朱慕雲連這點判斷力都沒有,還調查什麼案子?
“會不會是有人泄露了情報,將軍統引到德明飯店來的?”朱慕雲突然問。
“此事非常之機密,除了我與張百朋外,再無其他人知曉。”宮崎良一搖了搖頭,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對朱慕雲說:“我們這邊不可能有人泄密,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你的保證,什麼也說明不了。我很懷疑,你和張百朋之間,有一個是軍統的臥底。”朱慕雲突然說,激怒宮崎良一,或許才能探測對方最真實的想法。
“朱慕雲你這個蠢材,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宮崎良一被朱慕雲氣瘋了,竟然懷疑自己和張百朋。
“難道是彭長林暴露了?”朱慕雲對宮崎良一的反應很滿意,他和張百朋被懷疑,果然顯得很不滿。
“肯定是彭長林暴露了,鐵道破壞隊已經有所察覺,這個愚蠢的中國人,被人跟蹤都不知道。”宮崎良一說。
“你當時沒注意到彭長林被跟蹤了麼?”朱慕雲問,當時跟蹤彭長林的,是軍統古星區情報處長井山,他帶了好些人手,交叉跟蹤彭長林,很難被發覺。
“沒有。”宮崎良一沮喪的說,如果當時他能注意到這一點,也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大澤穀隊長,我還是認為宮崎良一有泄密的可能,而且,他很有可能與抗日分子有關。我希望,憲兵分隊能對他進行特彆調查。”朱慕雲說。
“朱慕雲,你怎麼會得出這樣的結論?”宮崎良一目瞪口呆,朱慕雲得出這樣的判斷,實在讓他有種想吐血的衝動。破不了案,就把責任推到其他人身上?這或許就是中國人的一慣做法吧。
“我隻是實事求是罷了。”朱慕雲沉吟著說。
“不管如何,宮崎良一,你都要為彭長林被殺負責。我希望,你能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詳細寫一份報告。現在就寫,我等著要。”大澤穀次郎說,這是來的路上,朱慕雲跟他商量好的。
空口無憑,立字為據。將宮崎良一的話,變成白紙黑字,朱慕雲才能從中尋找“線索”。他之所以一直往宮崎良一身上潑臟水,也是想知道,宮崎良一對於心玉,到底是什麼想法。
“我要見小野隊長。”宮崎良一大聲說,他才不會寫這樣的報告。
“今天本清正雄也來了醫院,他要求徹查此案,你必須配合調查。”朱慕雲說,本清正雄雖然來了醫院,也確實要求政保局迅速查明原因。但是,他沒有要求宮崎良一配合調查。
聽到本清正雄也來了醫院,宮崎良一沒有再說什麼。隻是,他有些激動。朱慕雲這樣子做,讓他很生氣。這個愚蠢的中國人,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還有大澤穀次郎,竟然也幫著朱慕雲胡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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